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水河上。
王老夫人坐在船艙里。
她心急如焚。
她不停地催促船家︰“快些,再快些!”
接著,她鋪開信紙,給小女兒王若弗寫信。
“吾兒若弗,見字如面。
如今你大姐若宇深陷困境,被官家下旨關入慎戒司。
為娘心急如焚,星夜兼程趕來。
你務必求女婿徐子建,讓他想辦法將你大姐放出來。
咱們王家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你切不可推脫,此事十萬火急!”
寫完後,王老夫人吹干墨跡。
她把信小心翼翼裝入信封,派人用快馬送去汴京盛府。
…
王若弗收到母親來信時,正在房內整理大女兒華蘭出嫁的各項事宜。
她滿心歡喜,以為母親是來關心華蘭的婚事。
可展開信件讀完,她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愕與糾結。
“這……母親怎麼突然讓我去找徐女婿救大姐?”
王若弗心里犯起嘀咕。
“大姐她慫恿康家族老在華蘭和徐女婿的納征禮上鬧事,我還沒找她算賬呢,母親怎麼反倒來讓我去求情?”
想到納征禮上的那些貴婦們的一副看戲的嘴臉,王若弗就胸口疼。
好好的喜事差點被攪黃,她怎麼能輕易咽下這口氣?
若不是徐女婿出手,盛家的面子怕是要丟到幾里地去了!
更何況,這次是官家下的聖旨,將大姐關進慎戒司。
豈是輕易能放出來的?
自家女婿雖有些能耐,但也不過是臣子。
又怎能違抗聖意呢?
王若弗心里犯難。
一面是血濃于水的姐妹之情,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
一面又是大姐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她難以原諒。
“此事可不能讓夫君和婆婆知道。”王若弗心里清楚。
丈夫盛宏向來看中盛家臉面,對大姐的行為必定深惡痛絕。
婆婆盛老夫人,更是疼愛華蘭,若是知曉此事,恐怕也不會輕易罷休。
王若弗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先瞞著為好。
可心里的糾結如亂麻,越理越亂。
最終,王若弗實在忍不住,把此事告訴了大女兒華蘭。
“華兒啊,你如今和徐女婿感情也好。”
“往後若是有機會,能不能幫母親勸勸他,將你姨母放出來?”
王若弗一臉期待地看著華蘭。
華蘭听到母親的話,微微皺起眉頭。
一想到康姨母三番五次阻撓自己和徐表弟的婚事,心中便涌起一股反感。
“母親,不是女兒不肯幫忙。”華蘭輕聲說道。
“您想想,康姨母做了那麼多錯事,不僅讓人在我的納征禮上鬧事,還與整個忠誠伯爵府的人都有怨。
尤其是婆婆和表弟,對她更是不滿。
若是我為了姨母去懇求表弟放了她,日後孩兒在忠誠伯爵府還如何立足呢?”
王若弗听了華蘭的話,心中一震。
她從未想過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差點忘了女婿一家子當年差點被大姐害死。
若是女兒因為去勸說徐家,被徐家人給嫉恨上,以後怕是在忠誠伯爵府日子沒法過了。
“母親,女兒深知您和姨母姐妹情深,可有些事不能只看眼前。”華蘭繼續說道。
“徐郎他是有抱負的人,如今在官場也剛剛起步,若是因為此事違抗聖意,不僅他的前程會受影響,咱們盛家、王家也會被牽連。”
王若弗坐在椅子上,臉色有些蒼白。
她何嘗不知道華蘭說的句句在理。
可一想到姐姐在聖慎戒司受苦,她又于心不忍。
“華兒,你說的母親都明白。”
“只是……只是為娘實在放不下你姨母。”
王若弗眼眶微紅,聲音也有些哽咽。
華蘭走到母親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
“母親,女兒懂您的心情。可眼下,咱們只能顧全大局。等過些時日,事情平息了,或許還有轉機。”
王若弗沉思良久,最終緩緩點了點頭。
“罷了罷了,就依你說的。咱們還是專心準備你幾日後的婚禮吧。”
窗外,陽光灑在庭院中。
可屋內的氣氛卻依舊有些凝重。
王若弗望著窗外,心中默默祈禱著這場風波能夠早日平息,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
而華蘭則在一旁,暗自慶幸自己能夠說服母親。
也希望未來的日子里,不要再有這些煩心事來打擾自己的幸福生活 。
世事總是不盡如人意的。
溺愛女兒的王老夫人可不會這麼善罷甘休。
…
忠誠伯爵府的書房內,靜謐中透著幾分凝重。
徐子建身著一襲玄色錦袍,身姿筆挺地坐在雕花梨木書桌前。
面前堆積如山的,是東廠密探星夜兼程送抵的密信,上頭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來自全國各地的消息。
天聖教,這個被定性為逆賊的組織。
自從上次在高太尉府中意外暴露後,就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毫無蹤跡。
