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歷被蛟妖帶離了邊境關後，在蛟妖的示意下御空而起直接飛至雲端之上趕路。
在雲上夏歷所見妖族的風貌極為自然且原始。
但偶爾也能見到石質和木質的簡陋屋舍，猶如部落山寨那般零星的點綴在原始山林和荒野之中。
直至夏歷路過一座妖族的妖城，其建築用材上已經絲毫不差人族，甚至比人族城鎮更為美觀，以一種青白色的磚石為主結構，搭建出了擁有著基本幾何學美感的城鎮。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城鎮之中生活的妖族幾乎都是半化人形，即在保留人形的基礎上留下妖身的部分特征，這也是妖族最常用的化形法，妖族曾有一段崇拜人族的時期。
但自從兩族關系惡化之後，妖便極少會完全化人了。
“蛟妖，像那樣的城池在妖族很少見嗎？”
夏歷初到妖族，對妖族的意識形態還是很感興趣的，畢竟對方乃是和人族二分天下的大族，其他百族皆是人妖兩族的附庸，當然最慘的莫過于蠻族，甚至分裂為了南蠻與北蠻。
“我不是蛟，我是半龍。”
“有區別嗎？”
夏歷這話一說，原本在空中疾馳的蛟妖忽然停下，回過頭用一種懷疑夏歷在故意找茬的眼神反復打量，可夏歷的神色沒有任何異常，人族那雙眼佔比較大的五官特征，更是讓夏歷在蛟妖眼中顯得頗為純真。
“看來你是真不懂，太一派你來就沒告訴過你在妖族這邊的注意事項嗎？”
“沒有。”
“行吧，那不知者不怪，妖族把血脈尊卑看得很重，你剛剛那番話對我來說是極大的冒犯，當然也來自你們人族的刻意貶低，我問你，蛟之一字，是何注旁？”
注旁，在玄語中就是偏旁的意思，而玄語可以看做是一種另類的古漢語，夏歷通過天芯學習之後能夠完成自解讀和自翻譯。
“蟲。”
夏歷似乎明白了蛟妖為什麼在意這點。
“但非真龍，皆走地蟲，這話出自你們人族之口。”
“那也不是我說的啊，而且你也說了你是半龍，確實並非真龍，還是說你想听虛偽的假意恭維？”
“夏聖子還真是……實在。”
蛟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夏歷了，只能強行夸一句實在。
“對了，夏聖子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叫敖儀。”
“啊？你也叫敖儀？”
夏歷瞬間想到了地球昆侖妖族的那條蛟，她也叫這名，這名是有什麼來歷嗎？還是說和他那個年代的什麼李剛王勇一樣屬于是爛大街的名？
說起來，風儀的名也是儀。
“你遇到過其他叫這個名字的妖？”
玄界敖儀有些驚訝，敖這個姓可是頗有淵源的龍姓支脈，真龍不一定姓敖，但姓敖的妖一定身負龍血。
“當然遇到過。”
“那應該是和我撞名了。”
“說起來儀這個字，我有好幾個朋友都是這個名，有什麼說法嗎？”
“在血脈定尊卑的族裔之中，儀代表著正統，是高貴者的專屬名，真要追溯文化淵源的話倒是和武族有關，武族的血脈觀念比妖族更甚，這算是我們從武族學來的命名法。”
“多謝講解。”
夏歷感覺自己對妖族的了解度+1。
妖族看來比起玄界人族，更傾向于武族，說起來焚陽谷的那只古金烏也是被武族大能射殺的。
“對了，我這枚鱗片你且拿去。”
“作何？”
“將來你再遇到你那個叫敖儀的朋友，把鱗片給它一觀，我們之中自會決出真正更配這個名字的一方。”
“行。”
夏歷收起了鱗片，當然他才不會那麼無聊，回到地球後還去昆侖妖族專門找地球的敖儀讓對方改名，他收下並答應純屬禮貌。
“至于你之前所提的那個問題，這也與你本次受邀來妖族有關，妖族目前內部分裂嚴重。”
“本妖不化形，以本體奔行天地間，信奉原初之道，進妖少化形，只考慮人身修行的便利性，直白來說也還是以力量為主，僅為直立之獸，信奉荒古之道，我等化妖多化形，更有甚者重塑靈身完全變人，信奉秩序之道。”
“我等化妖目前為妖族最強勢的一方，想要讓妖族也步入秩序，否則與那不開智的愚獸有何區別？終日互相殘殺吞吃，永遠無法觸及大道，人族秉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倒是樂見于此，但妖族一統才會重現昔日的真正和平。”
“所幸，太一聖地最近頗有支持我方統一的想法。”
敖儀將妖族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夏歷很快就理解了妖族的社會形態。
竟也處于變革期。
只是同人族那邊一樣，都卡在這個階段怎麼也無法邁出下一步。
這應該是太一希望看見的一幕才對，而太一現在支持，大概是打著吞狼驅虎的主意，天盟那邊應該是唯人族論的，即便妖族崛起能夠更快實現天盟的目的，但出于猜疑天盟只能放棄這個潛在盟友。
有意思……
夏歷被拉著開了幾次大會之後，雖然他自己不是政客，但見過幾次頂尖政客們的交鋒也開始理解政治。
若今後妖族踏出了不該踏出的一步，太一大概又會反過來背刺妖族。
這化妖一方選擇和太一合作，還真就是與虎謀皮，太一更是把白虎直接往它們這里送，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那你們可得多長幾個心眼，太一聖地懂得都懂。”
夏歷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敖儀見此也是會心一笑，這種事化妖一方也清楚，但雙刃劍也是劍，只要能斬開鎖鏈邁出那一步，即便前行的腿被斬傷乃至斬斷又何妨。
接下來的路爬都要爬過去。
“夏聖子，這天幕存在了太久太久，自古也不是沒有強者突破天幕去天外一觀，但全都三緘其口從此再不提天外。”
“在那諸聖賢的時代，諸聖做過的最後一件大事，便是試圖開天。”
“但諸聖失敗了，聖人死了，妖聖也死了，真龍也死了，全都死了。”
“上古那場仙戰，我們真的贏了嗎，你從魔道論戰而來，你應該見過仙骸了吧？能告訴我仙骸的模樣嗎？”
敖儀用懇求的語氣詢問夏歷，想要從夏歷口中得知仙骸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