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爺在自己後院被攔,死命握著林二虎的手。
瞪眼罵道︰“滾開,我看誰在我院子里放肆,我就與他拼命。”聲如洪鐘,一臉的怨氣。
黃猴山人剛闖進姜家後院,姜老太爺的院子就被圍了。
他想出來,有人攔著,叫了半晌無人理他,就知道院子被佔了。
本以為是包奎帶人來救人,可那些人看著不像官兵倒像土匪。
到此時他才恍然大悟,是祝英台帶兵來救母親,可他又想不通了,區區祝英台哪里有兵?這些人不是祝家的家丁,為何听她的話。
姜家人不知道黃猴山事,更是怨不得別人。
余氏從黃猴山辛苦回來,姜老太爺和姜老太只和她見了幾面。毫不關心她奔波的辛苦。整個院子一心撲在姜雲瀾帶來的軍衣身上。
余氏沒帶軍衣回來就是無功而返,沒人理她。
那姜正儀更是糊涂一時,清醒一時,整日抱著藥碗一直吃藥,問他什麼他都只說‘桂枝,桂枝’的喊,沒有提過黃猴山一次。
余氏和姜正儀二人回來半個月,竟無人知道祝文文在山上收了部曲。
姜家人只做那井底之蛙,眼楮只盯著姜家的眼前事。
見祝文文坐在帷帳之中,統管這些土兵,姜老太爺知道眼前的局面對自己不利。
語氣柔和起來︰“英台,你這是做什麼?”姜老太爺明知故問,“你見到你母親了吧。”
祝文文見姜老頭反問自己如此淡定,仿佛母親被關暗室的事完全不存在一樣。
心中震驚外祖的處事不驚,心內藏奸。
怪不得母親派蔡阿娘出來求助,自己仍跟著姜老太爺回來。
祝文文暗想,這老頭總是最後一個出現,當初自己在姜家被冤枉,他一直不聞不問,好像是不知情一般。如今看來,不是不知道,是擺明要冤枉自己。
他有話不說,讓姜老太來說。他想做的事不做,讓三個兒子替他做。此時他站在雪里,白發垂髫,精神矍鑠。
要不是祝文文在姜家吃過虧,眼前的姜老太爺就是眼前最值得信任的人,
祝文文回了回神,警示自己小心問話。怕自己過于粗魯,讓里面的姜正仁以為自己仗勢欺人。
立馬也裝起樣子來說道︰“我來給您老人家過七十大壽來了,我手下禮數不周,還望外公原諒。既然您來了,就替姜家把賬還給祝家,我也好走。”
姜老太爺一笑指著身邊的土兵道︰“你帶那麼多人給外祖拜壽,外祖心中歡喜得很,你也讓你手下都停手吧。
叫姜家的下人出來,讓他們殺雞宰羊備酒備飯,好好犒勞你這些手下才是。先吃飽飯再說。各位漢子,都不要鬧了,我與英台是一家人。你們先放下刀再說。”
姜老太爺軟言軟語,竟憑著口齒,想要策反祝文文的手下。
黃猴山都是些沒有城府得土匪,見老人家這樣好說話,竟有些心動。
谷大倉見手一人看自己,叉開五指一巴掌甩那個小兵的臉上。
粗口罵道面︰“看您娘看,你簽的賣身契是誰家的?”
那小兵立馬道︰“是祝家的。”
谷大倉又問眾人道︰“你們簽的賣身契是誰家的?”
眾兵高喊︰“祝家的。”
聲音高亮,驚得姜老太爺又後退了幾步,心知不好。
姜老太一面見到姜正禮就心疼的不行,又看見文文在自己院子里擺架子,更是怒不可遏。
自己的家丁哪里去了?外面的莊客怎麼不過來,怎麼沒人進來收拾這個臭丫頭。
祝文文倒反天罡,張口開始如往常罵祝夫人一般,又罵起祝文文。
祝文文就是讓屋內的姜正仁夫婦好好听听,母親和自己在姜家受得什麼待遇。
谷大倉想去捂住姜老太的嘴,被正在喝著的祝文文示意停下,慢慢等姜老太罵個痛快。
姜老太因為氣急,把要把姜雲瀾接回來的事,也說了出來。
心內嫉妒怨恨一瀉而出︰“你娘她自己攀了祝家,我們接姐姐回來過幾天好日子,她也眼紅。她看不過,回她的祝家不看就是。
學得一肚子髒心眼,讓一個馬家的副將把我女兒抓了去。不顧長幼的東西,見不得別人好”
“要不是她長姐,她哪來這麼風光的日子?你讓那個包奎把我女兒安全送回來,否則我就要報官了。”
姜老太什麼難听說什麼,有些言語不堪入耳,祝文文也不阻止。
一番話讓屋內的人听個清楚,听得惡心。
姜老太爺和姜老太二人在自己的跨院中,不曾想過老家來人,而且就在自己面前的屋子里。
屋內的楊氏听得坐不住,拉著祝夫人的手道︰“妹妹,七嬸往日就這麼對你麼?”
祝夫人流淚點頭。
楊氏抱怨道︰“妹子你一直這麼忍著麼?”
祝夫人傷心道︰“這是我的娘家人,自我小她都是這樣,我早就習慣了。要不是這次他們要趕我走,我也不會和他們鬧成這樣。”
姜正仁和楊氏听著外面姜老太的叫罵聲停了,想她是罵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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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太爺的聲音又傳來︰“英台,你現在和我算得是什麼賬。你母親是我女兒,她見母家有難幫忙。她樂意的,怎麼輪到你個小輩算你母親的賬?”
祝文文道︰“外祖父,我母親願意給姜家多少都行,可我母親被你們關暗室里差點凍死。我就不再給你們留情面。
方才我外祖母罵我母親這些話,落如任何的子女耳中誰能依?你就說這賬怎麼辦吧。”
他們正說著,王氏聲音出現了。
王氏見一院子人,走近見祝文文坐在帷帳中。
還高聲問道︰“英台,母親救出來了吧?說來也奇。你哪里叫來這樣多的幫手?
怪不得小姑敢和姜家人硬頂呢,原來是身後有婆家人撐腰呢。祝家人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聲音听上去沒有絲毫的恐懼,卻有幾分看熱鬧的興奮。
屋內姜正仁捶腿道︰“原來他們都知道雲熙妹子困在姜家,真是一丘之貉。”
外面祝文文也問︰“原來二舅母也知道我母親被關起來了。”
王氏不以為意的說道︰“英台,你這是什麼話,我在這院子里知道難道不應該麼?你大舅和你外公的主意,我和大嫂都是說這樣不行。
可他們怎麼會听我們媳婦的話。把你母親藏起來連藏在哪都不告訴我們的。”
二舅母向來口齒也伶俐,只幾句話就將祝夫人的事說個清楚。
屋內人雖然看不到祝文文的表情,可听王氏一說,全都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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