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攜式質譜儀檢測的精度有限,帕里諾的權限很高,秘密調來一些物資還是很容易的。
他立刻私密檢查了自己戰艦的彈藥,立刻被數據震驚了。
這種輻射污染程度的彈藥,竟然能裝載在他的戰艦上。
他的心腹完整地檢查了這一批彈藥,不只是高度污染,還裝載了獨立的粒子引爆器,這根本就不是正常軍備會有的東西。
維爾西斯當然歡迎他檢查,結果自然也一樣。
這件事恐怖的地方不是有蟲想要他們的命,而是這種高危的東西,怎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裝到了他的軍艦上?
就這麼經過了所有的檢查流程,順風順水地送到了戰場上,裝到了馬上就要出戰的軍艦上。
有蟲,甚至是皇室的蟲,想要他們的命,為此不惜影響戰局,甚至不在乎兩艘大型戰艦上那麼多軍雌的性命。
帕里諾不在乎政治,也討厭黨爭,但這是他的底線,他身體里流著軍雌的血,帝國的安危和軍雌的尊嚴是他永遠挺直的脊梁,不容任何蟲玷污。
他發了兩條加密調令,第一條,安排了專業的蟲來做高精度檢測;第二條,將軍艦內的填充彈藥都換成了特殊氣體填充的警示彈,保留了其中的引爆器,那批被污染的彈藥被緊急轉移,並由他的親衛親自監管。
至于讓艾弗里帶著後援部隊在磁暴區附近等待信號,是維爾西斯的安排。
很簡單,星核蟲粒子引爆後產生的輻射對蟲族的身體和精神殺傷力很強,如果直接在戰艦上彈藥爆炸,那所有蟲必死無疑。
而輻射是一種傳播力極強的能量,磁暴區本身不穩定的波動會擴大影響,艾弗里被安排得夠近,就有被波及的危險。
一只連進入未知空間站都不敢的蟲,是不可能敢把自己暴露在輻射的威脅下的。
艾弗里緊緊盯著維爾西斯他們的位置,在位置信號進入磁暴區並且紊亂以後,立刻帶領支援艦後撤。只要他們死了,他的命令後續怎麼解釋都容易得很。
只要一退到安全區域內,艾弗里就能即刻送他們去死。
其實艾弗里還是有機會的,如果他沒有打算真的動手,那也沒有蟲能證明這些東西真的跟他有關系,畢竟一路上牽涉到的蟲多了去了。
可惜。
維爾西斯和帕里諾根本就不在那兩艘戰艦上。或者說,那兩艘戰艦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蟲,只是自動行駛模式,在磁暴區中心停留幾分鐘後會自動返航。
兩只蟲坐在修復完畢的操作室,很明顯地看見了艾弗里位置提前撤退,隨即磁暴區的位置出現了警示彈特有的輻射標記。
真正被派去信號區探查的是塞繆爾,他帶著一隊精銳從正面路線直接突入,只在衛星上捕捉到幾只星核蟲的幼體和巢穴的殘骸。
純粹的誘餌。
維爾西斯對此毫不意外,而帕里諾神色不明,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你賭贏了。”
“中將,您說星核蟲為什麼會在那個位置留誘餌?”維爾西斯說,“正好在第五區最近的衛星,正好在唯一可能經過磁暴區的地方,正好在這個時機。”
自己果然不懂政治,帕里諾想,這個帝國怎麼能腐爛成這樣。
維爾西斯輕輕嘆了一口氣。“您太久沒有回主星了。”
艾弗里還帶著一臉慘痛的神情回到空間站,在看到維爾西斯和帕里諾的時候表情立刻僵住,隨即變成了惱怒和驚恐。
帕里諾無心和他廢話,擺了擺手,“抓起來。”
肅清周邊對維爾西斯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難度,但此行對帕里諾來說無疑是打開了地獄的門,那些他在戰場上逃避了許久的骯髒丑陋的東西,一瞬間都奔涌而來,濺了他一身,黏膩又可怖。
時隔許久,他終于踏上回程的航道,心中卻沒有任何鄉愁。那塊熟悉的土地和熟悉的蟲好像都變得面目全非,連帶著他自己都在思考,他這些年在干什麼。
“維爾西斯。”帕里諾說,“你為誰工作?”
維爾西斯看了他一眼,說,“為我自己。”
“我以為你會說為了帝國。”
“曾經是。”維爾西斯說,“以後可能也會是,但現在還不行。”
帕里諾仰頭,“是嗎。”
整件事其實已經很清楚了,幾乎不需要多少審理過程。
返航的軍艦和警示彈的痕跡都保留著,全程的信號位置都有記錄,帕里諾甚至記錄了自己每個行為的過程,包括替換彈藥的全程。
當然,他也知道維爾西斯提前有消息多半也是通過政治手段,這些事不能放上台面說,編一個重新檢查彈藥的理由並不難,他把中途很多部分都潤色了一下,把維爾西斯這次釣魚執法變成了意外發現異常後的突發性決策。
這是維爾西斯的功勞,帕里諾只是配合他釣魚,如果沒有他自己早就死了,而帕里諾是個恩怨分明的蟲。
所以他這次回來不僅是要看看帝國到底亂成了什麼樣,更是帶著充足的證據來給維爾西斯撐腰的。
等他回到主星,和佩頓上將交流的途中听說了坎貝爾家被公開檢查庫房的事之後,幾乎有些想笑了,就算是傻子現在也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他都不知道該不該生氣,這是一個針對坎貝爾家做的局,也許始作俑者事先都不知道會牽扯到自己,弄死他都是順帶的。
當然,他死了更好,這樣維爾西斯的罪名就要重得多。
太荒謬了,這就是他的家庭,他的雌父和兄弟,他所效忠所保護的帝國。
那他受過的傷流過的血算什麼?算他能吃苦嗎?
他不後悔,他保護了無數的蟲民,但他不甘心啊,站在他頭上享受無上榮光的就是這樣一群蟲,他們軍雌就活該成為政治的犧牲品,活該被當做塵埃被統治者輕飄飄撢去嗎?
他一個不听話的皇子尚且如此,那些沒有背景的軍雌呢?
佩頓看向正在作戰記錄上簽字的帕里諾,那只筆看起來馬上就要斷了。
軍雌從不怕死,可以戰死,可以精神海暴動而死,甚至多得是軍雌徹底蟲化失去理智被隊友殺死,但不能這樣稀里糊涂地枉死。
帕里諾起身,走出門,徑直向卡爾文走去。
卡爾文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見。”
“和我說說吧,”帕里諾壓低了軍帽,“說說主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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