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封魔記
雅玲的靴底碾過最後一寸焦土時,指尖的定魂珠突然發燙,像是有團活火在珠核里躍動。她抬頭望向不遠處那座半埋在岩層里的古祭壇,四象陣的陣圖早已被歲月磨得模糊,唯有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輪廓還隱約可見,陣眼處的靈玉與鎮魔石蒙著厚厚的灰,卻在定魂珠的光暈里微微震顫,像是久睡的生靈被喚醒。
這里是昆侖山脈深處的“斷魔台”,千年前上古修士在此布下四象陣,將魔尊重樓鎮壓在陣眼下方的深淵里。而雅玲,是守陣人一脈的最後傳人。三日前她感應到深淵魔氣異動,連夜從宗門趕來,懷里的定魂珠是開啟陣法最後一重封印的關鍵——這顆珠子是她師父臨終前交予她的,珠身布滿暗紋,據說里面封存著百位修士的靈力,唯有遇四象陣眼的靈玉、鎮魔石才能喚醒。
她蹲下身,指尖拂過陣眼處的靈玉,冰涼的玉面瞬間泛起一層白霜,霜花里竟浮現出細小的符文。“果然還沒完全失效。”雅玲松了口氣,將定魂珠小心翼翼地放在靈玉與鎮魔石中間的凹槽里。珠子剛一落定,便發出“嗡”的一聲輕響,珠身的暗紋驟然亮起,像是有流光在紋路里奔涌。
下一秒,靈玉與鎮魔石同時有了反應。靈玉迸發出瑩白的光,鎮魔石則泛著暗沉的黑,三色光芒交織在一起,順著陣圖的紋路蔓延開來。原本模糊的四象輪廓被光芒填滿,青龍的鱗爪、白虎的獠牙、朱雀的羽翼、玄武的龜甲都變得無比清晰,虛影在空中盤旋,發出低沉的嘶吼與啼鳴,祭壇周圍的空氣都跟著震顫,卷起漫天沙塵。
雅玲站起身,望著眼前的異象,心髒不由得狂跳。她知道,這只是開始——師父曾說過,四象陣要完全啟動,還需雪山巔的玄水佩與冰煞巢穴的焚天尺呼應。那兩件也是上古遺物,分別由她的師兄肖飛和師姐月飛保管。
就在她掏出仙鏡準備聯系二人時,遠處的天空突然亮了起來。先是西北方向的雪山巔,一道淡藍色的光柱直沖雲霄,那是玄水佩的靈力;緊接著,西南方向的冰煞巢穴也亮起一道赤紅色的光柱,焚天尺的火焰靈力幾乎要將半邊天染透。兩道光柱與斷魔台四象陣的金光遙遙相對,在空中交匯的瞬間,竟凝聚成一道更粗的光柱,光柱頂端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金色“封”字。
“成了!”雅玲攥緊了仙鏡,鏡面上已經映出了深淵的景象——原本平靜的陣眼下方,此刻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里魔氣翻涌,重樓的身影在其中瘋狂掙扎。他穿著殘破的黑袍,長發被魔氣纏繞,雙掌不斷拍向漩渦上方的金光,每一次拍打都讓空氣發出刺耳的裂響,可金光不僅沒被打破,反而將他的力量反彈回去,漩渦的範圍也在一點點收縮。
“雅玲!你竟敢啟動四象陣!”重樓的聲音從漩渦里傳來,帶著蝕骨的恨意,“千年前那些修士沒能徹底殺了我,你以為憑這破陣就能封印我?”
雅玲沒有理會他的嘶吼,迅速將仙鏡對準天空,鏡面上很快浮現出肖飛的身影。他正站在雪山之巔,玄水佩懸浮在他身前,淡藍色的光芒將他的白衣染得透亮。“師妹,玄水佩有反應了!”肖飛的聲音帶著急切,“是不是陣法啟動了?”
“是,封印已經開始啟動!”雅玲的聲音有些發顫,既是激動也是緊張,“快,以精血為引,催動玄水佩的靈力!月飛師姐那邊我已經聯系了,你們二人的靈力必須與定魂珠的靈光交織,才能將漩渦徹底封住!”
仙鏡另一端的肖飛沒有絲毫猶豫,抬手抽出腰間的短刀,毫不猶豫地劃破了掌心。鮮血滴落在玄水佩上的瞬間,玉佩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淡藍色的光芒驟然暴漲,光柱變得更加粗壯,在空中與“封”字的連接也更緊密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雅玲的仙鏡上又浮現出月飛的身影。她身處冰煞巢穴深處,周圍滿是結冰的岩石,焚天尺插在冰面上,赤紅色的火焰將冰層烤得滋滋作響。“師妹,焚天尺的靈力已經跟上了。”月飛的聲音比肖飛沉穩些,但掌心的傷口還在滲血,“我已經滴了精血,你看這火焰的顏色,是不是比剛才更亮了?”
雅玲抬頭望向西南方向的赤紅色光柱,果然比剛才更盛,甚至能看到火焰在光柱頂端凝結成朱雀的形狀,與四象陣的朱雀虛影呼應。“對,就是這樣!”她連忙說道,“你們再撐一會兒,重樓還在反撲,漩渦還沒完全收縮!”
