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野豬妖“夯”猛地往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獠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冷光“怕個球！有李大人的手段，那虎妖就算鼻子再靈，也查不出根由。”
他用粗短的手指戳了戳老三的額頭。
“好了，這時候怕已經來不及了。”
“別忘了咱們要做的事！”
“李大人說了，只要把那三生血煞陣布成，別說一個喪彪，就是再來幾個妖王，也得被陣里的血煞撕成碎片！到時候咱們哥仨拿著好處，去那人間繁華地瀟灑，誰還記得這廣澤城的破事？”
說話間，那豬老大發現妖群開始分散。
“大哥，好機會啊。”
“趁亂看看能不能動手”
三只豬妖，就這麼在喪彪以及狼燼的眼皮子底下開始搞事。
“大哥，看那邊！”
豬妖老二用鼻子拱了拱夯，指向城中心一處相對空曠的廣場，那里是入城妖族暫時休憩和等待登記的聚集點之一。
“三處陣眼，那里正合適一個！”
夯綠豆般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狡詐與狠厲“好！老三你眼力好，盯著點那些士兵和城頭的動靜！老二，跟我來，咱們擠過去！”
他們三人像三塊滾動的泥球，在看似無序實則被士兵無形引導的妖群中笨拙地移動著，不時“哎呀”一聲撞到其他妖族，引來不滿的低吼。
他們巧妙地利用著這種混亂，一點點靠近廣場邊緣預設的三個不起眼的角落。
一處是半塌的石磨盤底座，一處是枯死的老樹根縫隙，還有一處是廣場邊緣的排水溝石板下。
“噗通！”
其中一只豬妖裝作被擠倒，一個趔趄撲在石磨盤旁，肥碩的身體正好擋住了他迅速從皮囊中取出一顆暗紅色的水晶。
他粗糙的豬蹄看似胡亂地在地上扒拉了幾下，實則用指甲在地面刻下幾個極其微小的、扭曲的符文，隨即將那水晶精準地按入符文中心。
暗紅光芒一閃即逝，精血如同活物般滲入地下，一股難以察覺的陰冷煞氣彌漫開來，瞬間又被龐大妖群的雜亂氣息掩蓋。
同樣的情況不斷發生。
很快三只豬妖便完成了所需的布局。
這時。
後方狼燼給了不遠處的狼妖士兵一個眼神。
那人也是立刻領會。
“喂！那邊三個！磨蹭什麼？趕緊跟上隊伍！”
一名負責維持秩序的狼妖士兵恰好巡邏過來，銳利的目光掃向他們。
三只豬妖的心也是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軍…軍爺！小的…小的蹄子麻了，這就好！這就好！”
一只豬妖害怕被發現，生理上的恐懼讓他帶著哭腔，聲音都在發顫。
狼妖士兵皺著眉，裝作狐疑地打量了他們幾眼，那目光讓三只豬妖如芒在背。
“動作快點！！”
士兵呵斥一聲，轉身走向別處。
三只豬妖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混入妖群，心髒還在狂跳，大氣不敢出。
“成了？”
豬妖老大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僥幸的狂喜。
“應該是成了吧。”豬妖老二也不太確定，尤其是剛剛最後那一下，實在太過倉促。
“大王，翠花大人看過了。”狼燼前來。
“三處陣眼已布下。手法粗糙，應該是一座困殺之陣，後續應該還需要引子才能發動，按照翠花大人的估計，最後的關鍵應該是在那狐妖手中。”
喪彪的火焰瞳孔中倒映著下方那三個不起眼的“陣眼”，嘴角的冷笑更甚。
“就這啊。”
“李通及派來的好手，就這水平？”
“繼續盯著，適當的時候可以偽造一下，讓那狐妖意外已經成功，借此把那群雜碎給我引過來！”
喪彪冷聲說道。
“明白。”
下方。
三只豬妖做完自己的事情後便暗自向狐妖所在的方向靠近
“白憐大人…”
豬老大夯努力壓下粗重的喘息，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恭敬又帶著邀功的興奮。
“成了！都按您的吩咐，三處陣基，妥妥當當埋下去了！”
她的目光在三只豬妖臉上快速掃過，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確定無誤？”
“確定！確定！”豬妖老大連忙點頭，肥碩的下巴肉直顫。
“石磨盤、老樹根、排水溝石板下，三處，都埋穩了！雖然…雖然最後老三那邊被狼兵驚了一下，有點倉促，但絕對埋下去了！”
“那水晶一踫地就滲進去了，符文也刻了！”
豬妖老大拍著胸脯保證。
白憐的目光在玀臉上停留了一瞬，看得玀渾身肥肉又是一抖。
“很好。”
她的聲音依舊柔弱，“辛苦三位了。現在，按計劃行事，我會立刻發出‘陣成’信號，通知李大人。”
白憐抬手攏了攏鬢邊的碎發，指尖看似無意地劃過發間一支銀簪。
那銀簪尾端雕著朵不起眼的白梅，被她指甲輕輕一捻，花瓣內側突然彈出根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尖沾著一滴透明的液珠。
“咻。”
銀針脫手而出，如同蚊蚋振翅，貼著混亂妖群的縫隙飛向高空，在雲層下炸開一團幾乎看不見的白霧。
白霧飄散的瞬間，城外三十里處，一棵老槐樹的樹洞里，一只閉目養神的灰鴿突然睜開眼，脖頸猛地一揚，撲稜稜沖破樹葉，朝著人族軍營的方向疾飛而去。
“信號發出去了。”
白憐收回手，
“白憐大人，那咱們現在咋辦？就等著？”
“等著。”白憐冷笑一聲，這笑容快得如同錯覺，“李大人要的是萬無一失。
你們三個去把祭壇附近的巡邏路線記下來，尤其是子時換崗的間隙，那時候守衛最松懈，正好引血煞沖陣。”
她從袖中摸出三張泛黃的符紙，遞給三只豬妖“這是隱息符，貼在身上能瞞過普通妖兵的探查，記住，別靠近城牆，喪彪的氣息太敏銳，被他盯上，咱們誰都活不了。”
三只豬妖接過符紙，如獲至寶地揣進懷里，點頭如搗蒜，轉身就往祭壇方向鑽去。
看著他們笨拙的背影，白憐臉上的柔弱瞬間褪去，眼底閃過一絲鄙夷。
她攏了攏袖口，那里藏著枚青銅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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