洞穴深處的滴水聲突然變得清晰,林一握緊玄鐵劍的手滲出細汗。鮫人首領的魚尾在地面拖出潮濕的痕跡,五彩鱗片在晨曦中流轉著冷光——那些鱗片邊緣泛著淡青色,顯然淬過劇毒。洞外傳來更多魚尾拍打岩石的聲響,凌羽瞥向洞口時,看見數十道鮫人的影子在岩壁上晃動,魚骨長矛的尖端正從石縫間探進來。
“鳳凰玉佩?”伊恩慌忙將半塊玉佩舉得更高,羊皮古籍從臂彎滑落,恰好翻開到繪制著雙尾魚的頁面。“古籍上說這是開啟遺跡核心的鑰匙,難道……”他的話音被鮫人首領突然亮起的瞳孔打斷。
那首領突然抬手按住腰間的骨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三百年前,守護玉佩的祭司在海溝遇難,整枚玉佩裂成兩半沉入深淵。你們人類慣用謊言竊取海洋珍寶,今天休想帶著它離開!”話音未落,洞外突然卷起腥咸的狂風,數道水箭穿透空氣射向林一的面門。
艾瑞娜的風渦及時在身前炸開,水箭被絞成細密的水霧,卻在岩壁上蝕出點點凹痕。“他們的水系魔法帶著腐蝕性!”她的聲音里帶著驚惶,淡藍色的魔法袍下擺已被飛濺的水珠灼出焦痕。凌羽驅使獅鷲騰空,鳳凰劍的火焰在半空劃出弧線,將後續襲來的水箭蒸發成白霧,金色的翎羽卻被水汽打濕,顯得有些沉重。
林一突然將玄鐵劍插入地面,混沌之力順著石縫蔓延,在眾人腳邊織成暗灰色的防護層。“我們沒有惡意。”他的目光掃過鮫人身後——那些年輕鮫人的魚骨矛上還纏著海藻,顯然剛從深海趕來,“如果這玉佩屬于你們,為何會出現在被詛咒的守護獸巢穴?”
鮫人首領的魚尾猛地拍擊地面,濺起的水花在防護層上撞成碎珠“休要狡辯!三百年前正是人類巫師勾結暗影教團,才讓守護獸沾染黑霧!若不是我們世代用潮汐之力壓制,這片大陸早已被深淵吞噬!”他突然扯開頸間的皮繩,半塊月牙形的玉佩從鱗片間滑落,與伊恩手中的碎片嚴絲合縫地拼成完整的鳳凰輪廓。
兩道玉佩接觸的剎那,洞穴頂端突然傳來轟鳴聲。懸掛的鐘乳石開始震顫,水滴墜落的軌跡漸漸連成金線,在地面勾勒出巨大的陣法。林一突然想起古籍扉頁的插圖——那座沉入深海的祭壇,正是以同樣的陣法為基。
“原來如此……”伊恩的手指撫過拼接處的紋路,鳳凰的羽翼在完整的玉佩上流轉著金光,“古籍記載的不是開啟核心的鑰匙,是封印松動的預警。三百年前的裂痕讓玉佩分離,守護獸才會被黑霧侵蝕。”他突然指向陣法中心的凹槽,“你們看,那里剛好能放下整枚玉佩!”
