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木齊至伊犁的荒漠驛道上,兩百二十輛偏廂車正碾過滾燙的沙礫。明軍押糧官李豹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目光警惕地掃過車隊兩側!
大車車轅上捆綁的牛皮水袋在烈日下蒸騰著熱氣,車廂里裝滿的糧草與腌制肉食散發著咸香,卻也像誘餌般吸引著暗處的“狼群”。
大軍後勤運糧隊也早已得到警告,準噶爾和土爾扈特、和碩特等部落的聯軍,糧草在旬日前愈發緊張,極有可能依仗騎兵搶奪糧草。
\"大人,前方五里多有大片胡楊林!\" 斥候的呼喊打破寂靜。李豹手按劍柄,望著那片突兀的綠洲,想起作戰參謀們的叮囑,便大聲下令道︰
\"準噶爾所謂的 " 風騎兵 "和各部落的騎兵,都是最喜歡在綠洲設伏,告訴弟兄們,發現異常不要驚慌,按三號車陣結陣。\"
半炷香之後,當第一輛糧車距離綠洲不過兩三里時,綠洲里鐵蹄轟鳴,殺出了千余名凶悍的騎兵,彎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一聲號炮也隨之響起,在車隊的左右兩方三五公里外,大片煙塵伴隨著沉悶的鐵蹄聲泛起,又有兩處騎兵氣勢洶洶的殺來。
“三號車陣,快!”隨著李豹一聲斷喝,本就高度戒備的八百六十名余明軍士卒迅速行動,偏廂車首尾勾連,外側的車廂板迅速被支起,很快便組成了一道堅固的圓形車陣。
拉車的驢馬和老牛,則被專門負責的馬樁子集中在車陣後方,都溫順的趴伏于地,戰兵們則已準備作戰。
每三輛大車之中,便有一輛上面支起了一架鋼鐵怪獸——戴梓四式連珠火銃,兩名明軍負責操控,一人射擊,一人供彈。
不僅如此,還有三十余門輕便的輪式小炮,也早已被架起,開火炮彈也已上膛,等待著給韃子們一個“驚喜”。
剩余的戰兵們,則手持著烈武六式步槍等待開火,手榴彈也被擰開了拉環,隨時可以拉弦投擲。
說時遲那時快,明軍做好戰斗準備之時,三路伏兵已沖至車陣外一里之外,張牙舞爪的揮舞著彎刀,眼中滿是嗜血和暴虐。
“呵呵,沒有任何長進,無腦的韃子!”李豹繼續冷笑連連,同時下達了指令︰“先炮擊三輪,兩百步內連擊火銃自由開火,一百步內步槍射擊。”
“借用陛下的一句話,大明的鋼鐵天克游牧蠻人,今天就讓它們再次體驗一番鋼風鐵雨!”
瞬息之後,火炮率先轟鳴,一枚枚開花彈在騎兵叢中猛烈爆炸,不僅帶來腥風血雨和殘臂斷肢,也使其陣型大亂。
準噶爾和兩部聯合組建的三千余騎兵,不愧是精銳中的精銳,竟能頂著炮火拼死突擊,付出三四百人傷亡後,終于沖到了兩百步外。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少量五六式和大量的戴梓式,有條不紊的開始鳴叫。
密集的鋼鐵彈雨,生生的在騎兵面前組成了一道鐵幕,草原騎兵們悍不畏死,于是便死在了鐵雨之下。
偶有少量騎兵靠近,卻又遭遇明軍步槍手的精準點殺,極個別的部落最強勇士,勉強抵近車陣前三五十步時,又迎來了手榴彈雨。
勇士們便驚恐地發現,自己和戰馬竟在爆炸聲中一起騰空,旋即便被無邊黑暗吞沒,最終化作了草原的養料。
胡楊林深處,準噶爾前鋒台吉策稜悲憤的跪伏于地,又大張雙臂仰天怒吼︰“長生天,您為何不再忽悠草原子民,為何漢人手持魔鬼的武器橫行,卻受不到天罰。”
滾滾熱淚呼住了他的雙眼,也帶不走心底那無邊的絕望、恐懼和悲苦,“準噶爾完了,恐怖漢人又回來了!”他突然明悟的想著。
\"台吉,明軍車陣和火器太厲害,咱們根本接近不了,將士們已折損了大半了!\" 副將語帶哭聲的匯報,讓策稜咬碎了牙齒。
正當他猶豫不決,想著應當是拼死一搏還是趕緊撤退時,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四個方向都泛起了煙塵。
\"不好!中埋伏了!\" 策稜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想到明軍竟如此恐怖,竟然能夠預料到己方計劃並反埋伏。
當明軍大隊從四方逼近時,策稜頓時目眥欲裂的怒罵道︰“渥巴錫、你這個該死的狗內奸,長生天必降下天罰,你的部落將永世不得超生。”
“呸!你們才是背叛長生天的走狗叛徒,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渥巴錫反唇相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神的啟示,是為了保住土爾扈特部。
在他的心目中,蒙古原本就是大明的藩屬,當漢人如歷史上的無數次那般再度輝煌崛起時,融入其中才是明智。
更何況準噶爾算個屁啊,他們不過是正統蒙古人牧奴而已,如今還勾結惡形惡狀的花毛羅剎鬼,才是真正的數典忘祖。
到了現下,自己領來的漢人天兵,個個手持雷霆霹靂,可都是天神才能掌握的神器,就要徹底剿滅這幫叛逆奴才了。
如此,更能證明自己才是真正領會了長生天的神意,才能領著部族追隨漢人走向輝煌。
“將軍,殺吧,這些叛逆一個都不要留吶!”渥巴錫看向了葉玄著,“如你所願,殺!”老道士從來不是仁慈之人,沉聲喝令。
“大噠噠噠、噠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