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慢慢趕往莊子上。
霍去病和霍光也都沒有選擇騎馬，而是陪著霍瑤坐在馬車里。
霍瑤掏出了馬車夾層中的棋盤。
“阿兄、次兄，我們來下棋玩吧。”
霍去病有些驚奇，他看向霍光，“你教的瑤瑤下棋？”
霍光搖頭，當值之後，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哪有時間教瑤瑤這些。
霍瑤邊擺放棋盤，邊道︰“可不是你們平日里下的那種，那太難了，我不會！”
“今兒，我們來下五子棋！”
“五子棋？”霍去病來了幾分興致，他拿起一顆棋子把玩著。
“何謂五子棋？”
“其實特別簡單。”霍瑤興致勃勃的給兩位兄長科普起了五子棋。
听完了規則，霍光來了幾分興致，“倒是有幾分意思。”
“阿兄，不如我們先來上一局？”
霍瑤立刻護住了棋盤，“不行！你們得先和我下！”
霍光笑完了嘴角，難掩眼中的寵溺，“好，我們先與你下棋。”
霍瑤的興致來的快、去的也快，和兩位兄長各下了幾局後，便讓出位置。
看著棋盤上越擺越多的棋子，霍瑤感嘆。
阿兄、次兄果然都是讓著她的，要是按照這個下法，她別說贏了，下個六個棋子估計就輸了。
莊頭早已經等候在門口了，此刻見到熟悉的馬車，他有些激動的上前。
“霍將軍、二公子、女公子，你們可算是來了！”
三位主子久久不到，他還以為，今日主子們也不來莊子了。
霍去病看著他滿臉的喜色，立刻便猜出了他喜悅的源頭。
“瑤瑤的紙做成功了？”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莊頭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楚驍出現在了門口。
她看著正準備跳下馬車，卻被霍光阻止，被他抱下馬車的霍瑤，目光無比復雜。
紙的成功，可遠遠勝過細鹽的出現。
若非她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這些隨處可見的東西，竟然能做出這麼精致的紙。
變廢為寶，這是真正的變廢為寶！
霍瑤也有些興奮，連連問著莊頭，“真的成功了嗎？”
“成功了！成功了！那紙可細膩了！”莊頭手舞足蹈的形容著。
楚驍的目光從霍瑤身上移開，看向霍去病。
“將軍，你們還是自己來看看吧。”
霍去病轉身從霍光的懷里接過霍瑤，“我來抱著瑤瑤，你力氣小只怕抱不了多久。”
霍光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他眸光微眯，隱晦的掃了阿兄一眼。
阿兄，你，自求多福吧！
霍瑤一心撲在紙上，沒有留意兩個兄長說了什麼，只是連連催促著霍去病走快些。
“阿兄阿兄，我們快些進去吧！”
昨日風大，晾曬在後院的紙張，早已經被莊頭收進了書房。
幾人目的地明確，直接往書房而去。
霍光跟在最後，他也不急，反而轉身吩咐一邊的僕從。
“準備一些軟糯好消化的糕點，再沏一壺藥草茶送到書房。”
“餛飩可以先準備起來了，等我們出了書房，立刻煮上。”
這一路過來，瑤瑤那碗小餛飩估計早已經消化了。
僕從︰“是，二公子。”
書房里，看著整潔的紙張，霍瑤也很激動。
“阿兄！次兄！加入竹子果然就成功了！你們快看！”
霍去病眼中激蕩，神色比起霍瑤要平靜的多。
“瑤瑤真厲害，等過完了冬至，我們便一起進宮，將這些紙都獻給陛下。”
霍瑤有些疑惑，“我也要進宮嗎？”
“自然，上次進獻細鹽你不入宮便也罷了，如今這紙都做出來了，你必須得入一趟宮了。”
霍瑤皺起了小臉，她是真的不喜歡進宮。
雖然宮里有漂亮的娘娘在，但她還是更喜歡待在沒有束縛、自由自在的霍府。
霍去病摸了摸她的小辮子，安撫道︰“放心吧，我們最多就待兩個時辰，很快就會出宮的。”
听到了霍去病的保證，霍瑤這才舒展了眉眼。
一旁的霍光正查看著書案上的紙張，他敏銳的發現，這書案上有三種不同的紙張。
一份細膩柔軟、一份粗糙厚實、最後那份則是更加潔白細膩。
“為何是這三種紙不一樣？”
莊頭立刻上前解釋，“二公子，這三種紙分別加入了不同的東西。”
“這份加的是細竹，這份是加的老竹，這一份則加入了細竹和礬石。”
“礬石？”霍光長眉微挑。
解決了心頭大患的霍瑤听到了這句，她仿佛想起了什麼，正想開口，看到莊頭還在，立刻閉上了嘴。
霍去病不動聲色的對著莊頭道︰“你先退下，去準備膳食。”
嗯？怎麼扯到膳食了？
莊頭不解、莊頭不敢問，莊頭立刻行禮退下。
楚驍見狀，非常知情識趣的跟在了莊頭的身後。
霍家三兄妹明顯有事要說，她可不是那麼沒眼力勁兒的人，該回避的時候自然是要回避的。
等書房的門一關上，霍瑤便迫不及待的湊近霍光。
“次兄，你不是一直憂愁如何除去鹽中的苦味嗎？”
“你要不要試著加一些礬石？”
霍光的身體瞬間緊繃，他與霍瑤對視，“加礬石？”
霍瑤有些苦惱，她用手做著比劃，“也只能加一丟丟，加多了只怕會對身體不好。”
“還能加入一些其他的東西，就是用化學的方法，像什麼氯化氫之類的。”
“方士那邊應該會有這些東西，具體的我也想不起來了。”
霍光心跳如雷，面上絲毫不顯，他摸了摸霍瑤的小辮子。
“已經很好了，瑤瑤，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看著霍瑤笑彎了眉眼，霍光也不由露出了一絲淺笑，心中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個念頭。
還是得要瑤瑤多睡會兒，你看，這一天沒早起，便有了這麼好的點子。
他的目光上移，對上了霍去病冷冽的眼神。
他，想到用什麼辦法對付那些方士了。
“阿孟，這事你得助我。”
霍光瞬間肅穆了神色，“那是自然的，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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