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瑤瑤也有食邑，阿孟可真得努把力了，不然可趕不上兄長幼妹了。”
平陽公主飲盡了杯中酒，甚至還有心情與衛子夫調侃。
她望向神色如常的衛子夫，突然抿唇一笑，眼波流轉間，臉上的笑意也深了幾分。
“我這兒，也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訴娘娘和陳夫人。”
等衛子夫、衛少兒同時看向她，她這才悠然開口。
“方才將軍特地與我說了，讓我這幾日，多尋幾個良家子，送到去病的府上。”
“當真！”衛子夫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欣喜。
自從霍去病慶功宴上的那一番豪言壯語，她最擔心的便是自己這個大外甥的終身大事。
如果有了子嗣，成親與否，倒也沒那麼重要了。
她心頭一松，笑望向衛少兒，“姐姐，事關去病，你可不能不管。”
平陽公主也是笑著接口，“是啊，你可不許偷懶，這人得我們一起來選。”
話說到這份上，衛少兒也沒了推辭的理由，只道︰“那便听娘娘、公主的。”
說笑間，衛子夫不經意般對平陽公主笑道︰
“阿孟如今也十六了，不如公主也幫著選幾位良家子。”
平陽公主秀眉微挑，沒有接話，只是笑望著衛子夫。
衛子夫神色不變，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他這般年紀，也該婚配了。”
平陽公主眸光微凝，與衛子夫對視間，她立刻明白了，笑道︰
“還是娘娘思慮周到，放心吧，娘娘，此事交由我便好。”
椒房殿發生的事，霍去病、霍光一無所知，此刻的他們，正在返回霍府的馬車上。
在他們的馬車後面，還跟著三輛大馬車。
除了霍瑤要的鐵片、霍去病要的牛肉外。
剩下的全是劉徹給的柿子。
滿滿兩大馬車的柿子。
霍瑤愁的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霍去病瞧著心疼，伸手便揉了揉她的眉心。
“瑤瑤不必憂心，不會做柿子也無妨，陛下說了，這些柿子都送與你了，隨你處置。”
霍瑤搖頭嘆氣，“倒也不是不會，只是阿兄，我也只看別人做過一次。”
“我自己從未做過，若是沒成功，這些柿子豈不是浪費了？”
霍去病笑了，伸手便戳了戳霍瑤鼓起的臉頰。
“不怕，大不了全做成蜜餞兒！給陛下、舅舅多送些！”
霍瑤忍不住笑出了聲。
整個漢庭也只有自己阿兄，敢對著漢武帝這樣耍無賴。
就是做不出新吃食，能咋地？
眼見妹妹笑了，霍去病這才有心思看向霍光。
“還難受呢？你這酒量也有些太差了，還得好好練練。”
霍光蹙著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今日這酒，有些烈。”
霍去病了然，“今兒喝的是西鳳酒，乃祭祀之酒，是比往日的酒更烈些。”
霍瑤從霍去病懷里探出腦袋，看向霍光，“次兄，那我以後釀的酒，你豈不是都喝不了了？”
霍光還未來得及開口，霍去病來了興致。
“瑤瑤這是準備釀酒了？你釀的酒，莫不是比那西鳳酒更烈？”
劉徹便是一個愛酒之人，霍去病在他身邊長大，自然對酒也是情有獨鐘。
那西鳳酒喝了這麼些年，對他而言，味兒已經有些淡了。
霍瑤點點頭，“等阿兄莊子上的糧食成熟了，我想著手釀酒。”
“只是阿兄，這酒先不能給你們飲用，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提煉出酒精。”
她不清楚劉徹下次進攻匈奴是什麼時候，但她知道，歷史上阿兄生前前最後一戰便是漠北之戰。
封狼居胥功業了，誰人不識霍嫖姚。
他是漢庭最璀璨的流星，更是疼她入骨的兄長。
霍瑤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消逝。
她沒什麼大本事，只能用自己僅有的知識，多做出一些有用的東西，哪怕只能稍微護他周全。
新的名詞听多了，霍去病、霍光早已見怪不怪了。
雖然好奇這酒精為何物，但二人都沒有追問。
馬車搖搖晃晃，霍光坐的愈加難受，索性閉目養神。
霍去病的視線從霍光臉上移開，落到了霍瑤身上。
看著幼妹臉上越來越明顯的困頓之色，伸手便將她身上的狐裘裹緊些，聲音也放低了幾分。
“天色已晚，瑤瑤先歇會兒，等到了府上，我直接送你回房。”
霍瑤搖了搖頭，她握著霍去病的手指，臉上多了一絲慎重。
“阿兄，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關于那江充，我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托那些大臣的福，辯論的時候提了一嘴諸侯王。
這才讓她終于想起了江充的一些事跡。
霍去病目光微凜，眼中殺氣一閃而過。
霍光也在一瞬間睜開了眼，即使現在身體難受，他的眼中依舊一片銳利。
霍瑤沒有察覺，努力回想，繼續說道︰“他應該在二十幾年後才會來到長安。”
“他應該改過名字，原名叫什麼我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他是告發了一位大王通奸，才留在陛下身邊的。”
霍去病掩下了眼底的冷意。
難怪他翻遍了長安都找不到此人，原來他還在諸侯王的封地。
二十幾年，足夠他做很多事了。
伸手撫了撫幼妹的頭頂，霍去病語氣輕柔。
“阿兄知曉了，此事交給我和你次兄，你先歇息吧。”
霍瑤的確也有些撐不住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熬夜熬這麼晚。
揉了揉眼楮，她窩回了霍去病的懷里。
“阿兄，等我想起了那個劉姓宰相，我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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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忽如棉絮，悠悠揚揚的飄蕩在空中。
曲折長廊下，掛著一串串、紅彤彤的，已經削了皮的柿子。
寒風拂過，柿子在空中搖搖晃晃，如同紅色的小燈籠般，倒也給這凜冽冬日添上了一抹艷色。
霍瑤身著厚實的狐裘，墊著腳尖，伸向掛在最下面的柿子。
手指剛踫到那柿子，霍瑤猛的打了一個冷顫。
若不是自己看著，還真以為踫到的是一個冰塊。
等適應了溫度，霍瑤捏著冰柿子的手指微微用力，便立刻感受到了一些彈性。
漸漸地手中的柿子也越來越軟，變得柔韌。
霍瑤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柿子餅算是成功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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