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挑眉看向霍光，“是又如何?你覺得瑤瑤會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憂心嗎？”
霍光果斷搖了搖頭，“自然不會。”
若是一開始，瑤瑤或許會因為老神仙的暴露驚慌失措。
但如今他們兄妹感情如此深厚，阿兄知不知道，瑤瑤早就已經不在乎了。
“我以為，阿兄還要繼續逗她。”
霍去病嘴角高高揚起，雙眼之中滿是愉悅，“瑤瑤早就對我不設防了。”
瞧把你給䱇瑟的！
霍光極其隱晦的斜眼瞥了他一眼，默默咽下了口中的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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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瑤的臉上表情精彩紛呈，眉頭也是一會兒皺起、一會兒舒展。
但很快就變得一派輕松。
她腳步輕快的步上石階，神色之間更多了幾分自在愉悅。
最先的驚慌早已被她甩到了腦後。
阿兄發現她的秘密不是很正常嘛。
次兄都能發現，更何況是阿兄呢！
自己的阿兄可是大漢最年輕的大將軍。
出戰封侯、六戰六捷的少年將軍，怎麼可能是有勇無謀的莽夫？
而且霍瑤很確定，阿兄一定會幫自己保守住這個秘密的。
思及此，霍瑤的腳步更加輕快了幾分。
楚驍默不作聲的跟在霍瑤的身後，無論霍瑤的速度快慢，她始終保持著兩丈的距離。
對于霍瑤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她早已經習慣了。
在她的眼中，這霍家三兄妹，都不似常人。
上半日的生活和往日並沒有多大的不同，照樣先跟著畫師學丹青。
只不過，往日里學完丹青，霍瑤便會在楚驍的護送下前往莊子上。
莊子遠在郊外，路程並不近，霍瑤每次都是在馬車里小憩一會兒，等到莊子上，正好用朝食。
唉，不是她想睡，主要是這馬車搖搖晃晃的，太好睡了。
現下不用去莊子，次兄幫她翻譯的農桑典籍也都留在莊子上了。
霍瑤托著小臉嘆息，阿兄、次兄都不在，偌大的霍府，仿佛都空曠了。
她扭過頭看向楚驍，“楚先生，不如我們先練習劍術吧。”
楚驍神色淡漠，語氣卻很柔和，“你如今身量還未長成，早上你已經隨著將軍晨練過了，還是等你午歇過後再習劍術。”
听著楚驍的話，霍瑤百無聊賴的望向院中的秋千。
這麼冷蕩秋千簡直就是找虐，也有好些日子沒有研究新的吃食了，不如趁現在研究一些好吃的零嘴吧。
霍瑤托著小臉，努力的回想著有什麼簡單易做的零嘴。
她的目光無意間瞥到了桌案上的水果。
如今這天氣，霍府也只有柑橘、梨子這些水果。
梨子也是窖藏的，整個長安只怕也沒幾家府上會有。
拿起一個橘子，霍瑤眼中若有所思。
有水果，有飴糖，那她是不是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做出冰糖葫蘆？
只是，只有柑橘未免有些單調。
思索著，她拿起了一個梨子。
梨做成冰糖葫蘆好吃嗎？
她吃過山楂、橘子、隻果、草莓、藍莓各種水果做成的冰糖葫蘆。
梨做的還真沒吃過。
不管了，先做一個試試唄，人生不就是要多嘗試嘛！
打定主意，霍瑤立刻喊來了家令，“你讓人去市集上看看，現在還有柰嗎？有的話幫我多買一些來。”
“還有，你多拿些飴糖過來，再搬一個小爐子過來。”
家令不敢多言，領了命立刻退下。
霍瑤興致勃勃的開始剝起手上的橘子，楚驍不由好奇。
“你不愛吃柰，為何讓人去采買？”
柰的口感綿軟、還很酸。
據她這些日子的觀察，霍家三兄妹可不喜歡吃酸的東西。
霍瑤笑的一臉神秘，將裝著梨子的瓷盤推到了楚驍跟前。
“楚先生，一會兒你便知道啦，你先幫我削一下梨子吧。”
家令的速度很快，霍瑤才剝完一個橘子，她要的東西便全部送了過來。
退出屋子時，卻踫到了霍光。
家令一驚，急忙行禮。
“二公子。”
霍瑤听到聲響，抬頭望去，就見原本該在宮中當值的霍光，此刻就站在屋外。
“次兄！”霍瑤驚喜的朝著自家次兄撲了上去。
霍光穩穩的接住了霍瑤，忍不住在心中感嘆。
幸虧這些日子沒少跟著阿兄晨練，若是換做以前，瑤瑤這般撲過來，自己肯定是接不住的。
“次兄，你今兒怎麼回來這麼早？”
霍光雙手用力，將笑的一臉驚喜的妹妹抱到懷中。
“馬上就到冬至了，陛下便提前讓我們回府了。”
霍瑤立刻有些興奮，“那阿兄呢？阿兄是不是也會提前回來？”
霍光搖頭，“這怕是不能了，陛下並未派人去上林苑傳旨。”
霍瑤有些遺憾，但很快便重新打起了精神。
“次兄你回來了正好，我正準備做一個新的零嘴呢，你來幫我啊。”
霍光自然不會不答應，抱著霍瑤便走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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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便瞧見了霍瑤在忙活，走近才發現。
霍瑤竟用竹簽子串了不少的柑橘、柰。
楚驍沖著霍光微微頷首，起身便離開了屋子。
將軍與二公子性格雖然迥異，但兩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與家人相處之時，皆不喜有外人在場。
霍光接過了楚驍的活計，切起了梨塊。
“瑤瑤這是打算做什麼？”
