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雙信醒得很快,可能是求生欲強,知道把雌君惹得不高興了。
姜照安和維爾西斯沒把他抬下飛行器,他的傷好不了那麼快,回去還得慢慢躺,本來維爾西斯是想讓他先自己休息一下,沒想到樓雙信這就起來了。
姜照安直接就沖過來了,連珠炮似的,“你忍他干嘛?咱們又不是干不過他!你又不是干不過他倆!”
樓雙信被他嚷得腦瓜子疼,醫療艙已經打開了,他坐起來,但懶得爬出去,就扒拉在邊緣,“別吵吵,還不能干他。”
維爾西斯沒過來,只是看了他一眼,“發現什麼了?”
樓雙信被這一眼看得有點汗流浹背了,但還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第一,他是雄蟲。”
維爾西斯皺眉。
“不知道他在外邊待了多久了,也不清楚是用什麼方法騙過皇宮里的蟲的。路德維希肯定做不到,”樓雙信說,
“第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卡爾文應該把那些有問題的軍火放在他那里。他和卡爾文之間應該達成了某種穩定的合作。”
不過今天的行為,大概率是塔倫自己的主意,卡爾文干不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來。
姜照安︰“你怎麼知道...哦不對,也沒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那你跟他鬧掰不怕他拿那些髒東西找事啊?”
樓雙信搖頭,“他不會,因為他做事的前提是為卡爾文的前途服務,至少是他預估的前途。
第三,他有跟我類似的能力,雖然比我差遠了,但大概率看出來我的來路不正。”
姜照安︰“啊?”
意思就是他們這算是卡爾文的後院起火嗎?
維爾西斯大概明白樓雙信的意思了,暫時不能動,因為塔倫對卡爾文有用,而且底牌不明;某種程度上,他能看出樓雙信的特殊性,這更麻煩,所幸樓雙信現在也有一些他的把柄。
姜照安覺得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不是,所以你就讓那個討厭鬼欺負你啊?”
“兩碼事。”樓雙信笑了一下,“能自己逃出皇宮還騙過那群老油條那麼久,能藏好大量的污染軍火,這不是一般蟲能做到的。他有點手段,但心性和閱歷都差得太遠。”
其實樓雙信還想說他能讓路德維希對他那麼死心塌地也很厲害,但這瓜他還沒吃全,暫且按下不表。反正路德維希總會來求他的。
塔倫是個好苗子,如果早個幾百年樓雙信是願意多點耐心的,可惜惹他不高興了。
樓雙信趴在艙門的邊緣,手臂晃啊晃,“慧極必傷啊。你說那麼高傲的蟲,現在一步行差踏錯,要如何處理這堆爛攤子?路德維希和卡爾文是他身邊最重要的兩只蟲,現在都要為他的不成熟負責,而他沒有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想知道,這位殿下是不是真的完全不怕死?既然心懷天下,又好不好意思讓身邊的蟲為了他勞神費力背黑鍋?
當身邊的蟲無法再縱容他的一切行為,他又要如何自處?
維爾西斯的動作很大,這邊勢必會有一些騷亂,塔倫想必是有手段擺平的。總不能讓蟲知道二殿下不在皇宮,還跟路德維希交情匪淺呀。
這位年輕的小殿下需要一些小小的教訓,要是腦子能轉過彎來,來日會成為卡爾文最好的助力。
他估計那些話塔倫應該是听進去了的,不然不會惱怒到想殺了他。
不過要是不爭氣,是個扶不起來的,那就不知道卡爾文要怎麼做了。
他是輔助,又不是輪椅。
姜照安還是不滿意,“就這麼算了?你不再找他一點麻煩?”
“你以為這就完了?他會送上門來的。這件事結束不了,他總得吐出點讓我滿意的東西來。所有謀略的本質都是忍耐,知道嗎?”樓雙信又閉上眼,“其他的交給卡爾文來解決,他才是老板。”
“那是他親弟弟耶?”
“連親弟弟都管不好還怎麼做蟲皇?”
