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鈴兒握著藥材的手頓在半空,指腹蹭過干燥的甘草片,低頭盯著桌面木紋,耳尖悄悄泛紅。她沒立刻回頭,聲音輕得像被陽光曬軟的棉線“喊……喊你李蓮花啊。”
“不是。”李蓮花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閃躲的篤定,“你喊了李相夷。”
這話像顆小石子,砸得喬鈴兒心跳猛地亂了。她轉過身,看見李蓮花靠坐在床頭,晨光落在他微散的發間,眼底沒有了往日的疏離,只剩一片沉沉的平靜,像等著她交底的湖面。
喬鈴兒攥緊了手里的藥材,深吸一口氣,索性不再藏了。她走到床邊,蹲下身,仰頭看他,眼里的慌亂漸漸褪去,只剩坦誠“是,我喊了李相夷。從江南武學大會,你撞翻我糖葫蘆那天起,我就只認這個名字。”
“我找了你好久,從塞北到江南,听人說游醫,說貨郎,我都去追。看見蓮花樓的那天,我一眼就認出你了,可你眼里全是陌生,我就不敢認了。”
李蓮花看著她順著面頰流下的晶瑩淚珠,指尖微微發顫。
記憶里那個躲在喬婉娩身後、攥著糖葫蘆哭唧唧的小丫頭,和眼前蹲在床邊、眼底亮著光的姑娘,漸漸疊在了一起。
他忽然明白,這些日子她送的帕子、炖的蓮子羹、冒雨撿的朧月葉,從來都不是“謝養花之恩”,是她藏了十年的心意,一點點捧到他面前。
“為什麼不早說?”他的聲音有些啞,伸手輕輕擦干她的淚。
“我怕。”喬鈴兒眨了眨眼,眼底泛起濕意,卻笑著,“我怕我說了,你覺得我揪著過去不放,又躲起來。李相夷,我不要你當什麼四顧門門主,也不要你還過去的債,我就想陪著你,看你養多肉,喝你煮的茶,哪怕你一直是李蓮花,也成。”
李蓮花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里那道堵了多年的牆,終于徹底塌了。他伸出手,輕輕把她拉起來,讓她坐在床沿,然後攥住她的手——她的手還帶著整理藥材的微涼,卻攥得很緊,像怕他跑了。
“對不起。”他看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讓你等了這麼久,還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喬鈴兒愣了愣,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卻笑著搖頭“不委屈,只要你不躲我,就不委屈。”
“不躲了。”李蓮花抬手,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淚,動作輕柔得很,“以後都不躲了。”
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桌角那盆剛扦插的朧月葉片上——葉片已經冒出了細細的根須,像他們終于破土而出的情意。
這天,喬鈴兒照舊給多肉松土,看著圓潤的葉子,愈發有成就感。
天空飛過一群不知名的鳥,本沒有什麼。
但听到那熟悉的叫聲,喬鈴兒有些激動的站起身來,跑到密林中去,一只信鴿就這樣落在肩頭。
喬鈴兒熟練的解下它腳踝的信筒,隨即喂給它一粒食物,信鴿親昵的蹭蹭她,然後就飛走了。
信件署名是喬婉娩。
“不日與紫矜大婚,可能回家?——姊念。”
喬鈴兒看到那兩個字,當下濕了眼眶,離家數載,說不想念當然是假的。
但她沒想到回去後,便是姐姐和那個肖紫衿的大婚?!
真是不知道姐姐看上他哪兒了。
喬鈴兒捏著信紙蹲在樹影里,指腹反復蹭過“大婚”兩個字,鼻尖又酸又澀。離家這幾年,她只敢托人給姐姐捎過兩封平安信,從沒提過尋李相夷的事,更沒說過自己早已找到他,就守在江南小鎮的蓮花樓旁。
風卷著樹葉沙沙響,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姐姐總把她護在身後,笑著說“小鈴兒別怕,有姐姐在”。如今姐姐要嫁人了,嫁的還是那個當年總跟在李相夷身後、事事都要爭個高下的肖紫衿,她心里堵得慌,卻又忍不住想姐姐能安穩下來,總歸是好的。
攥著信紙往回走時,遠遠就看見李蓮花站在蓮花樓前,手里還拿著個剛扦插好的多肉小苗,見她回來,便揚聲喊“跑哪兒去了?剛想喊你看這顆‘桃蛋’,葉片又圓了些。”
喬鈴兒把信紙往身後藏了藏,強扯出笑“沒什麼,看幾只鳥飛過去了,追著看了會兒。”可她眼底的紅,還是沒逃過李蓮花的眼。他走上前,沒追問,只把手里的多肉小苗遞過來“怎麼眼楮紅紅的?被風吹著了?”
指尖觸到小苗軟軟的葉片,喬鈴兒忽然就憋不住了,把信紙遞給他,聲音帶著哭腔“我姐……我姐要和肖紫衿大婚了,讓我回家。”
李蓮花接過信紙,目光落在“喬婉娩”三個字上,指尖微頓,隨即抬眼看向她,語氣放得輕“想回去嗎?”
“想,”喬鈴兒點頭,又搖頭,“可我不想看肖紫衿……還有,我走了,你怎麼辦?你的藥還沒喝完,多肉也沒人幫你澆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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