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另一個時空的柳生千早聊過後。
夏歷察覺到了命運的分歧可以有多大。
這個時空的他和柳生千早的關系止步于那場賽事,關系說是陌生人都勉強,因為彼此之間甚至有仇。
而在他的時空,他和柳生千早的關系其實也差點在那場賽事後破裂。
柳生千早看著陷入沉思的夏歷,這時候也是走到受難像的祭台前捧起一個陶罐走了過來。
“先生,我陪你聊了這麼久,听你的告解耐心為你解惑,你是否應該回饋一下?”
柳生千早示意夏歷打錢。
“就你還耐心?差點沒把我腦袋砍了,我還要付給你介錯費是吧?”
“先生,你的腦袋不是還連在脖子上嗎?”
“行吧。”
夏歷從衣兜里掏出了幾塊靈石丟進了陶罐里,夏歷的天芯此刻立即收到了一串加密信息。
夏歷心中一喜,以為是柳生千早對他放下了戒心,只是讀取那串信息之後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我超,電子贖罪券!”
這玩意也能以加密電子貨幣的方式發行嗎?
“收集多了可以換取教會專有的東西,再收集十二張贖罪卷可以換取教會的天芯,我個人推薦白騎士型號,物美價廉性價比超高。”
“不了不了……”
夏歷連忙擺手,柳生千早還是改不掉推銷的習慣,逮到機會就得賺一筆再說。
“那你還留在這里干嘛?”
柳生千早見夏歷不買贖罪卷,臉色一變直接下逐客令了,既然要當謎語人什麼都不願意說,那就滾一邊去。
她可沒心情陪謎語人猜謎。
她是灰階的精英暗殺者,她還有任務在身。
“教會不收留無家可歸者嗎?”
夏歷想要留在教會陪著柳生千早,他當然看出來了柳生千早待在這可不是真的在做一個神職者。
那只是她的暫時身份,她極有可能是新東京所有情報人員的頭子。
如今內戰被確定將要發生的情況下,她非常危險,而跟著她更方便夏歷觀測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因為另一個時空的自己與柳生千早身負不小的因果。
“那你願意為迷途的羔羊們服務嗎?不願意就去找個空地自己搭個棚子當家。”
“具體怎麼服務?”
“傳教,布施,幫助信徒,盡最大可能喚起人性中的善。”
“可以。”
夏歷點了點頭,柳生千早見狀也是覺得好笑,她當然看出來了夏歷只是對她有興趣,為此甚至願意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個自來熟的,與那個惡魔長相近似的陌生人倒是奇妙。
實際上關于眼前這個陌生人的來歷,柳生千早已經猜到了些許。
畢竟理論學說之類的在現代科學體系下是成立的,是完全有可能的,只是沒那個條件去證實。
這里過不去。
但不代表那邊過不來。
或許那邊更領先一些呢?
“自己登陸教會的網站注冊吧,繳納禮金後你就是教會的一員了,希望你能恪守七美德,永遠善良成為更完美的自己。”
柳生千早說完後轉身離去,夏歷則是登陸了教會的網站繳納了十靈石成為了一名正職神父,同時也在網站上查看起來關于教會的事情。
這個時代的教會很有趣。
最初的教會是一個單純由人性善良一面所組成的組織,大家聚在一起侍奉理想中的事物,懷抱著覺悟行走在貧瘠的大地上。
後來隨著組織擁有了公信力,腐壞也隨之發生,更是越加臃腫衍生出各種罪惡,並最終成為了罪惡的孵化場。
然後又在新時代被解構重塑。
雖然被邊緣化了,但這種不摻雜權力的中立性質使得他們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而又在這個科技極度發達精神極度空虛的年代,因為激烈的人權問題而再次站了出來。
神學是一門很復雜的學問,摻雜了被抽象理解的思維,是反外在重內在的,通過各種儀式尋求內在改變。
十多分鐘後,柳生千早拿著一件舊衣物拼合改制而成的神職人員長袍走了出來。
“你的裝束,穿好。”
“你剛做的?”
夏歷看到了裝束上滿是毛刺的線頭,說明這衣服是用較低劣的手法縫制而成。
“廢話,這教堂都是我自營的,是我幾年前建的,教會建在城內的大教堂早被窮鬼給炸了。”
“為什麼?”
夏歷好奇教會公建的教堂為何會被炸,這個時代的教會是絕對的窮鬼之友,敢于硬剛這個時空的夏歷幫窮鬼爭取話語權。
說起來在本來時空,在對待投降派的問題上自己也有被教會找麻煩。
“有些人看不慣教會唄,你要是看不慣我,現在開價幾塊靈石,明天就有窮鬼來炸,哪怕那個窮鬼被我布施過無數次,他們可不會感恩,只會覺得你傻。”
“那不是說明夏歷做對了嗎?”
“他?他對個屁,大多數窮鬼確實不值得可憐,但也不必再去嘲弄。”
柳生千早將衣物扔給夏歷,夏歷換上後柳生千早又走近夏歷,將十字架項鏈掛在了夏歷的脖子上,然後遞給了夏歷一本有些老舊的厚書。
“不要求你真有信仰,反正我也沒有,但最起碼裝像一點別給我惹事,這窮鬼窩里還真有幾個真信徒,我親愛的神父先生,你有信心引領他們嗎?”
柳生千早反正是受不了那些信徒的,既然夏歷要加入那就干脆扔給夏歷去處理。
“包可以的,我就連ai都引領過,我是引導迷途電子羊的算法神父。”
“算法神父可還行,你把我整笑了。”
柳生千早有些憋不住,那張偽造的老臉上嘴角抽搐不止,另外不知為何,柳生千早總感覺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就連和她對話都能拿捏到她個人比較喜歡的方式和節奏。
只可惜……
唉。
柳生千早嘆了口氣,給夏歷整理好衣冠儀態,讓夏歷用左手捧書,右手握住十字架。
“嗯,有神父那味了。”
她拍了拍夏歷的肩膀,接觸到夏歷那帶著柔情的眼神也是微微一愣。
“你是真餓了,我這種老太婆都看得上,我可是貨真價實的爛褲襠。”
“抱歉。”
“又不是你干的,你道什麼歉,你有資格替那個人道歉嗎?”
“大概有吧。”
夏歷知道柳生千早已經意識到了他是什麼存在,否則不會是這個態度。
但兩人都心照不宣沒有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