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
喪彪驚愕的話語還未出口,便感覺一股無法抗拒的柔和力量裹住了全身。
玄蒼亦是心中劇震,但這道綠光出現得太過突然且毫無殺氣,甚至...
在那生命氣息中,他再次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極其微弱的熟悉感,比之前感應到的更加清晰一絲。
就在他們被綠繭完全包裹的剎那。
“轟!!!”
第二波蝕魂陰風裹挾著無數黑色冰晶,狂暴地轟擊在了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方,大地劇震,岩石被腐蝕消融,發出可怕的嗤嗤聲,原地留下一個巨大的、冒著黑煙的坑洞。
然而。
玄蒼和喪彪卻已然消失不見。
那翠綠光繭仿佛擁有穿梭虛空之能,在硬抗了陰風邊緣的沖擊後,光芒只是微微一閃,便帶著兩人瞬間模糊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周圍濃得化不開的瘴氣與陰影之中,徹底失去了蹤跡。
只留下那裂縫中的存在,發出一聲更加暴怒和困惑的咆哮,恐怖的聲浪震得整個斷魂崖都在顫抖。
...
一陣輕微的失重和空間轉換的眩暈感過後。
玄蒼和喪彪只覺得周身一輕,那蝕魂陰風帶來的恐怖壓力和刺骨陰寒瞬間消失。
包裹著他們的翠綠光繭緩緩散去。
兩人踉蹌一下,穩住身形,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
他們竟然已經離開了那危險的裂縫入口,身處一個陌生的、相對寬敞的岩石洞穴之中。
洞穴四周的岩壁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同樣柔和的翠綠色苔蘚,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勉強驅散了黑暗,也隔絕了外界那無孔不入的濃郁煞氣。
空氣雖然依舊稀薄,卻不再令人作嘔,反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清新草木氣息。
“這...這是哪兒?”
喪彪瞪大了眼楮,骨牙白刃依舊緊握在手,警惕地掃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庇護所,“剛才那綠光是啥玩意兒?把我們弄到這來了?”
玄蒼聞言也是起身向四周看去。
“兩個小娃娃,咱們又見面了啊。”
蒼老的聲音傳來,玄蒼和喪彪同時回頭看去。
只見一白衣老者出現在此,老者微微佝僂著身體,手中拿著一根木質拐杖。
“白老!!”
“是您!”
玄蒼和喪彪異口同聲的驚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斷魂崖底這九死一生的絕境里,竟然會見到消失已久的白翠花爺爺,白老。
“呵呵,兩個小家伙,動靜鬧得可不小啊,那蝕魂陰風,可是這斷魂崖的看門惡犬,招惹它,可不是明智之舉。”
白老拄著拐杖,輕輕點地,周圍岩壁上的翠綠苔蘚隨之亮了幾分,將洞穴映照得更為清晰,也驅散了兩人身上殘留的陰寒之氣。
喪彪收起骨刀,撓了撓頭,大大咧咧地道。
“白老,原來是您出手!嚇我一跳,還以為又是什麼鬼東西。多謝您老救命之恩!不過您怎麼也會在這鬼地方?”
白老聞言,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老夫會在此地,說起來也是一場意外。”
“當初老夫修底蘊不夠,為了渡妖王劫,需要尋常一處寶地,後來老夫偶然得知,景國東方萬里處有座‘靈墟島’,島上生有千年靈根‘不死藤’,正是渡此劫的最佳之地。”
“後來經過千辛萬苦,老夫也的確找到了那靈虛島所在之地。”
“島上的不死藤果然名不虛傳,老夫以其為引,煉化不死藤後才敢引動雷劫。”
“那生生雷劫比老夫預想的更猛烈,九道劫雷落下,前八道都被不死藤的生命之力化解,可第九道‘寂滅雷’卻帶著毀滅氣息,不僅劈斷了不死藤的主干,還意外擊中了巨樹下的一塊黑色石碑,那石碑似乎一座上古傳送秘境的陣眼。”
“傳送秘境?”
喪彪瞪大了眼楮,“您是說,那雷劫把您傳送到這斷魂崖底了?”
“正是。”
白老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傳送陣被雷劫強行激活,老夫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強大的空間之力包裹。”
“再次睜眼時,就落在了這斷魂崖底的瘴氣層中,若不是老夫的木系妖力外加煉化了不死藤才能勉強抵御煞氣,又尋到這處有‘凝魂苔’的洞穴,恐怕早就成了邪物的養料。”
玄蒼順著白老的目光看向岩壁上的苔蘚,才發現這苔蘚並非普通植物。
每一片葉片都在緩慢吸收著外界滲透進來的煞氣,再轉化為微弱的生命之力,正是這奇特的共生關系,才讓這洞穴成了斷魂崖底唯一的安全地帶。
“原來如此。”
玄蒼拱手行禮,“沒想到白老竟經歷了這般波折。只是不知您在此處待了多久?為何,我二弟的氣息也在此?”
玄蒼跟著問道。
“這點也是說來話長。”
“你們先跟我來。”
白老神色凝重,拄著拐杖轉身,示意兩人跟上,“你們先跟我來。”
他引領著玄蒼和喪彪,沿著蜿蜒的洞穴通道向深處走去。
越往里走,岩壁上的凝魂苔越發茂盛,散發的翠綠光芒也越發明亮,將通道照得清晰可見。
空氣中那股清新的草木氣息也愈發濃郁,與外界死寂的煞氣形成鮮明對比。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前方隱約傳來微弱的水流聲,同時一股更加精純卻也更加陰冷的能量波動傳來。
通道盡頭豁然開朗,他們竟來到了一處隱藏在地底的巨大溶洞之中。
溶洞頂部垂落著無數散發著瑩瑩綠光的鐘乳石般的凝魂苔結晶,地面中央,則是一條蜿蜒流淌的奇異溪流。
那溪水並非清澈,而是呈現出一種粘稠如同墨玉般的黑色,但詭異的是,這黑色的溪水非但沒有散發出惡臭,反而流淌間彌漫著一股精純至極的陰屬性能量,溪水兩岸生長著更多更加璀璨的凝魂苔。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溪流中心的一塊黑色巨石。
巨石形狀不規則,表面光滑如鏡,倒映著洞頂的苔蘚微光。
那人一身黑袍,幾乎與身下的黑石融為一體,正是黑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