霍瑤興致勃勃的對著霍光說道︰“次兄，這個零嘴其實特別簡單，只要裹上飴糖即可。”
“其實用山楂做是最好吃，只可惜現在已經沒有山楂了。”
此時的山楂也不過就是野果，市集上都賣的少，通常都是普通百姓自己食用。
他們自然也不會專門將它摘下來儲存。
霍瑤有些遺憾，霍光笑道︰“今年是吃不到，明年卻是可以吃到的。”
他嘴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也不慢，將一顆梨切完，順便串成了串。
飴糖很快熬成了糖漿，霍瑤想要自己動手，被霍光攔住了。
鍋中的溫度如此高，可不能燙傷了妹妹。
他自己動手，將穿好的果子都裹上了一層糖漿。
整個過程的確如同霍瑤說的那般，很簡單並不難。
水果裹上一層淺黃色的糖衣，更顯得晶瑩剔透。
霍瑤舉起一串遞到了霍光嘴邊，“次兄，你先嘗嘗！”
霍光就著她的手，便咬下來一瓣橘子。
糖衣柔軟甜蜜，很好的綜合了橘子的微酸。
兩種味道綜合在一起，竟是一種難得美味。
霍光雙眼微亮，沒忍住，直接吃完了一整串的橘子。
看著鍋中還剩下的糖漿，霍光立刻吩咐僕從。
“多拿一些果子來。”
他了解兄妹三人的胃口，桌案上這些果子，也只夠他們三人吃的。
這個零嘴雖然簡單討巧了些，但既然味道不差，那宮中和衛府必然是不能少的。
霍瑤也在一旁美美的啃著手中的冰糖葫蘆。
原本看到糖漿的顏色，她還擔心，這飴糖做的冰糖葫蘆會不會不好吃。
沒想到，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味道竟然也意外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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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衛府和未央宮，同時在用朝食前，收到了冰糖葫蘆。
這酸酸甜甜的味道倒是新奇，劉徹沒忍住，一連吃了好幾串。
吃過了癮，他才有空問春陀︰
“那小胖丫頭最近在忙什麼？這麼多日子，她就只想出了這麼一道零嘴？”
春陀臉上的笑意絲毫不變。
“陛下，老奴曾听霍郎官提過一嘴。”
“那女公子，如今整日都是忙著往莊子上的事。”
“听霍郎官說，她還搗鼓了一些新的農具出來。”
劉徹也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我也听去病提過，那小丫頭還將他莊子上原本要種的冬麥，都改種了其他東西。”
劉徹忍不住一笑，“這小丫頭倒是能折騰，恐怕這長安城所有女郎加起來，都沒她能折騰。”
他的目光落到了面前冰糖葫蘆上，“若是她真能折騰出什麼東西，我這上林苑讓她折騰也不是不行。”
陽石望著霍府送來的冰糖葫蘆忍不住嘆息。
劉據有些奇怪，“三姐姐你為何不吃？這零嘴兒味道酸甜可口，很是不錯。”
陽石沒有接劉據的話，第一次對成親無比渴望。
真想出宮啊，好想和瑤瑤一起搗鼓這些新奇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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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遠遠便瞧見了站在府門口張望的小女童。
他控制不住的揚起嘴角，快馬加鞭趕到了府門口。
“阿兄！”望著縱馬而來的少年郎，霍瑤笑彎了眼，牽住他的手，便馬不停蹄的往府中走去。
“阿兄快來嘗嘗我和次兄做的冰糖葫蘆，可好吃了呢！”
霍去病眼中的笑意幾乎溢了出來，隨手將手中的馬鞭扔給了身後的僕從。
長臂一伸，便將小女童抱進了自己的懷中。
霍瑤攬著霍去病的脖子，咯咯的笑著，“阿兄，到了長安，幾乎都是你在抱著我走路了。”
霍去病劍眉微挑，“你是我妹妹，我抱你自然是天經地義。”
心中卻在遺憾，為什麼沒有早點去平陽縣，早些將妹妹接來長安。
再過兩年，妹妹長大了，他就是想抱也不能抱了，還是趁現在能抱便多抱一會兒吧。
至于早上老神仙那事，便是這般順其自然的過去了，誰也沒有再去提。
進到屋內，便瞧見霍光正翻看著手中的竹簡。
老遠便听見了長兄幼妹的說話聲，他隨手指了指桌案上的瓷盤。
“都是給你留的，快嘗嘗吧。”
抱著霍瑤坐下，霍去病拿起冰糖葫蘆，看向神色肅穆的霍光。
“制鹽的事情哪有那麼簡單，陛下也不是讓你立刻便做出來，你也別憂心了，這些公務，等過完冬至，你在考慮吧。”
說完，便咬了一口橘瓣，果子入口的瞬間，霍去病的眼楮瞬間亮了。
霍光自然明白這些道理，但他心中的煩憂並沒有絲毫減少。
這是陛下交給他的第一件公務，他必須完成的非常完美。
霍瑤獻上的細鹽，好像瞬間打開了劉徹的任督二脈。
光用粗布和干草便可將鹽變成如此干淨，再加些其他東西，是不是可以更干淨？
而且，既然鹽可以過濾改善口感，那其他東西是不是也可以？
既然是霍瑤最初想出的主意，劉徹非常自然的就將這件事交給了霍光。
不得不承認，劉徹的手下真的是人才濟濟。
不過幾日，便將細鹽的品質提升了不少，如今研磨出來的細鹽更加雪白了。
但它的口感卻始終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霍光如今的當務之急，便是將這絲苦澀去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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