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衛長公主和平陽公主也在椒房殿，陽石眼楮一亮，牽緊霍瑤的手，加快了步伐。
“長姐來了，瑤瑤我們走快些，我好些日子沒見過長姐了！”
霍瑤腦中立刻浮現了關于衛長公主的記憶。
身為劉徹的長女，她是備受寵愛長大的。
嫁的第一任丈夫，便是平陽公主的兒子曹襄，可惜曹襄英年早逝。
後面她被漢武帝下旨，嫁給了一個方士。
不過這位長公主貌似並沒有卷入巫蠱之案。
也不知道是全身而退了，還是和曹襄一樣英年早逝了。
對了，這曹襄又是怎麼死的？
怎麼感覺這衛太子一脈的人，好些人都是英年早逝。
來不及細想，霍瑤已經被陽石拉到了涼亭。
“阿姐！”陽石一見到衛長公主，便立刻松開了霍瑤的手，小跑著向衛長公主而去。
快到幾人身邊時，她又立刻停下了腳步，舉止有度的行禮。
“母後、姨母、阿姐。”
衛子夫嗔怪的看了陽石一眼。
“瞧你這孩子，如今都有皇命在身的人了，還這般冒冒失失。”
說完，她又笑看一眼長女，“你長姐如今可是雙身子的人，以後可不許在姐姐面前胡鬧了。”
陽石一臉驚訝，隨即狂喜。
“當真？阿姐有孕了！”
“這還能騙你不成？”
不再搭理已經坐到衛長公主身旁，細心詢問的陽石，衛子夫笑著沖霍瑤招手。
“快些過來瑤瑤，才幾日不見，怎麼這般拘謹了？”
霍瑤這才回過神來，抬腿走到衛子夫的身旁，只是表情還是有些懵。
直到衛子夫拉她坐下，將一碟胡瓜推到她身前，她才回過神來。
“姨母，大表姐懷孕了？”
“這是自然。”衛子夫笑道。
見她這模樣，衛長公主掩唇一笑，“我就說這孩子不懂”
陽石有些不明所以。
霍瑤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向衛長公主。
她與這位備受寵愛的長公主也是第一次見面，看著不過十五六歲、剛剛及笄的年紀。
竟然，即將成為一個母親了。
霍瑤立刻想起了數日前送到府上的文書。
那是阿兄讓人私下調查的，關于女子成婚、生育的詳細資料。
阿兄手下人數畢竟有限，也不像繡衣直指那般擅長暗訪。
花費了數月，才將長安周邊的郡縣和他封地的情況探查完。
薄薄的幾張紙，記載的內容卻讓人觸目驚心。
漢廷女子從婚配到生子，半數逃不過危癥、風痙。
順利誕生的嬰兒，也有半數活不過周歲。
她原想盡快將這些內容告訴便宜爹，但兩位兄長都攔住了她。
一則，不能無緣無故上報這些。
二則是因為，若是想要說服便宜爹，這些內容還是不夠的，要更詳細才行。
等等，她好像忽略了更重要的一點。
霍瑤猛的睜大了眼楮，她想起來了，衛長公主和曹襄是表兄妹！
那他們的孩子，豈不是近親結合？！
等等，歷史上，他們有孩子嗎？
霍瑤的驚訝逗笑了衛長公主，也逗笑了衛子夫。
她伸手理了理霍瑤有些凌亂的額發，含笑看向平陽公主。
“我們便先回殿中吧，留她們三姐妹敘敘舊，倒也自在。”
平陽公主笑著起身，“正是這個理，我們在這兒，反倒叫這幾個孩子拘謹了。”
待到衛子夫、平陽公主的身形消失在眾人面前。
衛長公主這才收斂了幾分笑意，目光輕飄飄的掃過涼亭內外的數名宮女。
不消片刻，所有宮女全部的退到了數米開外。
衛長公主看向正抱著自己胳膊的陽石，眼中帶上了幾分擔憂。
“三妹妹，太素天宮之事，你籌備的如何了？”
冷不丁听衛長公主提及太素天宮，陽石雖有些詫異，但仍舊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包括今日霍瑤提出了那幾個點子，同樣沒有瞞著衛長公主。
听完這些的衛長公主長舒一口氣，“如此便好。”
再看向霍瑤的眼中，更多了一絲親切。
“瑤瑤可是幫了我妹妹大忙，以後若是有需我之處，千萬莫要見外，盡管與我說便是。”
霍瑤斂去了心底翻涌的思緒，露出乖巧的笑顏，“好。”
這溫順乖巧的模樣，看的一旁的陽石笑出了聲。
“好久沒見瑤瑤這般模樣了，我還真不習慣。”
霍瑤嘴角的笑意一僵，美食當前，換做以前，她早就大快朵頤了，只是現在實在是提不起食欲了。
衛長公主輕輕拍了拍陽石的手，“莫要欺負瑤瑤，我還有正事與你說。”
見衛長公主這般嚴肅，陽石也收斂了幾分笑意。
“阿姐，你說吧。”
衛長公主也沒有絲毫猶豫，言簡意賅的將平陽公主的話復述了一遍。
陽石眉頭微蹙，但很快便舒展開來。
她抱著衛長公主的胳膊，眼底眉間皆是笑意。
“姑母這般做法，也屬人之常情，若換做是我，這郁結之氣也是沒那麼快消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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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不必為我擔憂，開頭是難些，但時間久了，我自然會應對自如的。”
衛長公主抬手便輕輕點了點陽石的額頭。
“你這丫頭，莫不是沒听懂我的話？”
陽石捂著額頭，看向衛長公主的眼中，帶著一絲茫然。
衛長公主搖頭嘆息，眼角余光瞥見霍瑤。
這丫頭瞧著更呆！
“婆母不是說了，讓你有事便去平陽侯府尋她？”
“她既說出了這般允諾，你為何不去尋？”
陽石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說話，又听衛長公主道
“你瞧我這模樣，需要人照看嗎？”
“明明有人能替你排憂解難，何況自己自討苦吃？”
“這是客套話又如何？”
“她是長輩，你多幾分恭敬，助她紓解心結，于你總是有益的。”
陽石仍有些遲疑。
“可是，若我一直登平陽府的門。”
“舅母會不會遷怒到阿姐？”
衛長公主一笑，伸手將有些褶皺的衣袖撫平。
“你莫不是忘了，我如今有孕。”
“離我我臨盆尚有六月光景，這般長的時間，還不夠你與長安女眷熟稔？”
她端起茶盞，挑眉斜睨向陽石。
“若是這點都做不到，你還是趁早辭了這差事！”
眼瞧著陽石神色愈發堅定，衛長公主嘴角微揚，飲下了半杯清茶。
父皇對她的寵愛無人能及，但卻從未想過給她任何權柄。
她知曉父皇的顧忌，也從沒有奢望過。
如今三妹有了這個機會，她自然想讓三妹能走得更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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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盞在衛子夫手中輕旋，琥珀色的茶湯微微蕩漾。
衛子夫欣賞夠了，這才慢條斯理的飲下半盞。
姿態優雅閑適，端的讓人賞心悅目。
平陽公主卻無心欣賞，她有些著急的開口。
“殿下，王夫人病重，李美人有孕，這後宮之中，能寵聖恩者寥寥無幾。”
“若不再充盈後宮，恐生變故！”
衛子夫輕輕放下茶盞，神態無可挑剔。
“姐姐所言甚是，那便為陛下多挑選幾位美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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