好有道理,姜照安不吭聲了。
他果然不適合搞這些勾心斗角,明明他剛看著樓雙信還躺地上跟瘋了似的,結果一覺起來又變成全自動政斗機了,你有這麼高速運轉的樓明彰進入帝國……
維爾西斯冷眼看著樓雙信侃侃而談。
他的雄主就是這樣的蟲,像一台最精密的儀器,哪怕是在最混亂最感性的時候做出最極端的選擇,也肯定是有一部分在為了局勢服務的。
在政治里愛恨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樓雙信深諳此道,恩怨情感不會左右他對一個個體的價值判斷。
小不忍則亂大謀,塔倫缺少的還有很多,樓雙信也不是個好老師,有用就用,沒用就收拾。
但維爾西斯不希望他把自己變成一個機器,也不希望他在這種高度壓抑的運作模式下,把自傷變成一種一箭雙雕的發泄渠道,他分明不需要這樣做。
那些陳舊的惡習壓在樓雙信身上,把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同時也壓在維爾西斯身上,讓他不知從何下手。
“好了,工作聊完了。”樓雙信終于站起來,看了眼維爾西斯,又對姜照安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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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照安不是個擅長看眼色的,但氣氛太壓抑,他瞬間福至心靈,噌得一下站起來,“聊完了那我走了!”
躺這麼一會兒,他的傷還沒完全好,他走了一會兒,感覺腹部還墜墜得疼,只能嘴一癟,“我痛。”
維爾西斯嘆了口氣,輕手輕腳把他抱起來了。
樓雙信就抱著他的脖子讓雌君把他抱回了家,維爾西斯一直沒說話,那種憤怒和難過的感覺纏在他腦子里,讓他始終不能接受。
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他雄主這麼軸?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慧極必傷到底說的是誰啊?這腦回路還教育別的蟲?
都被打穿了還在這里分析呢?
維爾西斯越想越氣,越氣越難過,不想理他。壞東西,放出去干什麼,關家里算了。
“對不起。”樓雙信輕聲說,“我說錯話了,是不是?”
維爾西斯把他放在沙發上,沒說話。
家里的醫療艙樓雙信都躺了好幾次了,這臭毛病。他設置了一下醫療艙,又抱著樓雙信給他放進去,樓雙信拽著他的袖子死活不松手。
“乖乖,我錯了。”樓雙信搖了搖他的袖子,看起來有點可憐,“我鑽牛角尖了,你說兩句話,嗯?你還生氣就再打我。”
維爾西斯看著他,俯下身,樓雙信覺得他干什麼都可以,再打一巴掌也行,但雌蟲只是捧起他的臉,很輕很輕地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不要再用疼痛去感受什麼了,好嗎?”維爾西斯說,“你把我當什麼了,樓雙信?要我在同樣的位置捅一刀給你看看嗎?”
樓雙信一下嚇得坐起來了,直接去抓他的手,“別!我真錯了,維達,你別這樣......”
就你會下猛藥?維爾西斯一把甩開他的手,撫摸上自己小腹側近似的位置,樓雙信真的要裂開了,直接撲上去抓他的手,“別這樣,我記住了,你別傷害自己,乖乖!”
維爾西斯猛地捏住他的後頸,握著他的手腕,“記住你現在攔住我的感覺,知道嗎?我看到你受傷時,也是這樣的心情。”
樓雙信被他捏得抬起頭,看著他,覺得心口發脹,“對不起。”
“跟你同生共死是我的選擇,你沒資格剝奪我選擇的權力,你要是不滿意的話,你自己單方面解除吧,我死之後留你自己活著,滿意嗎?”
“我不要......”樓雙信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會解除的,同心血符本就是沒有破解之法的。”
“那你還要研究怎麼解除嗎?”
“不要,真不要了,我清醒了。”
“我和姜閣下那麼著急,卡爾文殿下看到了我的消息之後焦頭爛額,楚閣下想來看你,又怕打擾你休息。這是新的生活了,別害怕過去。
我愛你,雄主,你明明知道。”維爾西斯蹭了蹭他的鼻尖,“你害怕的時候,告訴我,好嗎?你不痛的時候我也會在乎你,你不用受傷我也會看著你,不要依賴痛苦,要依賴我。”
樓雙信看著他,眼楮濕漉漉的,“我是笨蛋,不要對我這麼溫柔。”
維爾西斯的手指拂過他的眼角,“不溫柔還能怎麼辦?我的笨蛋雄主很容易難過。”
樓雙信眨了眨眼,睫毛顫了顫,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臉頰蹭蹭他的手,“那你親親我。”
維爾西斯一笑,毫不留情的把他摁下去了,然後直接把醫療艙關上,“等你好了再說吧。”
“......”完了。
樓雙信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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