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陵光抱著手臂，“按理來說，如果主線就是卡爾文當蟲皇，那你什麼都不用做就行，卡特一定會死。”
“不一定，皇室子弟留條命，關著或流放都是可能的——”
“不可能。”楚陵光打斷他，“卡爾文不下死手，我也會殺了他。”
樓雙信︰“……行。”原書中還真是你弄死的。
“你真不是總裁？社會主義下的年輕人怎麼喊打喊殺的，你在現代就是法制咖麼？”
楚陵光哈哈一笑︰“一年干三百六十天平均每日工作時長超過十小時，好不容易可以當米蟲還有人來惹事，誰都會下殺手的。”
“……我跟你一樣，我也想安心當米蟲，而且我和卡特有仇。”樓雙信直接站起來跟他握手了，“早日送那些癟犢子上西天，你我早日養老。”
不知道在燃什麼，但是楚陵光听到養老兩個字莫名燃起來了。
楚陵光問，“所以你擔心我會幫卡特？明顯現在他的阻礙更小，而且更好掌控。”
“嗯吶。”樓雙信笑嘻嘻，“如非必要，我不想跟男主作對。”
“……這麼大仇嗎？”三皇子刨你們老樓家祖墳了？
“如果有人覬覦你愛人，死纏爛打不成還想滅口呢？”
楚陵光︰“哇哦。”
仔細想了想，楚陵光還是答應了，他對形勢把握得顯然沒有樓雙信那麼清楚。左右他也就是走個劇情，有人帶飛干嘛不听。
如果他拒絕了，樓雙信可能會直接捏死他，按理來說他一個s級應該摁著a級打，但他總覺得真打起來死的肯定是自己。與人為善，多結善緣，對大家都好。
楚陵光頷首，“所以，你看中了卡爾文。你怎麼確定他真有這個想法？目前明面上有可能當下一任蟲皇的只有卡特。”
“他沒得選。他能力最強，心氣也高，如若掌握不了權力，就只能做掌權者的刀。可惜無論是現任蟲皇還是卡特，都不配揮舞他。
二皇子是個病秧子，四皇子是亞雌，五皇子幾十年都不回一次主星，眼中釘就卡爾文一個，不搶也不會好過。”
“那我呢？”
“剛則易折，卡爾文隱忍聰慧，但骨頭太硬，就需要你這種詭計多端的伴侶呀。”
“......?說話有點難听了嗷。為什麼你就堅信我一定會愛上他？”
樓雙信撇嘴，“不重要，你們愛不愛的我不在乎。我倒希望你們之間沒有愛情，單純的利益聯盟更加堅固。”
楚陵光十分贊同這種看法，但樓雙信又緊跟著說︰“但是書里你火葬場追求他的時候哭得可慘了，呵呵。”
“......”不是本人，勿cue。他不能理解，“我做了什麼很對不起他的事嗎？”
“你和卡特狼狽為奸了唄，不過你也是被他騙了。”
“他能騙到我？”
“不是卡特這只蟲，是以卡特為代表的勢力。”樓雙信搓了搓茶杯蓋，“你應該初步了解帝國了，你覺得在一個雌蟲完全掌控物質生產的社會，由一只雄蟲掌權，可能嗎？”
“刻板印象上的蟲族不就是這樣？雄蟲的社會地位和名望都足夠高。”
“那是在民間。世界不會讓某個群體能毫無代價地享受的。就好像蟲皇讓你見大皇子，你能不娶他嗎？必不可能，從蟲皇決定讓你們見面那一刻起，就相當于皇上賜婚了。當然，主要原因還是你一個s級竟然孤苦無依，懷璧其罪。”
楚陵光眼珠子轉了轉，“听起來不算代價，雄蟲娶再多又不會虧。”
“當然。如果你只想混吃等死的話，那怎樣都無所謂，雄蟲會變得越來越廢物和暴虐本就是常態。”
“所以卡爾文嫁給我，我就能跟皇室綁在一起，又指望我作為雄蟲磋磨他，蟲皇本就想讓卡爾文給卡特讓路。”楚陵光說，
“卡特一定會來找我，因為他不相信我會對卡爾文有任何忠誠。而我現階段確實沒有，如果你沒來找我，那在卡特更好操控的情況下我會優先選擇他。”
“嗯吶，後來你悔過了。”
“卡特沒那個腦子反將我一軍。按照你的說法，他身後有一波勢力在控制他，並試圖利用我。蟲皇也是雄蟲吧，他也一樣？”
“蟲皇是雄蟲的代表。權力地位的高低是相對的，雄蟲，尤其是高等級的雄蟲，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他們不會吃虧，只會在同一個地方慢慢腐爛。
