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論道繼續。
妖族不像人族那般愛嚼舌根，不關心他人的愛恨情仇，所以不會說閑話。
這倒是給了敖儀一分體面，讓她得以強行振作起來假裝無事發生，來到宴席上也參與進論道之中。
迦落羽就粘著夏歷，她反倒是不去論道了，人族的悟道茶效果也就那樣，對妖族而言收藏價值大于實用價值，屬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那些背景一般的妖族或許需要，畢竟可以賣出高價。
“夏聖子，敢問你對金翅大鵬一族有了解嗎？”
“當然是有的，相傳你們為鳳凰所生，最初的鵬更是以龍為食，乃風道妖神。”
禽鳥先天擅御風，而大鵬便是當之無愧的王，至于和鳳凰到底有沒有血脈關系那根本不重要，是攀龍附鳳為掌握一方大統也好，是真正繼承了鳳凰血脈也罷。
妖族內部的事輪不到夏歷去操心，所以撿好的說根本不用去質疑。
“夏聖子您懂得真多。”
“哪里哪里……稍微有所了解罷了。”
“對了，夏聖子好奇大鵬一族的傳說嗎？”
“在下很感興趣，請講。”
夏歷就此和迦落羽聊起了一些毫無意義的話題，但夏歷現在也是真放松。
他現在開始喜歡起來迦落羽這種看起來不太聰明，胸大無腦的類型了。
主要是他身邊有一個算一個，和他關系親密的女子找不出傻子，夏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開始喜歡傻子了。
大概是因為他的控制欲得不到滿足吧。
他太自覺也太自律了，他用道德戰勝了自身的卑劣，但卑劣一直都在。
就像他打心眼里希望柯曉和柳生千早堅定的支持他，可她們的思緒都和自己不同。
柯曉太溫和，柳生千早太激進。
就連過去賺爛錢的皮套女主播都破天荒的想要盡一份力。
靈熒就不談了，她頗有大智若愚的感覺，秋伏也不一定會听他的。
林歌更是個性要強，一旦和她產生觀念沖突，她絕對會毫不遲疑的選擇踐行她自己的意志。
夏歷未崛起時卑微，明白自己不配，對感情的需求是有就行，少許陪伴他便滿足。
如今在兩界皆身居高位，心態也開始變化，對感情開始有了控制欲，不希望另一方超出自己的控制範圍。
所以……
如今的他才會喜歡金絲雀。
迦落羽在他眼中就是大號的金絲雀，賣力的展現著自己的美麗來討他歡心。
多杯靈酒下肚，觥籌交錯之間迦落羽越貼越近，但夏歷並無任何拒絕的意思，只是心猿意馬的享受著那一份傻傻的單純。
果然弱者和強者所喜歡的異性類型是不同的。
“夏聖子，你看起來好像有些醉了，是否要休息一下？”
“嗯，你們妖族的酒是真的醉人。”
“比起人族的酒來說是要烈得多，我扶您去休息。”
迦落羽扶起夏歷，讓夏歷的手臂挽住她的肩膀，四周其他妖族見狀毫無反應，他們都已經進入了狀態，與身邊之妖高談闊論，哪有閑心關注夏歷的私事。
唯獨敖儀的臉色明顯難看了好幾分。
妖族的靈酒雖烈，但頂多讓金丹期微醉，夏歷元嬰期喝醉完全就是夏歷自己想醉，否則輕易便能解酒。
秋伏見到夏歷要被拐跑了，也是上前打算攔住迦落羽，但和秋伏站在一起的靈熒先攔住了秋伏。
“秋伏，別去，他也難得醉一次。”
靈熒倒是意外的能理解夏歷，到了夏歷這個地位層次，那真就是想醉而不能醉，如今有一個能醉的場合也是好事。
“我再不去，他就要被那雜毛鳥得逞了！”
秋伏如何看不出來迦落羽在想什麼，她都饞嘴多久了，至今沒能吃到，那頭雜毛鳥才認識夏歷多久？
“小秋伏，你還是不懂得把控距離感。”
靈熒讓秋伏別去搗亂，秋伏只要接近夏歷，她保證夏歷會瞬間醒酒。
“什麼意思？難不成正因為關系好所以才不能更進一步？”
“差不多吧，而且還有一點，那金翅大鵬妖褪去本相完形化人，以人身為靈軀，煉妖相為神通，說她就是人毫不為過，你呢？”
靈熒如此質問秋伏，秋伏無法反駁。
她做不到放棄白虎之軀，那等于是放棄這來之不易的蛻變。
“金翅大鵬好歹也算王脈，她也真是舍得。”
秋伏在這一點上挺佩服迦落羽的。
“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看開點吧。”
“嘖……”
秋伏忍不住想要哈氣了，她忽然開始有點理解敖儀了，明明怎麼看都是她們更好，夏歷卻偏偏跟了一頭只是外表好看的雜毛鳥。
“不行，我無法接受！”
秋伏還是決定攔住迦落羽，可就當她向前邁出一步的瞬間。
夏歷回過頭瞪了她一眼。
眼中沒有絲毫迷醉，帶著一絲警告。
這讓秋伏的步伐止住，心中升起陣陣說不出的委屈。
夏歷就這麼看不起妖嗎？
是妖身就絕對不能構建更親密的關系嗎？不談今後只是此刻發泄一下都不被允許嗎？
一炷香時間後。
迦落羽扶著夏歷來到了潛龍城中最奢華的酒樓，要了一個房間後帶著夏歷進去了。
房間內。
迦落羽伸出手想要脫下夏歷的聖子金衣，夏歷並未反抗，只是開口道︰
“我可無法給你任何承諾，此間事了我或許也不會再來妖族，你想清楚了嗎？”
“我想得很清楚了，現在不繼續的話我絕對會後悔！”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而且夏歷刻意喝醉就已經等于同意了，她舍去妖身完形化人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你倒是……可愛。”
夏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她的體態豐腴而完美，眉發皆為令人賞心悅目的炫金色，她的身上沒有妖族身上特有的獸味，那是敖儀和秋伏怎麼也掩蓋不掉的味道。
最讓夏歷喜歡的還是她身上那令人可以放下戒備的單純。
夏歷忽然懂了。
明白了為何世俗帝皇有時會對鄉野女子動心。
他對認識已久，且時刻陪伴身邊的人下不了手，反而對這類不太熟悉，今後也大概率不會跟著他的對象能夠敞開欲望。
他是怎麼了？
也罷……
夏歷頭一次的，在玄界放開了自己的欲望。
不是他此前一路上熟知的任何一位紅顏，他在玄界的第一次可以說是荒誕且不合理。
但這才是發生在他身上的常態，他這荒誕命運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