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形山壁化作白玉,中心那殘破城池的虛影愈發清晰,仿佛海市蜃樓,凝固著近千萬生靈最後時刻的絕望與死寂。
而那詭異的童謠,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腔調,卻唱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內容,一遍又一遍,如同跗骨之蛆,在淨化後的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 小了白了兔,兔了小了白,抓住後腿兒往石上摔。白眼一翻魂不在~蹦蹦跳跳做成菜~”
陸淵眉頭緊鎖,炎陽真火棒上的金焰無聲吞吐,皺著眉頭看著城池虛影的中心。
如來勉勉強強的起了身,剛剛承受完億萬怨念啃噬的凡軀依舊虛弱,臉色蒼白如紙。
看著城池中心的方向。
“這是 扭曲了最純粹的童真,以怨念為薪,點燃了這詛咒的薪火。
剛剛面對的是人之怨念,現在面對的是獸之怨念。”
如來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這童謠,是怨念,同樣也是欣喜,是重生。
被人物圈養,被當了無數年菜的生靈,一次徹底翻身的機會。
劫難起,人族不再是天地的主角,扭曲的天地,也要有扭曲的生靈。
這是一個我們常說的氣運之子。只是她秉承的是這扭曲天地的氣運。”
話音未落,城池虛影中心,月光如水銀般匯聚、凝結!
那不是清冷的月華,而是粘稠、污濁、帶著濃郁血腥氣的暗紅色“月光”。
在這污濁血月的中心,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
那身影……是一只兔人。
她或者說,是兔人的骸骨,很妖嬈,很誘惑的兔人骸骨。
通體晶瑩如玉的骨架,保持著人立的姿態,細長的雙腿,空洞的眼窩里跳動著兩簇幽藍色的鬼火。
她雙手張開,口中帶笑,在血色的月華當中,骨骼上迅速的長出血肉,皮膜,毛發!
變成一個粉紅色毛發的兔美人,俏皮中帶著尖尖的耳朵。
四根長長的尾巴,每個尾巴的尖端都有一顆血紅色的眼楮。
兩顆略顯尖銳的獠牙,突出唇外,清純的面容,尖銳的獠牙,妖嬈的身體,詭異的尾巴。
共同組成一個分外怪異又妖嬈的形象。
這兔子伸手向著下方一按,城池的地面頓時裂開,一根白玉色帶著血絲的搗藥棒。
緩緩從裂縫當中升起。
“如來佛祖!一群舊時代的殘渣,無法接受新時代的來臨。
到了現在還要苟延殘喘,企圖掙扎嗎?”純真的聲音從這女子口中吐出。
“你是玉兔?”
“過去的玉兔早已經死去,現在的我,是新時代的天驕,強者為尊應讓我,英雄致此敢爭先。”玉兔輕輕笑起︰
“打死你們,憑我的功績,足以讓至尊將太陰星送我,不要叫我玉兔,因為很快,我就是太陰……兔!未來的太陰之主。”
“ 統治世界的時間還是有些短,塑造成的新一代生靈,詭異是詭異了,但腦子不行,看起來就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如來小聲說道︰
玉兔妖嬈的身姿在污濁血月下投出扭曲的魅影,那根白玉帶血絲的搗藥棒指向陸淵,
棒子尖端血絲如同活物般蠕動,掙開一個嘴巴,帶著滿口獠牙,口散發出凍結靈魂的陰寒。
“禿驢,閉嘴!”玉兔手中搗藥棒一指,對著陸淵說道︰“我的棒子已經饑渴難耐,讓我的太陰冰寒,試一試你的太陽真火。”
話音未落,玉兔身影驟然模糊!
並非高速移動,而是如同月光在水面蕩漾,瞬間分化出千百道虛實難辨的殘影,每一道都手持搗藥棒,帶著凍結虛空的太陰寒氣,從四面八方、上下左右,鋪天蓋地般刺向陸淵!
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被無數冰針洞穿。空氣瞬間凝結成細碎的冰晶,簌簌落下。
那寒意並非物理上的低溫,而是直接針對神魂、針對生命本源的寂滅之寒,要將一切存在都凍結、歸于永恆的冰冷死寂!
“這一招,叫做冷藏!”
“來得好!”陸淵眼中金焰暴漲,不退反進,大金披風將如來罩住。
手中炎陽真火棒嗡鳴震顫,棒身一抖,迎著漫天刺來的冰寒棒影,悍然橫掃!
“火焰焚天!”
轟——!!!
純粹的金色火焰如同決堤的太陽之海,轟然爆發!沒有任何精細的操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太陽真火本源之力!
法力不足的時候我精確操控,如今法力無邊,那就是毫不猶豫的火力覆蓋。
金紅交熾的火焰巨浪以陸淵為中心,呈完美的球形向外瘋狂擴張、奔涌、燃燒!
所過之處,天空、大地被灼燒得扭曲變形,發出滋滋的爆響。
那凍結萬物的太陰寒氣,如同遇到了天敵克星,發出淒厲的尖嘯,瞬間被蒸發、被點燃!
嗤嗤嗤嗤——!
無數玉兔的殘影在金色火浪中如同投入烈火的冰雪,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紛紛消融、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