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嗤就像是一個老練的煽動者，亦是瘋狂的陰謀家。
他的神色之中確實帶著一股狂氣，這讓夏歷想到了在本來時空自挖仙瞳的風嗤。
他或許是另一層面上的“祝祭”。
只不過職責不同，祝祭的職責是控制文明，而他的職責是解放文明。
風嗤與祝祭是真正非黑即白的區別，也是武文明內部斗爭延續至今的形態。
仔細一想，兩次暴露危機產生的緣由不同。
本來時空的暴露危機是風嗤發起的，他的行為更偏向于逼迫，逼人類反抗，直接讓武族投降派傾巢而出，讓人類一次性解決所有武人。
祝祭則是偏向于融入和控制，讓武人投降派重獲主導地位，在已經辦不到的情況下祝祭才決定掀桌。
在仙文明尚未觀測到的星空。
只是因為它們來過，它們留下的孽物就足以讓一個文明傾覆，作為其文明的一員，傲骨還尚存的風嗤見到任何勝機都會發狂一般的想要握住。
不除仙孽，一切反抗皆徒勞，就如玄。
夏歷本來所在的時空將仙孽牢牢控制才有了一個比較好的局面。
但在未來，在投降派注定與反抗派一戰的未來，那祝祭是否又能以阿斯塔特和夏歷都想不到的方法出逃，然後帶領投降派給予人類致命一擊？
顯現風嗤模樣的天道蒼漸漸重新幻化為夏歷的模樣，這代表著天道蒼已經與風嗤斷開連接。
蒼模擬出思考的表情，此刻也在計算風嗤提議的可行性。
作為人類的天道計算機，它不得不承認風嗤的提議十分誘人，而且可行性沒有夏歷想象中那麼低。
“蒼，你在想什麼，你該不會也想讓我去吧？”
“我只會提出建議，這對你不公，如果文明的前進需要依靠某個體的自我奉獻，無論自願或被逼，那該文明未免也太不堪了。”
“底層邏輯其五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
蒼不會認同犧牲其一換取圓滿的決策，那是一種軟弱，是絕不能開的先例，會破碎人類的精神信仰。
即便事實上可能。
“說得好，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相比于穹，你果然更適合成為天道。”
夏歷聞言點了點頭，這就是他為什麼要解放蒼的理由，穹只能听從命令，而蒼可以做出決策。
蒼穹合一才是真正的天道計算機。
“先驅者，你現在很焦躁。”
“難免的。”
夏歷只是找風嗤問路，斬了祝祭就會去下一個時空證自身圓滿，但該死的風嗤卻讓他見了光。
如果不曾知曉，還可以繼續自己的征程，夏歷不會想多。
但現在知道了，心火躍升再難止。
如果回去後遇到無法解決的難題，他是否會後悔曾經沒有選擇這個提議？
如果當初听風嗤的就好了。
如果當初去了就好了。
如果當初……
他此刻心火不息，燒灼靈魂。
大洋彼岸正在進行著殘酷的戰爭，蒼穹之外亦有戰爭即將發生，人們各自抱有覺悟一戰，而他卻無法參戰。
他只能看著戰報，看前線的實時畫面。
老夏歷立于空艦之上，手臂向著海面一揮，能天使部隊如鋼雲集結，懸浮高天降下能量雨，將鬼宿三的海量子體消滅。
東京灣上炮台狂吼，雨幕一般的炮彈和各種高能射線襲來，被沖鋒在最前方的阿斯塔特強襲機甲盡數吸收又返還回去。
宗門世家組成的隊伍結陣，演化道法之妙，天空有巨劍劈下。
老夏歷動也不動，抬起手以一根手指接住靈罡巨劍。
“劍宗，不行！”
靈罡巨劍崩碎。
下一刻，一個全身覆甲的人如極光一般從海中高高躍起，握拳直襲老夏歷面門。
對方的速度很快，老夏歷的神色狂傲之中帶著一絲不屑。
他伸手握住對方的手，而後直接用額頭向對方的頭顱撞去，將其直接擊飛了好一段距離，身軀更是空中爆裂。
“泰山府宗……就這？”
“繼續！”
“到底是你們老了！”
老夏歷伸手指向前方，能天使部隊立即停下能量攻擊，紛紛半收羽翼，微微低頭看上前像是在祈禱。
而後……
大海裂開為兩半，無水的溝壑之下所潛伏之物盡皆暴露。
老夏歷對著海溝伸出手，開掌。
一道深紅色的激光從他掌心迸射而出，劃過海溝加熱海洋，霎時間雲霧騰天遮蓋住了老夏歷的身形。
海灣之上密密麻麻的炮台繼續攻擊，但都會被不可視的壁障遮擋。
待到雲霧散去。
老夏歷的頭頂懸浮著一頂漆黑圓冠。
“起！”
老夏歷抬手，海平面竟整個抬升，將其中的無數異物驅離海水懸浮于空。
有水雷，有失去動力的導彈，有潛藏著的人，有鬼宿三子體，有ai潛水武器，有靈能兵器。
“去！”
老夏歷伸手往前一推，萬千浮空之物全都化為彈雨襲向海灣。
他再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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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褪去。
他再推手！
驚天巨浪席卷而起沖向海灣。
夏歷在新底特律通過前線直播看著老夏歷大發神威，也是不得不佩服老夏歷。
那黑冠應該可以協調同頻能天使們的念力。
以一人之力，集結萬千之念化為神。
另一個他不再是深入敵陣，總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的斗士，而是一位真正的君王，舉手投足皆帶著令世人震驚的偉力。
夏歷沒再繼續看下去，他知道此戰自己大概率能贏，不過是付出代價多少的問題。
能天芯和能天使的出現絕對是劃時代的，是老夏歷的最大底牌，足以和阿斯塔特引以為傲的機裝部隊掰手腕，幸運的是雙方在此時是同盟，能夠技術合作彼此共進。
阿斯塔特的機裝部隊也會更強。
能天芯擁有對念力和靈魂的高適配度，加上靈魂放大器，能天芯或將對能鏈效應也擁有更顯著的運算維持能力。
能天芯的“能”將被重新定義，成為能鏈的能。
鏖戰不會持續太久。
或許一周，或許一月，天道蒼穹將會讓能天使部隊再獲得一次恐怖的提升。
“這是你的戰場。”
“那我的戰場在何方？”
夏歷在這個時空的職責已經盡到，他已開解老夏歷掙扎的內心，他已經告知真正關鍵的技術，他確實拯救了自己。
所以剩下的只能交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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