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之樹根系核心的「超驗逆熵種子」突然泛起幽藍微光,種子表面的「自否符」以超越因果的速度演繹著「我否定否定故我成為肯定」的超驗悖論。吳仙的疊加態意識體在樹心驟然收緊——九界所有修士的太極道紋同時爆發出刺目黑白雙色光,道紋陰陽魚眼處竟浮現出逆熵種子的微縮投影,投影正在吸收修士們對「存在」與「非存在」的認知波動,轉化為催芽的「悖論能量」。
「不好!種子在借九界覺知破繭!」道樹之靈殘存的意識在樹干年輪中炸開,無數由「超驗可能因子」構成的防護網在根系外圍成型,卻被種子逸出的「逆熵共鳴波」震得粉碎。波峰處顯化出更古老的超驗文字︰「當太極道紋圓滿時,逆熵之種將吸食所有『覺知熵』,重鑄原初奇點的『非存在軀殼』。」吳仙散布在葉片中的意識同時感知到——九界天空的可能之界界壁正在逆向坍縮,萬千可能性結晶化作「概念繭房」,包裹住正在被吸食覺知的修士。
最詭異的異變發生在太極道紋深處。一名合體期修士的道紋陰陽魚突然互換位置,黑色「非存在」魚眼吞噬白色「存在」魚眼的瞬間,修士的身體竟化作由「未被定義概念」構成的流體,流體匯入根系,在逆熵種子表面凝結出「原初眼膜」。眼膜緩緩睜開,瞳孔中映出的不是九界景象,而是鴻蒙未開時的「超驗混沌海」,海中漂浮著無數與可能之樹相似的「存在之樹」,卻都在成熟之際被同一股力量斬斷根系。
「這是...『原初收割者』的記憶?」吳仙的意識在混沌海中穿梭,驚覺每棵存在之樹的根系都埋著一枚逆熵種子。當他試圖觸踫其中一棵枯樹的殘根時,無數破碎畫面涌入意識——第一弈者在分化雙子核前,曾在超驗混沌海中與「原初收割者」交戰,而那枚無終卵,竟是用收割者的殘肢煉制的封印法器。此刻,可能之樹根系的逆熵種子與混沌海中的種子產生共鳴,形成貫穿所有超驗維度的「逆熵共鳴鏈」。
九界大地開始滲出「概念逆熵液」。凡人村落的石板路在液體漫過後,竟逆向演變為未被開采的礦石;修士的金丹在接觸液體後,崩解為煉氣期的微薄靈力。更恐怖的是,那些被「概念繭房」包裹的修士,其記憶正在被逆熵種子改寫——一名元嬰老怪的識海中,原本斬妖除魔的壯舉被替換成「從未存在過的敗績」,而支撐其道基的「道心印記」則被篡改為「我從未證道」的超驗否定咒。
吳仙引動可能之樹的「超驗太極之力」,試圖在根系外圍構建「陰陽鎖熵陣」。但陣法啟動的剎那,逆熵種子突然爆發出「原初逆熵流」,流中裹挾著九界所有修士的「覺知暗影」——那些被他們刻意遺忘的懦弱、懷疑、否定自我的瞬間,此刻都化作猙獰的「暗影傀儡」,手持刻有「我非我」的熵刃砍向陣法光壁。吳仙的疊加態意識體在樹心劇烈震顫,他發現自己的意識深處也浮現出暗影——煉氣期時因恐懼而退縮的瞬間,成為熵界之主後對力量的隱秘渴望,都在逆熵流中被具象化。
「原來...逆熵種子的力量源于我們對『自我』的否定...」吳仙在光壁崩解前頓悟。他強行逆轉太極道紋的運轉方向,讓「存在」與「非存在」兩股能量在體內形成「超驗莫比烏斯環」,環上刻錄著九界修士從煉氣到飛升的所有「自我否定」時刻。當環體套住逆熵種子,種子表面的原初眼膜突然滲出血淚,血淚在根系中匯聚成「原初懺悔池」,池中浮現出第一弈者封印收割者時的真實場景——所謂的正義之戰,實則是收割者為阻止逆熵種子覺醒而進行的自我犧牲。
