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道紫金色的雷光後發先至,精準地轟在那腐狼中間的頭顱上,瞬間將其炸得粉碎,雷光余勢不減,竄入狼群,又電翻了兩頭普通的腐狼。
是玄蒼出手了。
他不知何時已躍至半空,掌心雷光吞吐。
“萬化雷罡•困!”
玄蒼低喝一聲,體內妖力激發,九道雷矛並非射向凶獸,而是分射四周,插入地面,瞬間形成一個巨大的雷電牢籠,將大半的腐狼和兩條蠕蟲籠罩其中。
雷光交織,發出 啪巨響,範圍內的凶獸動作頓時一滯,仿佛陷入泥沼,體表冒出黑煙,發出痛苦的嘶嚎。
這一手範圍控制,瞬間減輕了大部分人的壓力。
柳元宗見狀,精神大振。
“好手段!諸位道友,合力擊殺!”
壓力驟減的眾修士立刻抓住機會,各種法術、飛劍如同雨點般落向被雷電困住的凶獸。
喪彪在雷獄邊緣砍殺,哇哇大叫,“大哥!你這招漂亮!關起來打痛快!”
玄蒼卻並未理會,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那個陰影角落。
在他的雷獄成型的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覺到那里傳來一絲極其細微的能量波動,那是操控被打斷的反噬!
果然有東西在暗中驅使這些凶獸!
想到這,玄蒼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悄無聲息地脫離主戰場,朝著那處陰影疾掠而去。
陰影中的存在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逼近,一股冰冷的精神沖擊猛地刺向玄蒼的識海。
“哼,雕蟲小技。”
玄蒼神魂穩固,涅盤真火在識海中微微一轉,便將那沖擊焚毀。
速度絲毫不減,金焰自他體內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火焰手爪,狠狠抓向那片陰影!
“給本王滾出來!”
“轟!”
陰影被金焰強行撕裂、露出了隱藏其中的東西。
那並非活物,而是一枚懸浮在半空、不斷散發著黑色波紋的詭異骨符,骨符周圍,環繞著淡淡的虛影,似乎是一個盤坐的人形。
“分魂操控?”
玄蒼眼中金光大盛,道光雷眸掃視四周。
那虛影似乎沒料到玄蒼能如此輕易破開它的隱匿並識破根腳,後方隱蔽的他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操控著骨符猛地射向地面,想要土遁而走。
“留下!”
玄蒼豈容它逃走,涅盤真火隨著玄蒼心念化作牢籠,瞬間將那片區域徹底封死。
金焰至剛至陽,正是這類陰邪符 和魂體的克星。
骨符撞在火牆上,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表面的黑光迅速黯淡下去,那縷分魂虛影更是劇烈扭曲,仿佛隨時要消散。
玄蒼伸手一抓,便將那枚失去反抗之力的骨符攝入手心,金焰纏繞,將其徹底封印。那縷分魂發出一聲充滿怨毒和不甘的無聲尖嘯,最終徹底湮滅。
就在骨符被封印的剎那,戰場上那些原本還凶悍無比的腐狼、蠕蟲、尸鷲,動作齊齊一僵,眼中的幽綠光芒迅速黯淡,變得混亂而茫然,攻擊也不再那麼有組織性,甚至開始互相撕咬、本能地退縮。
“咦?這些畜生怎麼了?”
喪彪一刀劈空,發現眼前的腐狼居然夾著尾巴逃了。
柳元宗也察覺到了異常,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它們的凶性...好像突然減弱了?”
戰斗很快接近尾聲。失去統一指揮的凶獸群龍無首,很快被修士們分割殲滅。
當最後一只尸鷲被擊落,戰場漸漸安靜下來。眾人看著滿地狼藉的凶獸尸體,又看看站在不遠處、掌心托著一枚奇異骨符、周身金焰緩緩收斂的玄蒼,目光中都帶上了深深的敬畏和探究。
柳元宗快步上前,鄭重一禮︰“玄蒼道友,方才多謝出手相助,若非道友,我等傷亡恐怕...道友手中這物是?”
玄蒼將封印的骨符拋給柳元宗,淡淡道︰“有人暗中作祟,以此符操控獸群襲擊我們。看來,你們修復鎮魂塔,礙了某些存在的眼。”
柳元宗接過骨符,仔細探查,臉色驟變︰“好陰邪的符 !蘊含的力量絕非尋常!道友可知是何人...”
“一縷分魂操控,已被我滅了,本體藏得很深。”玄蒼打斷他,目光掃向骨林深處,“但這更說明,前面的路不會太平。柳長老,看來這趟渾水,比你想的更深。”
柳元宗握著那枚依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骨符,臉色無比難看,最終化作一聲長嘆︰“多謝道友告知。”
“不管前路如何,鎮魂塔必須修復!”
玄蒼不置可否,只是看向更深處的黑暗︰“走吧,早點到鎮魂塔,也好早點會會那藏頭露尾的家伙。”
他的直覺告訴他,黑煞的失蹤,與這妖墟的異動,以及這暗中操控獸群的存在,恐怕脫不了干系。
隊伍再次啟程,氣氛卻比之前更加凝重。柳元宗將那枚被封印的骨符小心收好,眉頭緊鎖,正在思考玄蒼所說的那骨符之事。
經過剛剛的戰斗。
穿越骨林的過程變得相對順利,雖然仍能感受到暗處窺視的目光和零星的凶獸氣息,卻再未遇到成規模的、有組織的襲擊。
顯然,暗中的操縱者損失了一枚重要的棋子和一縷分魂後,也變得謹慎起來。
越往深處,地貌越發詭異。
蒼白骨石逐漸被一種暗紅色的、仿佛浸飽了血液的土壤和岩石取代,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和煞氣幾乎凝成實質,壓得修為稍低的弟子喘不過氣,不得不全力運轉靈力抵抗。
偶爾能看到巨大的、不知名生物的骸骨半埋土中,閃爍著幽光。
“快到‘血蝕谷’了,”
王志遠指著前方一道巨大的、仿佛被利斧劈開的大地裂縫,裂縫中翻滾著肉眼可見的暗紅色煞氣,“鎮魂塔就在谷底。
但要下去,必須通過‘懸魂橋’,那里是煞氣最濃,也是最危險的地方,據說能侵蝕心神,幻象叢生。”
來到裂縫邊緣,只見一座由蒼白獸骨和黑色鎖鏈勉強搭建而成的狹長吊橋,通向下方翻滾的血色迷霧深處,橋身晃晃悠悠,仿佛隨時都會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