嘉佑帝為此龍顏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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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嚴詞責令所有汴京皇城司密探,務必將天聖教逆賊一網打盡,但凡有絲毫懈怠,定嚴懲不貸。
徐子建手下的東廠密探們費盡周折,終于打探到天聖教那群賊人竟通過汴京城下那隱秘的無憂洞逃之夭夭。
得知消息的嘉佑帝,也只能無奈放棄。
徐子建放下手中的密信,揉了揉有些發澀的太陽穴。
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扈三娘。
扈三娘身著勁裝,英姿颯爽,腰間一柄繡春刀,更添幾分英氣。
“三娘,東邊登州水軍那邊可有新的動靜?”徐子建開口問道。
扈三娘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回公子,張橫、張順兄弟不負所望,已順利拿下皮島。如今他們麾下有三千水匪,其中一半是咱們登州水軍的兄弟。”
“張統領已經傳信詢問公子,後續作何打算?”
徐子建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他沉穩地說道︰“傳令下去,讓張順兄弟抓緊時間擴軍,務必擴充至一萬人。
皮島位置關鍵,我們需要足夠的人手來牢牢掌控,同時也要防備高麗水軍和遼東水軍的兩面夾擊。”
“是,公子,我這就飛鴿傳書至登州水軍。”
扈三娘領命後,轉身快步離去,動作干淨利落。
待扈三娘離開,徐子建又將目光投向另一側的高聰。
高聰原名高俅,自五年前被徐子建安排到梁山酒樓擔任掌櫃後,一直兢兢業業做事。
憑借著出色的表現,他通過了徐子建的重重考察,如今已成為徐子建身邊得力的幕僚。
“高先生,西邊的局勢如何?”徐子建問道。
高聰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徐大人,據西邊東廠傳來的情報,西夏的李諒祚野心勃勃,明年極有可能對我大周發動戰事。”
徐子建听聞,神色平靜,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繼續讓探子密切關注,務必探清對方出兵的方向和兵力部署。”
高聰應下,退至一旁。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徐子建的書童匆匆走進來,神色略帶緊張。
“公子,京東路的密探緊急來報,王家的王老夫人正乘船火速往汴京趕來,看這架勢,恐怕來者不善。”
徐子建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一旁的扈三娘向來心直口快,听到這個消息,立刻提議道︰“公子,這王家與咱們向來不對付。
這老婆子此番前來,肯定沒安好心。
要不咱們在路上安排人手,將她……”
扈三娘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說實話,徐子建听到這個提議有些動心。
在他的認知里,王老夫人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表面上慈眉善目,笑起來如春風拂面,可實際上,內心陰狠,手段了得,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他心里清楚,王老夫人此番來汴京,十有八九是為了被自己送進慎戒司的王若宇。
而且這王老夫人最擅長的就是道德綁架那一套。
等自己與華蘭成婚後,說不定她就會用這招對付自己。
到時候,徐家和盛家都可能會陷入麻煩之中。
提前解決這老婆子確實好處多多。
想到這里,徐子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冷靜,權衡再三後,緩緩搖了搖頭。
“殺她並非難事,但此舉容易讓官家誤會我濫用職權。
那個老婦人可是王太師的遺孀!
如今局勢微妙,不能因小失大。”
徐子建微微眯起眼楮,眼神望向窗外,接著說“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咱們雖然不能殺她,但是路上讓她吃點苦頭也是能做到的。
周森傳令讓濟州的兄弟安排一下,留王老夫人在濟州多呆幾天,盡盡地主之誼!”
書童退下後,書房內再次陷入寂靜。
徐子建重新拿起密信,繼續研讀起來,仿佛剛才的一番對話只是一個小插曲。
但他心里清楚,王老夫人的到來,必定會在汴京掀起一陣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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