話音剛落,漩渦里的重樓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他的身體竟在魔氣里漲大了一圈,雙掌合十,凝聚出一顆黑色的魔珠,狠狠砸向“封”字。“想封印我?做夢!”魔珠與“封”字踫撞的瞬間,金光劇烈搖晃,祭壇都跟著晃動起來,雅玲站立不穩,差點摔倒。
“師妹!怎麼回事?”肖飛的聲音里滿是擔憂,“我這邊感應到魔氣在增強!”
“重樓在拼命反撲!”雅玲扶住身邊的石柱,定了定神,“你們別慌,定魂珠的靈力還在,靈玉和鎮魔石也沒出問題,‘封’字只是在搖晃,沒有裂開!”她看向陣眼處的定魂珠,珠子的光芒雖然有些波動,但暗紋里的流光還在持續涌出,靈玉與鎮魔石的光芒也很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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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樓見魔珠沒能打破“封”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漩渦邊緣的岩石,竟想從漩渦里爬出來。“千年前我能破一次陣,現在也能!”他的手指扣進岩石里,留下深深的爪痕,魔氣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將周圍的岩石都染成了黑色。
雅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一旦重樓爬出漩渦,以他的力量,別說封印,就連她和肖飛、月飛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她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說的話“若重樓反撲過烈,可將自身靈力注入定魂珠,以守陣人之血為引,強化四象陣的封印。”
沒有絲毫猶豫,雅玲抽出短刀,劃破了自己的掌心。鮮血滴在定魂珠上的瞬間,珠子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光芒暴漲,竟將靈玉與鎮魔石的光芒都蓋過了。四象虛影在空中盤旋得更快,青龍噴出青色的靈力,白虎揚起白色的風刃,朱雀吐出紅色的火焰,玄武則釋放出黑色的屏障,四種力量匯聚在一起,順著陣圖涌向漩渦。
“啊——”重樓被四象之力擊中,發出一聲慘叫,剛爬出來的半個身體又被打回漩渦里。他的黑袍被火焰燒得焦黑,手臂上還留著風刃的傷口,魔氣也淡了幾分。
“師妹!你怎麼能這麼傻!”肖飛的聲音里滿是心疼,“守陣人之血何其珍貴,你這樣會傷元氣的!”
雅玲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剛才注入靈力時她確實有些脫力,但此刻不是矯情的時候。“沒事,我還撐得住。”她咬著牙說道,“你們再加點力,漩渦已經開始收縮了!”
肖飛和月飛沒有再多說,各自咬緊牙關,將更多的靈力注入玄水佩與焚天尺。淡藍色與赤紅色的光柱再次暴漲,與定魂珠的金光交織在一起,在空中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緩緩罩向漩渦。光網所過之處,魔氣瞬間被淨化,漩渦的轉速越來越慢,範圍也越來越小。
重樓在漩渦里瘋狂掙扎,卻怎麼也逃不出光網的籠罩。他看著“封”字在頭頂緩緩落下,眼中滿是不甘與絕望。“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他嘶吼著,“千年後,我還會回來的!”
“千年後有沒有你,還不一定呢。”雅玲冷冷地說道,她再次將靈力注入定魂珠,“封”字的光芒更盛,緩緩壓向漩渦。當“封”字與漩渦接觸的瞬間,金光將整個漩渦包裹,發出一聲巨響,漩渦瞬間消失,只留下陣眼處的靈玉、鎮魔石與定魂珠還在泛著微光。
重樓的聲音徹底消失了,深淵里的魔氣也漸漸散去。雅玲松了口氣,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她看著掌心的傷口,鮮血已經止住,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仙鏡里,肖飛和月飛的身影也放松下來,肖飛正用布條包扎掌心,月飛則收起了焚天尺。
“師妹,封印成功了?”肖飛的聲音里帶著不確定,又帶著一絲喜悅。
雅玲抬頭望向天空,金色的“封”字已經消失,淡藍色與赤紅色的光柱也漸漸減弱,只有四象陣的光芒還在緩緩閃爍。“嗯,成功了。”她笑了笑,眼眶卻有些發紅,“師父,我們做到了,重樓被封印了。”
仙鏡里的肖飛和月飛也笑了。肖飛說道“我這就下山,去斷魔台找你,咱們一起把這里加固一下,免得再出意外。”
“我也去。”月飛補充道,“焚天尺還需要與定魂珠再呼應一次,確保封印不會松動。”
雅玲點了點頭,收起仙鏡。她站起身,走到陣眼處,看著定魂珠、靈玉與鎮魔石。三顆器物的光芒已經減弱,卻還在相互呼應,陣圖上的四象虛影也漸漸淡去,重新變回模糊的輪廓。她知道,這次的封印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守陣人的使命還在繼續,她需要守護好這里,直到下一位傳人出現。
一陣風吹過,帶來昆侖山脈的寒氣,卻讓雅玲覺得無比安心。她抬頭望向遠方的雪山,仿佛能看到肖飛正背著行囊下山,月飛也正從冰煞巢穴里走出。三人再次相聚時,斷魔台的夕陽一定很美,就像千年前那些修士成功鎮壓重樓時一樣,溫暖而明亮。
雅玲彎腰,輕輕拂去定魂珠上的灰塵,珠子的暗紋里還殘留著微光,像是在訴說著千年來的守護與傳承。她知道,只要這三顆器物還在,只要玄水佩與焚天尺還在,重樓就永遠無法破封,人間就能繼續安寧。而她,會一直在這里,做斷魔台最堅定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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