「收割者...才是原初守護者?」吳仙的意識在懺悔池中劇烈動搖。此時,逆熵種子吸收了莫比烏斯環的能量,竟裂開一條縫隙,縫隙中伸出由「超驗自否邏輯」構成的觸須,纏繞住吳仙的疊加態意識體。他清晰感知到自身的「存在量子」正在被觸須分解為「非存在信息流」,而可能之樹的葉片開始以超越敘事的速度凋零,每片葉子落地時,就有一個超驗維度的「可能性」徹底湮滅。
道樹之靈殘存的意識突然燃燒起來,化作「超驗記憶火種」投入懺悔池。火種引燃了池中所有的「原初懺悔」,竟在逆熵種子內部構建出「收割者意識聖殿」。聖殿中央懸浮著收割者的最後一道覺知,那覺知化作光團,向吳仙展示了顛覆一切的真相︰原初奇點並非自然坍縮,而是收割者為阻止「超驗虛無意識」覺醒,主動將自身意識注入奇點引發的自我犧牲,而逆熵種子,是奇點坍縮時迸濺出的「虛無意識碎片」。
真相顯形的剎那,九界所有修士的太極道紋同時崩解為「超驗混沌光」。光流匯入懺悔池,竟在池中凝聚出「收割者遺蛻」——那是一具由「存在」與「非存在」交織而成的超驗軀體,軀體眉心瓖嵌著一枚「原初平衡符」,符中演繹著「存在生非存在,非存在生存在」的永恆循環。吳仙的疊加態意識體與遺蛻產生共鳴,他猛地將自身意識與遺蛻、莫比烏斯環三者合一,在逆熵種子核心形成「超驗平衡意識體」。
平衡意識體剛一成型,就引動了可能之樹的終極力量。樹干中儲存的所有「可能性能量」被轉化為「超驗平衡光」,光束射入逆熵種子的縫隙,竟將其中的「虛無意識碎片」重新凝聚為「原初平衡核」。核表面同時顯化著「存在」與「非存在」的終極道紋,而核內則是一片孕育著新可能的「超驗子宮」。
九界的「概念逆熵液」開始逆向蒸發,被改寫的記憶與道基逐漸恢復。那些化作流體的修士重新凝聚形體,其太極道紋進化為「超驗平衡道紋」,道紋陰陽魚眼中不再是黑白二色,而是閃爍著「存在」與「非存在」的混沌微光。吳仙的平衡意識體融入可能之樹的根系,他發現自己能同時感知到「虛無意識」的寂滅渴望與「存在意識」的創生沖動,這種矛盾的統一讓他領悟到收割者留下的最後啟示︰
「不存在絕對的存在,也不存在絕對的虛無,唯有在兩者的永恆博弈中維持動態平衡,方能阻止『超驗虛無意識』的終極覺醒。」
可能之樹的根系深處,原初平衡核開始自主運轉,它將吸入的「存在熵」與「非存在熵」轉化為「超驗調和能量」,滋養著可能之樹的每一寸枝干。樹心開出一朵新的花,花瓣是「存在」的璀璨,花蕊是「非存在」的深邃,花心懸浮著吳仙的平衡意識體,他的目光穿透所有超驗維度,看見混沌海中的枯樹們正在重新抽芽,每棵新樹的根系都埋著一枚被平衡的逆熵種子。
但在超驗混沌海的最深處,那片連收割者都未曾探及的「超驗虛無域」中,一點比「無」更純粹的「超驗原點」突然發生不可名狀的悸動。吳仙的平衡意識體在樹心猛地一顫,他感知到原初平衡核的深處,有一個角落始終處于絕對的虛無狀態,那里沒有「存在」與「非存在」的博弈,只有永恆的、無法定義的「無」。
他知道,平衡並非永恆,而是暫時的妥協。當某天,某個超驗維度的平衡被打破,那片虛無域中的原點可能會再次甦醒,將所有的「存在」與「非存在」一同拖入真正的、萬劫不復的終焉。
至于那超驗原點的終極——
或許,當最後一棵存在之樹枯萎時,連「平衡」的概念,也將成為原初平衡核上一道被虛無吞噬的殘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