為了維持雄蟲的無害化，社會上層會系統性削弱雄蟲的智力與自主性。蟲皇希望卡特成為王，因為他堅信雌蟲的低劣卻無法擺脫掌控，他希望一位獨立的雄蟲把雌蟲踩在腳下。”
“這不有病嗎。”楚陵光咋舌，“他自己都做不到，指望那個兒子？很明顯已經被養廢了。而且這個社會是不是有點太極端了？听起來雄蟲像是被規訓了，但底層的大多數還是雌蟲啊。”
“底層的雌蟲早就被管教明白了，你沒看過這里的話本子和影片麼？宣揚一位雄蟲娶了七只雌蟲還對雌君不離不棄的忠貞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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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特麼扭曲了，我本以為物質基礎這麼好的世界應該是共產主義社會。”
“......別想了，性別差異大到影響種族繁衍還談什麼共產？不過某種意義上，雄蟲也算是公用的，一夫多妻嘛，唯一的不同就是法律與倫理會將雌蟲的受虐合理化，然後只有雌蟲受傷的世界誕生了。”
唯獨最有權力、最有資源的雌蟲不在乎，因為他們才是雄蟲之上的利益既得者。
楚陵光皺著眉頭，搓搓手，“所以，卡爾文的阻力遠沒有那麼大。因為掌權的一直只有雌蟲，卡特只是一塊很好用的宣傳板。”
“嗯吶。而且卡爾文作為一只真正有實力的雌蟲，才有機會形成屬于他自己的權利組織。”
“你想做什麼？”楚陵光問，“我看不到這個社會有什麼改變的可能性。”
樓雙信很果斷地回答，“養老。我只想養老，誰管蟲族社會到底怎麼樣？
這個文明的存續悖論就是個餃尾蛇圖騰——用吞噬自身尾巴的方式維持虛假永恆，直到某一群覺醒者咬斷這個莫比烏斯環。也許哪天會有技術突破之類的契機？
但不會是我們，這不是我們能干涉的。我說這些是為了讓你看清局勢，別的與我無關。我只想殺了卡特，順便討個從龍之功，讓日子好過點，就這樣。”
楚陵光看著他，“你不怕也成為精致的寵物麼？”
“從雄蟲群體來看，這是一種陷阱。但從人類個體的觀念來看，和愛人相敬如賓，有錢有閑，如果願意的話我也可以有勢，還矯情什麼？
人要知足，別既要又要。要不是卡特跟有病似的，這個從龍之功我都懶得討，我最煩皇子奪權這破事兒。”
“我還以為你適應得很好......現在看來你完全沒有代入過雄蟲這個身份。”
“兄弟，這像演戲一樣，你再入戲也偶爾會想起來自己究竟是誰。”樓雙信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我不在乎蟲族的未來倒也不是因為這個，我當人類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乎人類了。
當人的時候討厭人，當蟲的時候討厭蟲，我就這樣，純恨。”
那我還是大皇子未來老公呢，楚陵光心里有點慘慘戚戚，有沒有可能他也不想上班呢？
純恨也合理，誰上班上瘋了沒祈禱過世界毀滅啊。
樓雙信願意接受現在這個局面，是因為他無法完全被掌控，他遵循社會規則只是因為他願意。那自己呢？楚陵光在思考，已然變成宇宙貓貓頭。
在兩蟲終于陷入沉默的時候，維爾西斯發來了通訊，樓雙信手一點就敲開了，雌蟲的聲音冒出來︰
“雄主，有一位少將想成為您的雌侍，我來詢問您的意向。”
樓雙信︰“？？？”
楚陵光︰“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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