鮫人的騷動突然停滯。首領身後的年輕鮫人開始竊竊私語,有幾條魚尾不安地拍打地面,濺起的水花在金光中折射出細碎的彩虹。首領緊盯著玉佩的目光漸漸松動,喉間發出類似鯨魚的低鳴——這是鮫人族傳遞信任的信號。
“二十年前,我在海溝見過祭司的骸骨。”首領的聲音突然低沉,魚尾在地面拖出更深的水痕,“他手中緊攥著另一半玉佩的繩結,周圍散落著暗影教團的黑曜石徽章。”他突然抬手示意族人收起武器,魚骨矛踫撞的脆響漸漸平息,“但你們擊敗守護獸時,必然動用了光明之力。這種力量對深海生物來說,比黑霧更危險。”
凌羽突然翻身躍下獅鷲背,鳳凰劍在掌心轉了個圈,火焰收斂成溫暖的橘色“獅鷲的金羽能安撫狂暴的能量,鳳凰火也能只燃邪惡不傷生靈。”他將劍尖點向陣法邊緣,金色的火焰順著紋路游走,卻在觸及水痕時化作柔和的光霧。獅鷲配合地低下頭,用喙輕輕觸踫最近的年輕鮫人,那鮫人緊張地縮起魚尾,卻在接觸到金羽的瞬間發出舒服的喟嘆。
林一趁機將玄鐵劍收回劍鞘,從懷中取出那半塊玉佩,與伊恩手中的部分拼在一起。完整的鳳凰玉佩突然懸浮而起,兩翼的紋路開始流動,仿佛活過來的飛鳥般繞著陣法盤旋。洞穴頂端的鐘乳石突然滴落更多水珠,在地面匯成蜿蜒的溪流,溪流中竟浮現出深海遺跡的全息影像——那是一座被珊瑚包裹的巨大宮殿,宮門上方的浮雕正是展翅的鳳凰。
“這是……海靈宮!”鮫人首領失聲驚呼,魚尾不自覺地拍打地面,濺起的水花在影像中激起層層漣漪,“傳說中存放海洋之心的地方,三百年前就隨著玉佩碎裂沉入深淵了!”
伊恩的手指在古籍上快速滑動,突然停在某一頁“上面說,當鳳凰玉佩重圓,海靈宮會在月全食之夜浮現。而暗影教團一直在尋找海洋之心,想用它與黑霧融合,制造能吞噬光明的暗影潮汐。”他的聲音突然壓低,目光掃過洞外漸沉的天色,“今晚就是月全食。”
洞外的風聲突然變得尖銳,像是有無數翅膀正在拍打空氣。凌羽抬頭望向洞口,獅鷲突然發出警惕的嘶鳴,金色的瞳孔死死盯著天空——雲層中隱約露出黑曜石的光澤,那是暗影教團飛行器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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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人首領猛地吹響骨哨,刺耳的哨聲穿透風聲,洞外立刻傳來此起彼伏的鯨鳴。他的魚尾在地面撐起身體,鱗片重新泛起冷光“看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了。”他突然朝林一伸出帶蹼的手掌,掌心的紋路與玉佩上的鳳凰尾羽完美吻合,“鮫人族的潮汐之力能困住飛行器,你們的光明之力負責對付暗影法師。”
林一握住那只微涼的手掌,混沌之力與潮汐之力在接觸的瞬間產生奇妙的共鳴。他轉頭看向艾瑞娜,女孩正用風系魔法將散落的古籍頁收攏,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凌羽已經重新躍上獅鷲背,鳳凰劍的火焰再次變得熾熱,與天邊初現的星子遙相呼應。
懸浮的鳳凰玉佩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啼鳴,化作一道流光鑽進林一的掌心。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那里竟浮現出與玉佩相同的鳳凰印記,帶著海水般的溫潤觸感。
“看來,我們得趕在月全食之前找到海靈宮。”林一笑著握緊拳頭,玄鐵劍在鞘中發出興奮的嗡鳴,“畢竟,總不能讓客人搶了主人的風頭。”
鮫人首領發出低沉的笑聲,魚尾一甩便滑到洞口,轉身時鱗片在暮色中劃出絢爛的光軌“跟我來,只有鮫人族知道通往海溝的捷徑。”他的族人紛紛躍入洞外的溪流,化作一道道彩色的閃電,在水面上留下蜿蜒的光帶。
凌羽驅使獅鷲飛到林一身側,鳳凰劍的光芒照亮前路的黑暗。林一抬頭望向漸暗的天空,掌心的鳳凰印記微微發燙,仿佛在指引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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