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如同熔化的金箔,順著冰洞頂部的裂縫流淌而下,在眾人披甲的肩頭凝成細碎的光斑。寒意尚未散盡,林一卻感覺腰間的戒指突然發燙,那枚嵌著黑曜石的古樸指環,正與懷中的斷月劍同時震顫,仿佛遠古的鐘擺叩擊著心跳。遠處冰原上傳來冰川斷裂的轟鳴,混著某種空靈的吟唱,像無數琴弦在九霄之外被撥動。
"這聲音..."艾瑞娜忽然捂住耳朵,水晶發飾折射出不安的幽光,"是風精靈的古調,只有在聖地遭到褻瀆時才會響起。"她腰間懸掛的風鳴鈴無風自動,發出細碎的哀鳴。林一望著東方天際翻涌的鉛雲,斷月劍的劍格處,暗紫色紋路正沿著劍脊如活物般游走——這是黑暗之心碎片在預警。
收拾行囊時,凌羽將最後半塊風干肉分給眾人。他的鳳凰劍經過冰洞之戰,劍身上的火焰紋章已經黯淡,此刻正發出微弱的嗡鳴。"上次對付冰傀儡時,劍身還能燃起烈焰。"他擦拭著劍刃,火星在雪地上濺起青煙,"這次恐怕要靠大家了。"洛塵默默將聖光符文刻畫在每個人的護腕上,金色光芒順著紋路流淌,在寒冷中織成溫暖的光網。
踏上冰原不過半日,晴朗的天空突然被鉛灰色雲層吞噬。原本閃耀的冰晶折射出詭異的靛藍色,腳下的積雪開始簌簌震顫。凌羽突然拽住林一的斗篷︰"听!風聲里有咒文!"呼嘯的風聲中,隱約夾雜著蛇信般嘶嘶作響的音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深淵傳來的低語。洛塵手中的聖光球驟然收縮,化作鋒利的光刃︰"黑暗生物在編織結界,我們被當成獵物了。"
艾瑞娜的水晶杖頂端迸發出青色閃電,試圖劈開凝滯的空氣,卻在半空被無形的屏障反彈回來。雪粒突然懸浮空中,組成巨大的漩渦,冰晶在旋轉中凝結成猙獰的面孔。"是風雪咒!"她的發梢被狂風扯得凌亂,"這不是普通的魔物,施法者至少掌握三種元素魔法!"話音未落,林一突然將她拽到身後,斷月劍劃出的幽紫色弧光,堪堪擋下從雪霧中射來的冰稜。
雪霧在劇烈震蕩中散開,十幾只雪怪踏著轟鳴聲顯現身形。這些怪物的皮膚下流動著詭異的藍光,鋒利的獠牙上凝結著冰晶,每一次呼吸都能在空氣中凝成霜花。為首的雪怪足有三層樓高,胸口瓖嵌著漆黑的符文石,正是操控風雪的源頭。它揮舞著冰稜巨斧,帶起的氣浪將地面犁出三丈深的溝壑。
"保護艾瑞娜!她要破除結界!"林一大吼一聲,斷月劍與黑暗之心碎片共鳴,劍刃周圍纏繞起吞噬光線的暗物質。凌羽的鳳凰劍突然迸發沖天火光,盡管在寒風中不斷縮小,卻將逼近的雪怪群逼退半步。洛塵的聖光化作鎖鏈纏住雪怪的巨爪,卻被對方輕易掙斷。艾瑞娜的水晶杖插入地面,青色脈絡順著冰縫蔓延,與黑暗結界展開激烈踫撞。
戰斗陷入膠著時,林一突然注意到雪怪首領胸前的符文石——那上面的紋路與他戒指上的黑曜石如出一轍。斷月劍的震顫愈發劇烈,仿佛在渴求著什麼。他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劍格處,暗紫色光芒暴漲,在風雪中撕開一道裂縫︰"大家集中攻擊符文石!這是它們的弱點!"凌羽會意,鳳凰劍與斷月劍同時斬出,兩柄神兵的光芒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光刃,直取雪怪首領要害。
符文石轟然碎裂的瞬間,風雪驟然停歇。雪怪群發出淒厲的嚎叫,化作漫天冰塵消散。林一彎腰撿起符文石的殘片,上面的暗紋正在緩緩褪去。艾瑞娜踉蹌著扶住水晶杖︰"這是暗影教團的手筆,聖地恐怕已經..."她話音未落,東方的雲層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鳳鳴,穿透重重陰霾。
洛塵望著天際逐漸消散的黑暗結界,聖光在掌心凝聚成地圖的形狀︰"順著這股力量的方向,應該能找到風精靈的聖地。"凌羽重新點燃鳳凰劍,火焰照亮眾人疲憊卻堅定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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