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歷面對那個女人和少年的深情訣別，此刻倒也很禮貌的微笑著讓他們聊，他可不會沖上去下死手配合對方。
對付刻板印象的最佳方法就是簡單直接的包容，除了耐心還是耐心。
所以夏歷動手都是非致命手段或者以解除對方的武裝為主，就連啟用衛星軌道炮都是想著威懾大于殺害。
否則之前豈會單發？
直接密集群攻，那女人豈有逃離的可能？會直接被密集的軌道炮轟擊成灰。
而那個穿著緊身衣的女子情緒平復後也是意識到了夏歷一直沒有動手，很慷慨的給了他們時間。
她再仔細一想，其實之前夏歷動用武力手段的時候就有留手，否則少年不過是一個照面就被打死的事。
這三番兩次的留情都在傳達著一個意思，夏歷希望溝通。
“夏區長，我們犯下的罪行恐怕再也無法獲得自由，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選擇更極端的對抗，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嗯，我明白，你們可以戴罪立功，對造成的破壞進行賠償，我方城衛軍的天芯都有瀕死意識保留存儲功能，如果你們可以賠償他們的全身義體費用，我相信他們也會很樂意開出諒解書不進行上訴。”
新政府對容易因公傷亡的群體都安排了一些保命手段，把可以保留意識的天芯盡量便宜的裝配給對方。
亦或者在意識上傳的時候實行費用減免，總之就是讓那些奮戰在最前線的兵員沒有後顧之憂。
城衛軍作為與投降派可能產生武力沖突的一線作戰機構，保留意識的天芯自然有進行裝配，根據地區危險度進行決定先後。
自由市自然是被判定為高危地區，城衛軍已經八成以上有裝配，沒有裝配的不會上前線。
這樣做也能讓反抗派不那麼極端，不會因為犧牲過大而產生仇恨。
“也就是說……賠款就能減罪？”
女子此刻頗為驚訝，似是沒想到夏歷這麼好說話。
“將非法行為造成的破壞減小，罪行自然可以減免，如果你們能夠全額賠償本次襲擊造成的損失，理論上你們的刑期最多只有三年。”
新政府畢竟是幾大政體融合而成，一些規定上也有昔日企業聯合的影子，資產可以免去多數罪行。
但民主政府也有發力。
如果被殺害者沒有意識保留手段真的死了，那就是殺人罪，下死手之前最好確認對方是不是窮鬼。
殺了窮鬼後果更嚴重！
這類對基本生命權的𥕜衛，是民主政府的鐵則。
“也就是說……我們這麼做了還有退路？”
女子心中不免升起一抹希望，被天道計算機鎖定的前提下他們無處可逃，她留給陸峰的東西也無法保證陸峰可以百分百逃走。
賠償並接受法律的懲罰，這似乎是唯一的生路。
“退路一直都在，我也一直在給，現在是兩種價值觀踫撞得最為激烈的時期，更強的一方理應更加包容才不會導致沖突加劇，但前提是更弱的一方別假定自己沒有人權而進行極端反抗。”
夏歷點明了現在的反抗派和投降派之間的最大沖突在哪，是投降派自己做錯了事還不認罰，罰對方幾個靈石就像是要奪走對方全部家產一樣，最多一兩年的監禁就像是給對方判了死刑一樣。
這些投降派真的是滿腦子都是陰謀論，對仙的過度崇拜也導致了對自身種族的過度厭惡。
仙並不完美，人類更沒有那麼不堪。
“我們造成的破壞需要賠償多少？”
女子心中那股拼死一戰的斗志此刻正在減少，能活著誰也不想死，而且是夏歷的話……
能得到夏歷親口保證的話……
她願意相信。
因為夏歷曾在企業聯合最卑劣的戰場上展現最高潔的道德，新政府調研局的五方區長之中只有夏歷的可信度足夠高。
“稍等。”
夏歷對女子的表現很滿意，立即讓天芯接通自由市的市政終端，讓ai迅速匯算出本次襲擊造成的損失。
“大概在二十三萬靈石左右，如果你們能配合調查且改正態度積極，賠款還可以減免最多百分之二十。”
“刑期呢？”
“我說了，全額賠付的前提下最多三年。”
“可以，但我們只願意在第五區服刑！”
女子提出了她的條件，必須在夏歷管理的五區服刑，其他區她無法信任。
“很高興你能看得上我，這當然可以，但丑話說在前面，後續調查你們是必須要配合的，包括但不限于你們的目的，你們所屬的組織，還有那些非法產物的來源。”
“嗯……”
女子緩緩點頭，最終還是選擇了服軟，她和陸峰固然能在夏歷殺死他們之前讓天芯銷毀信息避免情報外泄。
可那樣做又能改變什麼？活著才能改變一些東西。
“恩奈姐……不行……我們不能……”
少年此刻虛弱的開口，他到了這一步還想著對抗。
“陸峰，抱歉……”
女子將手放在陸峰額頭上，只見一道電芒閃過，陸峰就此暈死過去。
“很明智的選擇。”
夏歷點了點頭迅速漂浮至女子面前，看向了那個被她抱著的少年。
“這小子還真是年輕氣盛，老實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想直接襲擊某個企業的本部，但我總是容易想多而退避，這家伙的行動力可比我當初高多了。”
“對了，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夏歷試著用平和的語氣套近乎。
“算是他的領路人吧。”
“我也有和你相似的領路人，我和我的領路人都曾服務于民主政府的一處情報機構，不同的是我比較听話。”
夏歷笑著說起了過往，此刻更是放下了全部敵意，讓恩奈感到一陣難言的放松，有種逃出生天之感。
“我是因為諸多無奈才服務于我現在所處的組織，陸峰是我帶進來的，他大可不必忠誠，我也提醒過他了，可他就是覺得自己有使命在身。”
“那你們的關系可能因此產生破裂，你好好勸勸他吧。”
“他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他醒來之後可能還會試圖逃獄，他會覺得是你威脅了我，他……”
“隨便他怎麼想，我並不關心他的今後，他再犯直接碾死就是。”
恩奈想要讓夏歷幫忙解決陸峰的問題，然而夏歷根本不在乎，這個陸峰現在沒有統戰價值。
對方也不可能是玄界那種能夠處處化險為夷的天驕和天命之子。
地球沒有概率投手。
哪怕存在氣運之子，也是必須先得到蒼承認的人類先驅，是以德行承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