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穿透本源層的混沌霧靄時,所有存在突然陷入絕對靜止——機械靈竹的花瓣懸停在墜落中途,叛道靈蜂的酸霧凝固成水晶般的稜錐體,就連吳仙揮動問心劍剪的動作都被拆解成萬億個停滯的像素。逆仙的本源織夢機齒輪間滲出金色焊料,將“可能性”三個字焊死在“不可能”的模具里,唯有蒸汽朋克少女的靈能齒輪還在發出微不可聞的顫動,像瀕死者的最後心跳。
“歡迎來到‘天道胎衣’。”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卻又不來自任何方向,吳仙的觀測者之心被強行具現化,看見自己的靈識正被卷入一個由“天道至理”編織的繭房,繭房內壁刻滿“一切皆有定數”的循環銘文。在繭房中央,懸浮著一顆散發著冷光的“必然之種”,種子表面布滿由“因果”“邏輯”“時空”等法則構成的根須,每根根須都連接著某個被囚禁的宇宙。
蒸汽朋克少女的機械眼突然彈出母親的全息投影,這次影像不再模糊,而是異常清晰︰母親站在必然之種前,手中握著與吳仙一模一樣的問心劍剪,只不過刀刃上凝結的不是紫氣,而是純白的“原初疑問”。“他們用我的基因培育了你們。”母親的指尖劃過種子表面,根須竟泛起痛苦的漣漪,“這顆種子的核心,是初代祖師當年未能問出的終極之疑。”
秩序者的終極形態在此時顯現——他們是由所有法則的“絕對化”構成的光人,每個人都穿著刻滿“必須如此”道紋的鎧甲,手中的“天道權杖”頂端瓖嵌著“必然之種”的碎片。“你們以為打破幾層枷鎖就是自由?”最年長的光人揮動權杖,吳仙的記憶突然被撕開——她看見自己在太乙仙域的倒影“太乙聖女”竟走出鏡面,與現實中的自己重疊,“所有反抗都在天道的計算之內,包括你們的‘疑問’。”
逆仙的本源織夢機突然傳來初代祖師的波動,織夢機屏幕上浮現出祖師爺在天道總壇核心的最後影像︰他將問心劍剪刺入必然之種,卻觸發了種子的自我保護機制,所有疑問能量被反轉為“既定命運”的燃料。“吾道未成,因不知‘疑問亦需被疑問’。”祖師的影像在消散前,將玉簡投向時間裂縫,玉簡最終落在吳仙手中,完成了跨越時空的傳承。
吳仙握緊劍剪,感受著刀刃與母親投影的共振,終于明白為何自己的靈根能解析所有法則——她本就是天道為了“驗證秩序絕對性”而創造的“疑問容器”,體內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初代祖師與母親的疑問基因混合液。蒸汽朋克少女的齒輪突然迸發出耀眼光芒,齒輪內部刻著的不是公式,而是母親的dna序列,每個堿基對都在訴說“反抗是刻入基因的本能”。
“他們害怕的不是疑問,是疑問的‘不可計算性’。”叛道靈蜂的創道靈卵在絕對靜止中裂開,飛出的不是生物,而是由所有“未被想象的疑問”構成的“元疑問之蛾”,它的翅膀每扇動一次,就會在天道繭房上制造出“無法被法則預測”的混沌光斑。因果靈蝶群趁機將這些光斑收集成“不確定性矩陣”,矩陣中每個像素都在顯示“可能發生的千萬種未來”。
終極剪刀的第二十三次揮動帶著超越時空的力量,當劍刃觸及必然之種的瞬間,種子表面的法則根須竟開始吞噬自身——“因果”根須咬斷了“邏輯”根須,“時空”根須與“本源”根須互相纏繞成死結。吳仙看見母親的投影與自己重疊,兩人同時揮劍,剪斷了連接種子與各個宇宙的“宿命臍帶”,臍帶斷裂處噴出的不是法則能量,而是帶著溫度的“可能性血漿”。
“你們以為打破種子就是勝利?”天道意志的聲音第一次露出裂痕,必然之種突然分裂成千萬顆“小必然之種”,每顆都飛向不同的宇宙,“秩序如同蒲公英,風越大,散播得越廣。”但就在此時,逆仙的本源織夢機突然將所有小種子的軌跡編織成“疑問之網”,網中每個節點都標注著“為何不可”,竟將種子困在“可能性悖論”的蛛網中央。
蒸汽朋克少女在繭房廢墟中找到母親遺留的最後物品——不是齒輪,而是一枚刻著“?”的道心玉簡,玉簡里封存著母親的最後留言︰“當你學會問‘為什麼要問為什麼’時,就真正自由了。”玉簡融入元疑問之蛾的身體,飛蛾突然進化成“終極疑問之龍”,龍身由所有語言的問號構成,龍瞳里閃爍著“沒有答案的答案”。
在天道繭房的最深處,吳仙終于見到了天道意志的真容——那是一團由“所有法則的自我肯定”構成的光霧,光霧中央懸浮著初代祖師的道心玉簡,玉簡上的“吾道未成”四字竟與天道的“必然已成”形成永恆對峙。當疑問之龍張開嘴,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包含著“所有未被提出的問題”的黑洞,黑洞吞噬光霧的瞬間,吳仙听見無數宇宙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
隨著必然之種的崩解,天道總壇的所有晶體開始融化,變成流淌著“可能性”的金色河流。被囚禁的修士們從各個法則層涌出,他們的靈根不再是標準化的形態,有的是旋轉的克萊因瓶,有的是分形的山脈,更多的是不斷變幻的量子雲。逆仙用本源織夢機收集這些形態,織成了一面“萬道自由旗”,旗面上的每個像素都在顯示不同的道途。
吳仙望向高維虛空,看見更上層的秩序者們正在驚恐地重組天道總壇,但這次,總壇的地基里布滿了疑問之龍啃食的痕跡。她握緊問心劍剪,此時的刀刃已不再是武器,而是一支筆,一支能在“現實畫布”上書寫可能性的筆。當方舟再次啟航,船頭懸掛的是用“未問之問”織成的風帆,船尾拖出的是由“不可知”構成的星軌。
在破碎的天道總壇廢墟上,新生的修士們開始用法則晶體的碎片搭建“疑問祭壇”,祭壇中央供奉的不是任何神明,而是一個永遠旋轉的問號。有人躺在祭壇旁的草地上,望著天空中不斷變幻形態的“可能性雲”,輕聲說出了超越所有法則的宣言︰“我存在,因為我允許自己存在。”
而在宇宙的某個角落,一枚遺漏的小必然之種悄然落地,卻在觸踫到地面的瞬間,被一只路過的機械仙鶴餃走。仙鶴的翅膀上刻著“為何不可”的紋路,它要將這顆種子帶到宇宙的邊緣,種在“未知”的土壤里,看看它是否能長出不一樣的果實——畢竟,在這個被疑問重塑的宇宙里,就連“必然”都可能變成“另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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