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鈴兒第一次見李相夷,是在十歲那年的江南武學大會。少年一襲紅衣,執劍立于擂台上,劍花挽起時,日光落在他眼底,比台下所有喝彩都要耀眼。
她躲在姐姐喬婉娩身後,看著他贏了比試,卻在轉身下台後不小心撞翻了她手里的糖葫蘆,忙蹲下身幫她撿,指尖觸到糖渣時,還笑著說“小姑娘,抱歉,我賠你一串更好的。”
那串裹著芝麻的糖葫蘆,甜了她整個年少時光。後來她總借著找姐姐的由頭往四顧門跑,有時是送親手做的桃花酥,有時是遞剛謄好的劍法譜,看著他練劍時挺拔的背影,听他喊自己“小鈴鐺”,心里的情意便像春草般瘋長。
她以為這份喜歡能藏到長大,能等到自己足夠優秀,再告訴他——可還沒等她開口,四顧門便出了變故,李相夷從此銷聲匿跡。
喬鈴兒把眼淚咽進肚子里,她知道,李相夷不會就這麼消失,她要去找他。
喬鈴兒比誰都清楚,她要找的是那個讓她藏了滿心歡喜的人。
她辭了家中事務,帶著僅有的線索,從江南的煙雨巷,到塞北的風沙地,她听過無數個“像”他的傳聞,卻每次都落空。
有人說見過一個游醫,有人說遇過一個愛下棋的貨郎,她每一次奔赴,每一次落空,卻從未停下腳步——她總覺得,他還在,在某個她沒找到的地方,好好活著。
重逢是在江南的一個小鎮。
她尋到一家名為“蓮花樓”的移動小樓前,看見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正蹲在階前,小心翼翼地給一盆多肉松土。他頭發微散,側臉線條柔和,指尖沾了些泥土,動作慢而輕。風拂過,帶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喬婉兒的腳步猛地頓住——是他,是李相夷。
可他抬眼看來時,眼底是全然的陌生,笑著問“姑娘找誰?”
喬鈴兒攥緊了袖中的帕子,指尖泛白,卻也跟著笑了,聲音穩得听不出波瀾“我從外地來,听聞這里有位李樓主,醫術不錯,想請你看看身子。”
她沒認他。她知道他如今想做個普通人,不想再被過去糾纏。既然他要新生,那她便陪他守著這份平靜。
“姑娘怕是找錯地方了,這里沒有什麼李樓主。”他淡淡道,帶著不易察覺到的疏離。
喬鈴兒臉上的笑意未減,只順著他的話往下接,指尖輕輕摩挲著繡帕邊緣“是我打听錯了?那實在抱歉,打擾先生了。”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他腳邊那盆剛澆過水的多肉上,語氣自然得像鄰里閑聊,“不過先生養的這盆‘朧月’真好,葉片飽滿,還泛著粉邊,我家里也養了幾盆,總養不好,倒是想多問問養護的法子。”
李蓮花聞言,眼中的疏離淡了些,低頭看了眼那盆多肉,嘴角牽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這花喜陽耐旱,別澆太多水,放在通風的地方就好。姑娘若是不嫌棄,下次路過,我可以給你些葉片,扦插容易活。”
“那可太好了,多謝先生!”喬鈴兒眼楮亮了亮,像是真的為了養花的事開心,“我就住在前面巷子里的繡坊,若是先生需要縫補衣裳,或是想要些繡了花草的帕子,也隨時可以來找我,算是謝先生指點養花之恩。”
她說得坦蕩,沒有半分刻意接近的模樣,李蓮花便也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此後,喬鈴兒便在那塊兒住了下來,幫著店家打理繡坊。
每日晨起,她會繞路經過蓮花樓,有時帶一小袋自己烤的芝麻糖,說是“做太多,先生不嫌棄就嘗嘗”;有時拿著半塊剛買的桂花糕,笑著說“老板多給了一塊,放久了不好吃”。
李蓮花起初還會客氣推辭,後來見她每次都理由充分,且從不提無關的話題,便也漸漸收下。
有一次,江南下連綿的春雨,蓮花樓的木窗欞有些滲水,李蓮花正拿著木槌敲敲打打,喬鈴兒撐著油紙傘路過,見了便停下腳步“先生,雨這麼大,你這樣修不安全,繡坊里有防水的油布,我去取來給你釘上?”
不等他拒絕,她已經撐著傘跑遠,沒一會兒便抱著一卷油布回來,還帶了錘子和釘子。她踮著腳,幫他把油布固定在窗沿上,雨水打濕了她的發梢,她卻渾然不覺,只專注地遞釘子、扶油布,動作麻利得很。
李蓮花看著她額角的水珠,忽然遞過去一塊干淨的帕子“擦擦吧,別著涼了。”
喬鈴兒接過帕子,指尖不經意觸到他的指尖,溫熱的觸感讓她心口微顫,卻只是低頭擦了擦臉,笑著說“謝謝先生,這點雨不算什麼。”
雨停後,窗欞修好了,喬鈴兒收拾工具準備走,李蓮花忽然叫住她“姑娘,上次說的多肉葉片,我給你準備好了,你等一下。”他轉身進了樓,很快拿出一個小紙包,里面放著幾片飽滿的朧月葉片,“記得晾一兩天再種,土要疏松些。”
喬鈴兒接過紙包,指尖捏著那薄薄的葉片,像是握住了一點細碎的暖意。她抬眼看向李蓮花,他站在陽光下,青衫上還沾著些雨痕,眼底卻沒有了最初的疏離,多了幾分平和。
“先生放心,我一定好好養。”她笑著說,心里卻悄悄想不止是這多肉,還有你——我也會好好陪著,慢慢等,等你願意對我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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