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國度天崩地裂、能量狂潮肆虐的景象相比,納塔的戰場顯得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荒誕的殘酷。
赤紅的天空,焦黑的大地,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灰燼的味道。這本該是火元素最為活躍、最為狂暴的戰場。
然而此刻,象征納塔力量巔峰的兩位存在,卻以一種近乎屈辱的方式,宣告了失敗。
火神瑪薇卡,這位被納塔人尊崇的戰爭與傳承之神,此刻正無力地蜷縮在滾燙的焦黑岩石上。
她身上象征力量的華麗戰袍沾滿了塵土,曾經明亮的火焰紋章黯淡無光。她並非身受重傷,臉上也沒有痛苦的表情,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無法抗拒的虛弱。
她的身體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連抬起一根手指都變得無比艱難,只能微微地顫抖著,如同風中殘燭。汗水浸濕了她的額發,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滾燙的岩石上瞬間蒸發。
她的對手——晨懼,正站在她面前不遠處。與名字中的“懼”相反,她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無聊的冷漠。
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如同藤蔓編織的奇異服飾,手中把玩著一根看似普通、尖端卻閃爍著詭異翠芒的草葉。
“嘖,真是…脆弱得令人失望。”晨懼的聲音平淡無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這就是所謂的‘火神’?連一點像樣的痛苦都承受不了嗎?”
她剛才做了什麼?
她只是用那根翠芒草葉,輕輕地、反復地,刺穿了自己的手掌,刺穿了自己的手臂,甚至…隨意地捅了幾下自己心髒的位置!
每一次“自殘”,晨懼的身體都只是如同水波般蕩漾一下,那猙獰的傷口在翠芒閃爍下瞬間愈合,連一絲血跡都未曾留下。她強大的生命力和草元素賦予的恐怖再生能力,讓她可以毫不在意地傷害自己。
但這份傷害,卻通過一種無形的、由極致草元素構成的“生命連接”,百分百、毫無衰減地共享給了與她“連接”的瑪薇卡!
瑪薇卡沒有受傷,沒有流血。但晨懼每一次“刺穿心髒”的劇痛、每一次生命力被強行抽取的虛弱感、每一次神經末梢傳來的撕裂感…都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精準地、同步地作用在了瑪薇卡這位“擁有神力的普通人”身上!
她的身體無法承受這種源自生命本源的痛苦和剝奪。晨懼只是“玩”了幾下,瑪薇卡就徹底崩潰了。她的神力在體內紊亂沖撞,卻無法抵御這種直接作用于生命本質的“共享痛苦”。她引以為傲的戰斗意志,在純粹的生理性虛弱和劇痛面前,不堪一擊。
另一邊的小火龍,此刻的處境同樣屈辱。它的身軀燃燒著烈焰的身軀,被困在一個巨大的、由無數扭曲蠕動的暗綠色藤蔓構成的牢籠之中!
這些藤蔓並非凡物,其表面流淌著一種詭異的、仿佛能吸收光芒的墨綠色澤。無論火龍王如何咆哮、如何噴吐足以融化岩石的龍息,甚至用龍爪撕扯、用身軀撞擊…那些看似脆弱的藤蔓牢籠都紋絲不動!
火焰觸及藤蔓,如同泥牛入海,瞬間被吞噬、吸收,連一絲青煙都未曾冒出!藤蔓表面甚至因為吸收了龍息而變得更加油亮、更加堅韌!這是晨懼利用極致草元素創造出的、對火元素絕對克制的“禁火之籠”!
小火龍王憤怒的咆哮在禁火之籠中回蕩,卻顯得如此徒勞和絕望。它引以為傲的焚天之火,成了滋養牢籠的養料。它的力量被這詭異的藤蔓瘋狂抽取、壓制,龐大的身軀在牢籠中連轉動都變得困難。
晨懼甚至沒有多看這徒勞掙扎的龍王一眼。她只是隨手一招,一個由萊茵多特特制的、銘刻著復雜煉金符文和秩序鎖鏈的金屬容器便從虛空中浮現。容器打開,散發出冰冷的吸力。
“失去力量的龍王,跟蟲子沒什麼兩樣,但你的血脈,卻還有點用。既然如此那就發揮點余熱吧,大蟲子!”晨懼淡漠地命令道。
禁火之籠的藤蔓如同活物般蠕動,強行將力量被壓制、虛弱不堪的小火龍王擠壓、變形,粗暴地塞進了那個冰冷的金屬容器之中。容器蓋子“ 嚓”一聲合攏,隔絕了龍王最後的悲鳴。代表著納塔火焰源頭的存在,就這樣被當成物品般輕松捕獲、封存。
晨懼伸手接住懸浮在空中的金屬容器,隨手掂量了一下,如同在掂量一件普通的行李。她看了一眼地上依舊虛弱得無法動彈的瑪薇卡,眼中沒有憐憫,也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種任務完成的漠然。
“納塔捕獲完成。目標︰火龍王已收容,火神瑪薇卡已失去威脅。”她像是在向某個無形的意志匯報,聲音毫無波瀾。
她甚至懶得再給瑪薇卡補上一下。在她眼中,這位失去力量支撐、身體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火神,已經和路邊的石頭沒什麼區別,構不成任何威脅。
晨懼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納塔赤紅的天空,投向了提瓦特其他方向那能量劇烈波動的區域。璃月的同化、須彌的煉化、楓丹的支配掠奪、稻妻的詭異對峙…還有蒙德那頭風龍被捕獲的標記…
“其他區域…似乎有點小麻煩?”晨懼的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無趣。她將封印著火龍的容器背在身後。
下一刻,她腳下墨綠色的光芒大盛!無數粗壯的、閃爍著地脈輝光的根須破土而出,瞬間將她包裹!濃郁的地脈氣息彌漫開來。
“遷躍。”晨懼的聲音消失在原地。
光芒一閃,連同那封印龍王的容器一起,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納塔的熔岩與灰燼之中。只留下空曠死寂的熔火祭壇,以及地上那個依舊在虛弱顫抖、連憤怒都無力發出的火神瑪薇卡。
燼寂海的風,帶著硫磺的余溫吹過,卷起幾片灰燼。納塔的抵抗,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甚至沒能激起一絲像樣的漣漪,便在晨懼那詭異而絕對克制的力量下,宣告徹底終結。整個過程,輕松得令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