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陰’的伙計拉馬的拉馬,扶人的扶人。
店主婆瞧見兩個伙計架著馬文才胳膊,往里拖。唬得跺腳,疊手拍道︰“背起來~背起來~小心磕到了馬公子的腳。”
一店小二瘸著腿進門問道︰“關媽媽,這個到底是何人?您老人家也太小心了點。 ”
店主婆道︰“你們真是人生豬腦,他是以前常來的豫州太守馬家的二公子,你們可就忘了?
那馬還記得,你們倒先把財神爺給忘了。”
那小二听說那地上的醉漢是馬公子,彎腰朝那人的臉上仔細的打量一番, 也驚了一跳,那人果然是馬文才。
驚得拍著腦門道︰“我的娘啊~ 他當初一個整月宿醉在咱們店,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只是這馬公子今日怎麼來咱們這了。”
店主婆笑嘻嘻的道︰“管他呢,既然來了咱們店里,就是菩薩把財神爺送了回來,還不好好伺候著 。”
幾個店小二听這是馬家的二公子,歡喜得像見了雞的黃鼠狼一般,又是背又是扶,這個打水,那個鋪床。
店主婆又叫來曾經侍奉他的芸香和胡姬二個人守在他的身邊悉心照料。
她二人見是馬公子來了都歡喜得喜上眉梢,又是換衣裳,又是梳妝。
見他躺在床上,二人齊整整守在床榻前,一個喂水一個打扇,二人心中歡喜的又說又笑。
馬文才因為傷心過度,又累的又乏,躺在床榻上被二灌著喝了點水,又足足的睡了一覺,直到第二日中午,才清醒過來。
他未睜開雙眼時,就聞見一股醉人心脾的甜香。只覺心口甜膩,心動神搖。
睜眼望去,就見花團錦簇,珠光寶氣,兩手去摸,發覺自己躺在一張掛著輕軟撒花的帳幔香妃榻上,。
自己枕著芍藥枕,蓋著合歡被,見自己的衣服掛在腳邊的衣架上,一個四角方鼎的香爐,在一條大案牘上香煙裊裊的燻著自己穿過的的衣裳。
他坐起身來,揉了揉太太陽穴。低頭一看,卻見自己赤條條的光著身子。
他定神自思道︰“我怎麼又到這里來了,我不是在樂同縣麼?”
又狐疑自己在做夢,忽想起一一事,跳起身來,拉過衣服,朝自己衣服上亂摸。
摸到口袋里的令牌和荷包,這才放下心來。胡亂披上袍子,也不系帶,敞胸露懷,光著腳朝著門口叫了兩聲︰“來人~”
就見門外兩個女人嬌聲笑道︰“醒了~ 馬公子醒了~”
紅紗門被推開,芸香和胡姬二人穿著半透明的輕紗進了屋子。輕輕裊裊,環佩叮當。
她們見馬文才負手站在地上,二人對望一眼,噗嗤笑了一聲。
芸香道︰“二公子,這天是熱,可二公子也不能不穿衣裳啊。我們姐妹二人侍奉二公子更更衣吧。”
馬文才看著她二人進來也不驚訝。展開臂膀道︰“我餓了,給我弄些飯菜過來。”
二人笑著,晃著手向外喚人送肴饌果品,馬文才因喝酒傷了胃,見了飯食,並無胃口。只拿著那酒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
二人陪酒調笑,馬文才只是冷著臉,不言不語。
店主婆听說馬二公子醒了,笑盈盈的在外面笑著進來。
走上來陪笑道︰“二公子,您可算過來了,我都想死你了。”說著上去打扇,夾菜,滿面堆笑著上前問好。
馬文才還是只喝酒不說話,任由雲煙和胡姬兩個左擁右擠,喂菜陪酒。
那店主婆見馬文才似有不悅,也不敢再再笑,只敢跪坐在一旁。
伸著脖子瞪著眼,小心翼翼問道︰“ 二公子,今天是怎麼了,是她們兩個哪個惹你不高興了?還是這菜不合胃口?我再給你換些樣式。”
馬文才要端茶碗,那店主婆趕緊捧著茶盞送到他手邊,只看他的眼色。
馬文才端著茶盞喝了一口,正了正身子道︰“老虔婆,讓她兩個先出去,她們身上的香燻得我頭發昏。”
眼楮瞟了左右一眼,接過碗盞著繼續喝水。
雲煙和胡姬二人听了這話,把臉一偏,撇著嘴生氣。店主婆趕緊努嘴讓他倆先出去 ,二人不忿懨懨的起身,撅著嘴出去了。
見她們二人出去了,馬文才眼楮都不抬,一面夾菜,一面問那店主婆道︰“我的千里鬃呢?”
店主婆對著笑道︰“那是二公子的馬,也是我們的馬客官。我們哪里敢虧待了它,自然用最好的草料,和清泉水和以前一樣。
一日喂兩次,您這馬實在厲害,要不是他把您馱過來,我都不知道馬上是您。你到了這里,它還護著您呢。”
馬文才听見店主婆這話,停住筷子,抬眼皮問她道︰“我究竟怎麼到這里來的。”
店主婆一拍膝蓋,搖著腦袋哎呦一聲道︰“原來您不知道啊,我以為是您讓馬帶著您來我們這里的。我還想說您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
再見到您,我心里歡喜的呦~”
她還想說,馬文才打斷她道︰“ 你不用說這個,我在這里住幾日就走,你好好喂我的馬,不要虧待它。”
原來馬文才坐在馬上只管跑,他的馬千里鬃見主人醉了,馱著主人往臨川縣萬松書院的方向去了。
走到鎮子上,實在跑不動了,便帶著主人去他常住的醉花陰樂管酒肆停住腳了。
在這酒肆,馬文才前前後後不知道花進去多少銀子。店主婆恨不能拿個長生牌位供著他。
可不知為何一年前馬二公子就突然不來了。她還以為二公子去了別家,特意讓酒肆的姑娘上門去請。
卻听說二公子走了,到底去了哪里也沒人告訴她們。不想,今日千里鬃又把財神爺帶了回來,她可不是高興。
現听說財神爺住幾日就走,心下就盤算怎麼能讓財神爺多留幾日。他留一日就有一日的錢財和一日的體面。
當下婆子眼珠一動,笑著對嗎文才道︰“馬公子,你住多久都是您說了算,既然芸香和胡姬二人伺候的不好,您看是不是再找一個姑娘來服侍您?”
馬文才斜眼看她道︰“你這里還有好的麼?”
店主婆雙手一拍,笑道︰“ 我這里是取樂的,怎麼會沒人。半個月前,我們這里剛來了一個小伶人,年紀不大,卻長得十分標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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