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歷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想到……
自己也有被“吃”的一天。
他有無數種手段可以反抗，可以讓其進行不下去，但夏歷什麼都沒做。
只是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敖儀在他身上馳騁。
太一的算計夏歷很容易想通，從青蛟妖尊說出太一首肯之後，夏歷就已經明白一切。
如果非得要一個“聖”來轉移火力的話。
將計就計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夏歷也是真覺得自己不虧什麼，他還不至于得了便宜又賣乖，裝出一副好像很恥辱的模樣。
只是那股揮之不去的龍臭侵入四肢百骸讓夏歷很難受。
而也不得不提龍族的欲望之強，簡直世所罕見，就是合歡宗的高人來了恐怕也頂不住。
一周後。
不知具體是何時。
敖儀終于累了，放過了千瘡百孔，一身戰痕累累的夏歷。
夏歷見終于完事，也是直接讓天芯控制靈氣與念力協同破封，再用靈氣逼出深入骨髓的龍臭。
最後再用很久之前得到的寶物，將淨身瓶拿出仔細的洗了一番身子才換上干淨的衣物，走到聖子金衣旁拾起再穿上。
“夏聖子，你過程中還挺配合的，你要是不願意我應該也拿你沒有辦法，明明你也很享受，為何非要如此冷漠？”
“只是對我有利而已，這下你們有聖了，能否保得住就看你們自己了，但以你父親和太一的交易來看，恐怕你們妖族保不住。”
夏歷說到這，敖儀也是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我才不會交出去，絕不！！”
可能是因為母性使然，她此刻表現出了極為強烈的護子之意，夏歷見狀反倒是笑了。
“我說過，人不像人，妖不像妖，不僅僅是說你，也是在說我自己。”
夏歷對那個孩子完全不感興趣，甚至有些慶幸多了個替身，如果是與真正心愛之人誕生的孩子，夏歷當然會真心相待，只可惜那個孩子不是。
所以夏歷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利用。
這種對後代的冷漠是妖性。
而敖儀那絕不願讓孩子走上悲途的母愛是人性。
“此刻欲火泄盡，冷靜下來後你是否後悔？”
現在輪到夏歷質問敖儀悔不悔了。
而敖儀現在是真有點後悔。
釋放完妖性之後，她的人性告訴她，她到底犯了多麼離譜的錯誤。
“夏歷，事實已經發生，我們已經是這樣的關系了……我可以發誓今後對你百依百順，你能否……”
“天真。”
夏歷嗤笑一聲。
“我如果真不願，你絕對無法得逞，可明白這一點的你依舊是任憑本性行事，天底下一切行為皆有價碼，你要為你的任性付出代價，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誅殺那個孩子于無識之中，現在動手還來得及。”
夏歷這話一說，就像是踩了什麼雷一樣，敖儀神色一變，立即抬起頭怒視向夏歷。
“滾！”
她深切意識到了夏歷的無情。
可她卻偏偏又想要讓那個孩子來到世上，那是承天運的真正龍子，絕對是足以改變妖族的天驕王。
接下來是妖族和太一的爭斗。
夏歷已經置身事外。
“我們都挺可悲的，你意識到了卻舍不得下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至于我……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夏歷的孩子嚴格來說此刻有兩個了，但沒有一個能真正得到父愛。
前者是為壯大人類的基因庫，讓更優質的念力基因傳播下去。
後者更是吸引火力的替身，讓概率投手轉移投注，那將會是一份更優質的賭本。
夏歷一直都想要做一個正派的人，但各種現實讓他不得不變得像“反派”。
甚至淪落到了這一步。
但這樣最方便，他的犧牲最小，作用也最大，還沒有心理負擔。
倫理道德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我會讓那個孩子將來殺了你的！”
敖儀開始放狠話，她的理智告訴她，那個孩子絕對不該來到這世上，她莫名希望夏歷憤怒之下抹除那個孩子，她舍不得親自動手。
“請便。”
夏歷走上前去，在附近的地面上找到了敖儀脫掉丟開的衣衫，用淨身瓶洗了一番，又清洗了一下她還在發燙的身體才將衣物為她穿上。
“自己主動被利用的感覺很不好吧？但這就是我作為太一聖子的日常。”
“至于說我嫌棄你，我還真沒嫌棄你什麼，我只是怕……可再怕也無用，終究還是變成這樣了。”
夏歷用手輕撫過敖儀背後新長出的柔嫩軟鱗，那些軟鱗即便在黑暗之中也散發著如碧空一般的光芒，敖儀的確距離化龍更近了一分。
“若我們都是更加單純的身份，我很樂意了解你，與你嘗試構建非凡的關系，我們好歹也一起努力籌備過天妖大比，大比現在已經開始，你看有沒有我們的參與重要嗎？你恨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恨我。”
夏歷的拳頭此刻也是莫名捏緊。
“你以為我就不想逍遙自在，與自己喜愛的人，與喜愛自己的人在一起嗎？我曾發自心底的欣賞你的美，你的知書達理！”
“但這些話如果是事前說，你根本听不下去，你只會嘲笑我。”
“所以我一直說別亂了根性，你要學人就好好當人，可你偏偏要做妖。”
夏歷無奈長嘆，敖儀此時也是心情復雜，冷靜下來之後很多東西確實一點就通，可事後說什麼都晚了。
“我想……恐怕我現在都沒權力決定這個孩子是否出生，對吧？”
“你以為天命之子那麼好殺？我們不被他的氣運反噬祭天都算我們倆命硬！”
夏歷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很嚴肅的說道︰
“那個孩子與你我的確有血緣關系，但他更是某種東西借腹而生，是某種東西的顯化，不可描述，無可名狀，你借運勢化龍順其自然即可，誕下它後與其保持好距離，這是我作為朋友對你的忠告。”
夏歷讓敖儀小心腹中存在，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玩意兒會成為將來的禍源。
與天命之子為敵很可怕。
但當天命之子的父母更可怕！
“朋友？你竟還把我當朋友？”
敖儀此刻是真正被夏歷的氣度所撼動，內心忽然照進了一縷光。
她忽然覺得很難受，很愧疚！
卑劣，她太卑劣！
她也在吃聖，做了和過去那些不可饒恕之輩一樣的卑劣行徑，所以才要付出代價。
“總之記住我的忠告，我們的籌碼還不夠。”
“嗯……”
敖儀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夏歷任由她胡來，又在事後開解她，她現在是既覺得自己過分，但卻又偏偏也有一絲慶幸。
畢竟……
還是吃到了。
那會成為她一生的美好回憶，即便對夏歷而言並不美好。
“那我先走一步。”
“夏歷，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我可以在你離開之前親吻你一下嗎？”
她又露出羞澀狀，明明之前該做的不該做的全都讓她做完了。
“你這又是何必？”
話落，敖儀拉著夏歷的身體強行站起來親吻了一下夏歷的臉。
不僅僅是欲被勾起。
就連心意都隨風再無法平復。
他太優秀。
“我開始真正明白人性的愛了。”
她眼含淚光，夏歷無言以對只是走遠，把他給折騰得夠嗆現在又來講愛可還行，妖族的感情真就是荒誕而不合理。
“此世諸相，皆荒誕不合理，我等無明無知無力無解。”
“但偶爾也能放手一搏，改變天命。”
夏歷張開手，低頭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
他拿到了一個作弊骰子，可以由他決定點數的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