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徐子建訂婚後,華蘭便被王若弗安排著繡嫁妝。
只見她坐在窗前,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抹略顯疲憊的身影。
她微微皺著眉頭,一邊輕輕揉著那有些發酸的手,一邊對王大娘子說道︰“娘,我這整日繡著嫁妝,雖說知道這是為了婚事,可著實有些乏累了呀。”
話語里透著幾分委屈,那縴細的手指也因長時間刺繡而顯得有些僵硬了,在陽光的映照下,能看到手上因拿針而留下的淺淺痕跡。
王大娘子听了,趕忙伸手拍了拍華蘭的手,語重心長地勸道︰“傻丫頭,這嫁妝可是關乎你日後在徐家的體面呀,咱們必須得盡快把和徐家結親用的東西都備好,你就辛苦辛苦吧。”
她目光中滿是慈愛,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畢竟在這等大事上,絲毫馬虎不得。
窗外微風輕輕拂過,吹得窗邊的簾子微微晃動,似也在附和著這一番話語。
華蘭無奈地點點頭,應道︰“我知曉了,娘,我定會用心繡的,定不讓徐家挑出什麼錯處來。”
徐家和盛家約定八月初一,待徐子建過了十六歲生日後就開始籌辦他和華蘭的婚禮。
徐子建知曉未婚妻忙著繡嫁妝的事兒後,心里很是不以為然,暗自思忖著︰“自己未婚妻是個人,又不是機器人,繡這麼多怕是把人累壞了!徐家娶華蘭是做大娘子的,可不是為了讓她吃苦的做佣人的!”
他越想越覺得不妥,為了減輕未婚妻的負擔,徐子建心里有了個主意,打算為其打造幾台縫紉機。
濟州的濟水園區已經具備一些工業能力了,只要有圖紙,制作一個手搖式縫紉機不是難事。
他心里默默盤算著,等縫紉機做出來了,華蘭就能輕松些了,也不至于每日都累得腰酸背痛的。
嘉佑六年二月十三日,康家嫡長女康允兒和袁家嫡次子袁文紹成親。
這一日,天還未亮,康家府邸外就已經熱鬧非凡。
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在晨霧中暈出一圈圈暖紅色的光暈,將整個府邸的大門映照得格外喜慶。
門口的石獅子也被系上了鮮艷的紅綢,威風中又添了幾分喜氣。
府內更是一片張燈結彩的景象,彩色的綢帶掛滿了回廊,隨風輕輕飄動,仿佛在歡快地舞動著。
地上早已清掃得干干淨淨,不見一絲塵埃,丫鬟小廝們穿梭其間,臉上都洋溢著興奮與忙碌的神色,每個人都在為這場盛大的喜事做著最後的準備。
康允兒的嫁妝倒也算是豐厚,足足一百二十八抬,那長長的隊伍,從康家府邸內一直延伸到外面的街道上,一眼望去頗為壯觀。
每一台嫁妝都被擦拭得光亮無比,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炫耀著這場婚事的隆重。
康王氏為了自己這個大女兒的婚事,可是掏出來了自己不少嫁妝,她站在一旁,一邊看著那擺滿一地的嫁妝,一邊對身旁丈夫說道︰“我這可都是為了允兒能在袁家有個體面呀,可不能讓袁家小瞧了去。”
那神情里滿是對女兒婚事的重視與期待,微風拂過,帶起她衣角的一角,卻也沒能吹散她專注的目光。
王家同樣出力不少,添了十幾台物件。王大娘子看著那些添進去的物件,轉頭對身邊劉媽媽說︰“看在姐妹的情面上,咱也得表示表示呀,希望允兒嫁過去能過得順遂些。”說罷,還微微嘆了口氣,似是在為康允兒默默祈福。
陽光灑在她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映在地上那一片喜慶的紅綢之上。
就連盛老夫人居然也為了康允兒出了幾箱東西,還念叨著︰“康王氏雖然不堪,這女兒倒是性子不錯,也算是個好孩子,能幫襯就幫襯些吧。”
話語里透著幾分惋惜與善意,她站在院子里,周圍的花草在這喜慶氛圍的映襯下,似乎也顯得愈發生機勃勃,仿佛也在為這場喜事增添著別樣的色彩。
可徐子建對于這個血緣上的姐姐印象並不深刻,只記得,自己姐弟幾人受著康王氏責罰的時候,對方一直冷眼旁觀。
所以,在他看來,康家和袁家的婚事和徐府沒有一毛錢關系,他也沒多在意。
康家之所以出這麼多東西,也是為了體現對聯姻的重視。
忠勤伯府怎麼也是勛貴之家,而康家家主君不過一個小小五品官,能夠攀上袁家這門親事,嫁的還是家中嫡子,那自然便是高嫁了。
素來女子高嫁,娘家都會多多的置辦上嫁妝,給足女兒體面。
袁家接親那天,天氣格外晴朗,碧空如洗,幾朵潔白的雲彩悠悠地飄著,像是也想來湊一湊這熱鬧。徐子建正好和公明書院的一幫同窗朋友在樊樓喝酒。
樊樓里也是熱鬧非凡,食客們的歡聲笑語、酒杯踫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獨特的樂章。
公明書院的同窗和劉慶一樣被他安置在位于相國寺的那處三進院子,那個院子如今改名為濟州會館,被他用來籠絡一些找不到落腳地的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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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建坐在窗邊,視線穿過熱鬧的街道,落在外面那接親的隊伍上。
街道兩旁早已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這場喜事,臉上都帶著好奇與歡喜的神色。
地上灑滿了喜慶的花瓣,微風拂過,花瓣輕輕飛舞,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袁文紹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隊伍最前面,那馬身上也披掛著鮮艷的紅綢,馬鬃被梳理得整整齊齊,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
袁文紹意氣風發,臉上帶著抑制不住的喜悅。
這是徐子建第二次見到袁文紹,二十出頭的年紀,圓臉頭大,一臉憨厚的樣子,相貌也不算特別出眾。
徐子建心里暗自想著,比起自己可差了幾條街呢,還是他徐某人和華蘭比較般配。
不過,徐子建心里可清楚得很,這個袁文紹和他哥哥一樣都不是什麼好鳥,喜歡在背後玩陰招!
