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娟，你這要不要臉呀，什麼便宜都想佔。村里哪一個人的便宜你們兩夫婦沒佔過呢！”
蔡惠珍站在一片田壟上，對面站著一個留著短發的女人，?年紀看著有五十歲，頭發微卷著有些亂，皮膚黝黑。
女人手里拿著一把鋤頭，褲管有一只是卷起來，腳下是水靴。
許陽自然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許明瑞的妻子李淑娟。
這個女人，可是妥妥一個不講理的潑婦。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夫婦喜歡佔別人便宜。
如果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大家沒興趣與他們吵，就不計較了。
可一旦有人佔到他們家的便宜，即使許明瑞不出面，李淑娟那嗓門，一嚷起來，全村人都差不多听到了。
此時蔡惠珍與李淑娟各自站在自家的田埂上，中間只隔了一條窄窄的田埂。
蔡惠珍手里攥著一把剛拔的雜草，另外一只手握著鋤頭，臉色鐵青。
她吃過午飯，听到機子還在翻地，就準備過來看一看，順便喊機子將她家的地給翻了。
當時看到李淑娟在，她就有預感，會不會吵一架。
沒想到真被猜中了。
“蔡惠珍，你把水溝挖到我這邊來了？田埂都給你沖塌了！”
李淑娟指著田邊被水泡軟的泥塊，聲音尖利。
“放屁！這地界兒本來就是我的，你年年往這邊擠，當我瞎啊？”
蔡惠珍不甘示弱，一腳踩在田埂上，濺起的泥點子飛到了李淑娟褲腿上。
“天天擠，年年擠，你要是有那個心思，還不如直接擠自己的胸去！”
“你才放屁！明明是你家一直往這邊擠過來。”
蔡惠珍笑了起來。
“李淑娟你還真的是不要臉呀，我這地都荒了多少年了，你看看屬于我這邊的田埂，這草還長著呢。
你眼瞎，可大伙的眼楮是雪亮的。”
有人吵架，肯定有人看熱鬧。
這會田里有不少圍著觀看的人。
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用看就是李淑娟又想佔便宜了。
“李淑娟，如果你眼瞎的話，就去治好再來說。”
“你！”
“要不要我把村干部叫過來量一量？按照前面那邊的田埂寬度，要是這里小了，你是不是要將前面那些寬的全部吃進去。”
李淑娟今天自知理虧，沒找到機會撒野，所以這會她不說話，就等著找到機會，再次發飆。
許陽其實準備參戰的，雖然是與潑婦罵街，可有一個是她母親，他也不會覺得丟臉。
就是沒想到，他剛過來，李淑娟那邊被ko了。
甦薇悄聲道︰“老公，媽與人吵架居然這麼厲害，我還是頭一次見她與人吵架。”
許陽輕笑道︰“我跟你說吧，這個家要是沒有咱媽，早就散了。”
甦薇嗤嗤地笑著。
“其實媽平時不怎麼跟人吵架，如果非要說吵得多，就是跟李淑娟這個女人。特別是那一年，他們家佔了我們家一分地，我媽那可是戰斗力直接就破萬，一人大戰我叔公、許明瑞兩口子，舌戰群儒都不為過。”
甦薇一臉驚訝︰“這麼厲害，可地為什麼還是被他們佔了？”
“這不是還有我爸嘛。”
許陽輕嘆一聲︰“我爸那性格，你也知道的。能忍就忍，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再加上當時我叔公也放了各種狠話，最終在我媽佔優的情況下，他直接投降，你說這事氣不氣人。”
“那可真的會氣吐血呀。”
“因為這事，我媽跟他可是冷戰了大半個月，估計還要久。不過那會我上了高中，沒有在家，都是我妹妹跟我說的。”
提到小姑子，甦薇突然想到什麼。
“婉兒昨晚跟我說，今天回來的，她有沒有跟你說？”
許陽︰“？？？？”
“看來沒有跟你說。”
“這不是還沒有放假嗎，她怎麼跑回來了？”
“爸不是摔了嘛，媽跟她說了這事，于是她就說要回來看一看。”
“媽也沒有跟我說呀。”
“估計她還瞞著媽呢。”
許陽苦笑一下︰“這妮子，上了大學，不會真以為可以放飛自我了吧。”
“她這是孝順。再說她是在省城讀大學，回來一趟也不是很遠。”
“省城挺大的。她學校盡管也算是省城，可從她學校那邊回來，起碼要多一個小時的車程。”
“這會她怕都要到家了，你也阻止不了。”
許陽聳聳肩，倒沒有說什麼。
女兒回來看受傷的爸爸，這有什麼好阻止的。
“媽，好端端的怎麼吵起來了。”
正在鋤草的蔡惠珍，听到聲音回過頭來。
“你怎麼來了，還有薇薇你小心一點。”
蔡惠珍連忙說道。
“出來走一走，可以多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那你站在比較平穩的地方，別亂走動。”
蔡惠珍提醒一句，然後又說道︰“那女人不知道又抽什麼瘋了，我就是挖條水溝，到時方便引水，她就說我沖垮她那邊的田埂。這話說的，好像田埂垮了，我這邊的地就不垮一樣。”
“媽，這種人臉皮厚，單是罵幾句是沒用的。”
“可有什麼辦法，又不能夠一鋤頭鋤過去。”
這話不假。
法治社會，確實是救了不少人。
不過許明瑞這一家，許陽覺得總得做點什麼，讓他們長長記性才行。
在機子將前面村民的田翻好後，機子開過來後，原本長滿了野草的地，幾下就給清掉了，同時還起了壟。
前前後後，都不需要半小時。
如果是以前用牛來犁地，那就真的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地。
在地起壟完後，許陽看了一眼李淑娟，她的地前幾天已經起壟了，這會正在整理一下，準備過兩天就種辣椒。
許陽自然不去搭理她。
準備回去的時候，許陽看了一眼旁邊兩塊同樣長滿了野草的地問了一句。
“媽，這兩塊地是寶伯和茂叔的？”
“對。他們也有好幾年不種地了，現在都荒廢了。”
許陽想了想︰“媽，不知寶伯和茂叔肯不肯租。如果肯租的話，我想租下來，順便種辣椒。”
蔡惠珍看著許陽︰“這兩塊地，比較大，加起來差不多有3畝，再加上我們家的地都四畝多了，你要種這麼多辣椒嗎？主要是你打理得來呀。”
“反正都種了，就順便多種一點。”
“行，那晚上我替你去問一問寶伯那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