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30的鬧鐘響起時，程小雨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彈起來。她揉了揉眼楮，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滿意地點點頭——比原計劃的冥想時間還早了兩個半小時。
"今天一定要高效。"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聲音在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顯得格外響亮。
洗漱完畢，程小雨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突然想起昨晚做飯時發現保鮮袋用完了。她點開購物網站，在搜索欄輸入"食品級密封袋"，頁面瞬間彈出幾十個選項。
"這個100只裝79元這個同樣規格的要105元"程小雨皺著眉頭對比著，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材質看起來差不多啊。"
她點開詳情頁，仔細研究產品參數，又翻到評價區逐條查看。十分鐘後，她終于選定了一個85元的中間價位產品，卻在結算時發現需要湊單才能包郵。
"再加一盒餐盒好了。"程小雨自言自語，又回到搜索頁面開始新一輪的比較。
當時鐘指向6:45時，她終于完成了這筆總價237元的訂單——比最初預算多花了5元，但得到了兩樣商品。她心滿意足地合上電腦，突然瞥見屏幕上顯示的時間。
"十五分鐘就為了省兩三塊錢？"程小雨愣住了，一種荒謬感涌上心頭。她兼職做線上翻譯，十五分鐘足夠她賺二十元了。
她搖搖頭，把這個念頭趕出腦海。"積少成多嘛，節儉總是好的。"這是母親常掛在嘴邊的話，如今也成了她的信條。
早餐是昨晚剩下的半碗燕麥粥，程小雨用微波爐加熱時，從櫃子里拿出一個鐵皮盒子，里面整齊地排列著五塊自制的小餅干。她小心地用食品袋裝好，放進通勤包里。
"兩塊給王姐和李姐，剩下三塊是我的。"她盤算著，"撐到十點應該沒問題。"
地鐵上，程小雨習慣性地查看銀行p。余額顯示326842元，比月初少了近一千。她皺起眉頭，快速心算著房租1500，水電預計101novel.com0，交通卡充值100，伙食費
"得再省一點。"她咬了咬嘴唇，決定今晚回家把上個月的支出做個詳細分類。
公司前台的工作清閑得令人發慌。程小雨把兩塊餅干分給早班的同事後，把剩下的三塊藏進抽屜深處。九點半，辦公室開始飄散著各種早餐的香氣，她的胃發出抗議的聲響。
"再堅持半小時。"程小雨看了眼手機上的計時器，那是她給自己設定的"間歇性禁食"計劃。
十點整，她幾乎是虔誠地取出那三塊已經有些碎掉的餅干，小口小口地咀嚼著，讓甜味在舌尖盡可能久地停留。
"小雨，中午訂兒童餐，30份送1份，你要參加嗎？"行政部的張姐走過來問道。
程小雨眼楮一亮"是那家新開的親子餐廳嗎？上次免費試吃的那個？"
得到肯定答復後，她迅速在接龍表格里填上自己的名字。上周她吃過那家的試吃餐，味道不錯而且分量足，最重要的是——如果能湊夠30份，她很可能分到那份免費的。
午餐時間，程小雨如願以償地拿到了贈送的那份餐盒。她把自己預定的一份小心地放進包里，準備帶回家當晚餐。打開免費的那份，她驚喜地發現里面除了主菜，還有一小盒水果和酸奶。
"賺到了。"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連帶著上午因過度節省而產生的那點自我懷疑也煙消雲散。
下午的工作依舊乏善可陳。程小雨在前台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快遞小哥聊天，期間打了兩個瞌睡，差點從高腳椅上摔下來。四點左右，她感到一陣饑餓，但想到包里那份完整的晚餐和冰箱里昨晚的剩菜，她忍住了點外賣的沖動。
"不餓，只是饞而已。"她對自己說，灌了一大杯溫水下去。
下班回家的地鐵上，程小雨刷手機時看到一則新聞教師資格證考試報名明天開始。她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心跳突然加快。
"也許這是個機會？"她想起大學時曾經憧憬過站在講台上的樣子，但後來因為"教師工資太低"而放棄了。現在這份前台工作雖然清閑，卻讓她日漸感到空虛。
回到出租屋，程小雨第一時間檢查了早上訂購的密封袋和餐盒的發貨狀態，然後從包里取出中午的餐盒放進冰箱。做完這些，她坐在書桌前，翻開了那本厚厚的記賬本。
"6月15日，支出密封袋和餐盒237元，交通卡充值100元"她一筆一劃地記錄著，然後在備注欄寫下"今日節省午餐費28元。"
合上賬本，程小雨的目光落在牆上的日歷上。明天被紅筆圈了出來，旁邊寫著"教資報名"三個小字。
她拿起手機，搜索了報名需要的材料和費用。當看到報名費需要280元時，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這相當于她三天的工資。
"但是"程小雨的目光掃過房間里堆滿的購物袋和優惠券，那些她為了節省幾塊錢而囤積的物品，"也許我該投資點別的什麼了。"
她打開電腦，開始認真閱讀教師資格考試的報考指南。窗外的天色漸暗，屏幕的藍光映在她專注的臉上，與早晨那個為省三塊錢而糾結十五分鐘的女孩判若兩人。
當鐘表的指針指向十點時，程小雨伸了個懶腰，保存好剛下載的復習資料。她突然想起早上計劃要做的冥想還沒完成，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明天吧。"她對自己說，"明天開始，時間要花在更值得的事情上。"
睡前，程小雨檢查了冰箱里的剩菜和明天要帶的午餐，確保沒有浪費任何食物。關燈躺下後，她在黑暗中睜著眼楮，思考著十五分鐘的真正價值——是省下的三塊錢，還是一個可能改變人生的決定？
教師資格證報名表的電子版靜靜躺在她的電腦桌面上，像一扇等待被打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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