想到這兒,徐子建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將自己的書童叫過來,壓低聲音吩咐道︰“你去安排人,將袁文紹為了升官背刺自己親舅舅的事宣傳給章家。”
他倒要看看這袁文紹是不是還能將自己置身事外?
果然,忠勤伯袁家章大娘子听說是自己二兒子背刺了自己哥哥,頓時如遭雷擊,那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氣得渾身發抖,沖著袁文紹就罵道︰“你這逆子,怎麼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兒啊!”
那聲音都因為憤怒而有些變調了,在原本喜慶的氛圍里顯得格外突兀,周圍的空氣仿佛都瞬間凝固了一般,賓客們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紛紛轉頭看向這邊,原本熱鬧的場面頓時鴉雀無聲,只有章大娘子那憤怒的斥責聲回蕩著。
被貶為國子監主簿的章平差點就在婚禮上掀了桌子,怒吼道︰“我和袁家誓不兩立!”
那憤怒的模樣,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氣都宣泄出來,他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握拳,桌上的杯盤都被震得微微晃動,酒水灑出了一些,在紅色的桌布上暈染開來,像是一朵朵不祥的烏雲,籠罩在這場本應喜慶的婚禮之上。
章大娘子就連婚禮拜高堂的時候,臉都是黑的,那心里的怒火呀,怎麼都壓不住,任誰都能看出她此刻的憤怒與失望。
周圍的丫鬟小廝們都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出,原本喜慶的音樂此刻也顯得有氣無力,仿佛也被這壓抑的氣氛影響了。
二兒子袁文紹真是太不像話了!
待袁家應付完賓客後,袁文紹連洞房都沒來得及進就被罰去祠堂跪了一晚。
康家大小姐獨守空房一晚,那屋里燭火搖曳,映出她孤單落寞的身影,她坐在床邊,眼眶泛紅,卻又只能默默忍著眼淚,咬著嘴唇,暗自傷神,窗外的夜色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悲傷,變得愈發深沉,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像是在為她輕聲嘆息。
第二天,天微微亮,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卻驅不散屋里那淡淡的哀傷。
跪得腿軟的袁文紹,這才露臉陪著康允兒一起去敬茶,可惜依舊得不到好臉色,夫婦倆吃了章大娘子好大一頓排頭。
章大娘子沉著臉,眼中滿是怨氣,說話也是沒什麼好語氣,那場面別提多尷尬了。陽光照在他們身上,卻好似隔了一層寒霜,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暖意,周圍的空氣里都彌漫著緊張與壓抑的氣息。
很明顯,章大娘子怨恨兒子袁文紹,連帶著新媳婦康允兒也遷怒了。
康允兒本就是個軟性子,沒有向娘家里哭訴,只是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臉上強裝著笑容,心里卻苦澀無比。
她微微低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那柔弱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憐惜,可在這冰冷的氛圍里,卻也無人能真正為她解圍。
好在新婚沒多久,康允兒就懷上了。
康王氏一見到康允兒就心疼地說道︰“我的兒呀,你在這兒可還好呀,娘可惦記你了,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還有補身子的湯呢。”
康允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娘,我挺好的,您別太擔心了。”
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在這美好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可康王氏待了一會兒,就從女兒的侍女口中知道了自己女兒被婆母欺負、站規矩的事情。
她那火爆脾氣哪能忍得了,當場就鬧了起來,漲紅了臉,瞪大眼楮,像一頭發怒的獅子,沖著袁家的人喊道︰“你們袁家怎能如此欺負我女兒呀,她還懷著身孕呢,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原本安靜祥和的院子里頓時充斥著她憤怒的吼聲,驚得樹上的鳥兒都撲稜著翅膀飛走了,花兒也似乎被嚇得微微顫抖。
章大娘子本來就在氣頭上,見康王氏這般鬧,也毫不示弱,雙手抱臂,大聲回道︰“哼,大不了就和離!我倒要看看懷著肚子的康允兒怎麼再嫁出去?”
那話語里滿是威脅之意,她站在那兒,眼神冰冷,仿佛要把這周圍的溫度都降下來,與這明媚的陽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康王氏一听這話,心里“咯 ”一下,頓時沒了底氣。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讓女兒和離呀,可又覺得憋屈,只能吃了一個大悶虧,氣沖沖地離開了忠勤伯府。
一路上,她腳步匆匆,帶起地上的塵土,路邊的花草被她撞得東倒西歪,仿佛也在躲避著她這滿腔的怒火。
回到家的康王氏越想越氣,不停地砸東西發泄心里的不滿,邊砸邊懊惱地念叨著︰“我真是後悔把女兒嫁到忠勤伯府那個虎狼窩呀!當初就不該搶佷女華蘭的這門親事!這下可好,讓我女兒受苦了呀!”
屋里一片狼藉,東西碎了一地,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這凌亂的場景上,卻照不亮她那懊悔又憤怒的心,只有她那帶著哭腔的念叨聲在屋里回蕩著,訴說著無盡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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