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盟夜宴暗影未散
琉璃盞中晃著琥珀色的酒液，映得穹頂瓖嵌的夜明珠愈發璀璨。妖界聯盟總部“萬妖殿”內，松香與烤肉的香氣纏繞著絲竹聲，從雕花廊柱間漫向殿外的星河。剛結束西荒之戰的各族妖眾此刻卸下了甲冑，狐族女妖的裙擺掃過玉階，銀鈴般的笑聲混著狼族勇士的酒歌，將殿內的歡慶氣氛推至頂峰。
“肖飛大人，您可得多飲幾杯！”熊族首領黑熊舉著粗陶酒碗，熊掌般的手掌拍在肖飛肩上，酒液順著碗沿濺出幾滴，落在玄色衣袍上暈開淺痕，“若不是您識破那黑霧的弱點，咱們妖族這次怕是要折在西荒的裂谷里！”
肖飛抬手接住酒碗，指尖卻未沾半分酒氣。他望著殿中載歌載舞的妖眾，目光掠過狐族少女翻飛的裙擺、狼族勇士揚起的酒壇，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方才西荒戰場上，那團吞噬了近百位同族的黑霧在消散前，曾化作一道冰冷的低語鑽入他耳中“五界的棋局，才剛開篇。”
這聲低語像根細刺，扎在他心頭。此刻殿內的歡騰，在他眼中更像暴風雨前短暫的平靜。
“諸位。”
肖飛的聲音不高，卻帶著靈力凝成的穿透力，像一道寒流掠過殿內。絲竹聲驟然停歇，狐族女妖慌忙收起裙擺，狼族勇士的酒壇停在半空，所有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他走上玉階，將未動的酒碗輕輕置于案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這次西荒危機雖解，但黑暗勢力絕非臨時作亂。”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連燭火燃燒的 啪聲都清晰可聞。虎族首領虎烈皺起眉頭，額間的王字紋路因嚴肅而加深，銅鈴般的眼楮盯著肖飛“肖飛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那黑霧不是已經被咱們打散了嗎？我親眼看著最後一縷黑氣在裂谷里消散的！”
“打散的只是表象。”肖飛抬手揮出一道淡藍色靈力，殿中驟然浮現出西荒裂谷的虛影——畫面里，夕陽下的裂谷滿是焦土，黑霧消散的瞬間，有無數縷比發絲還細的黑絲鑽入地底，像貪婪的藤蔓，順著脈絡般的裂縫，向妖界四境乃至更遠的方向蔓延。“你們看，這些黑絲正在滲透妖界的結界，我方才用靈力探查，發現它們已經觸踫到了人界與靈界的邊界。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西荒這一塊土地，而是整個妖界，甚至五界。”
“五界？”蛛女族首領蛛娘輕垂眼瞼，銀色發絲落在縴細的手腕上，她指尖凝結的銀色蛛絲突然微微顫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我方才收到族中傳訊，東邊霧林的蜘蛛探子，在結界縫隙里發現了同樣的黑絲，還截到一段模糊的咒語——‘血月當空，魂歸永夜’，听起來像是在為某種儀式鋪路。”
這話一出，殿內頓時響起竊竊私語。兔族長老白絨攥緊了手中的胡蘿卜，長長的耳朵耷拉下來，聲音發顫“那怎麼辦？咱們剛打完仗，族里的青壯年都折損了不少，要是黑暗勢力再來……我們兔族的小崽子們，可經不起再一次戰亂了。”
“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肖飛的目光掃過各族首領，從虎烈的凝重到白絨的擔憂，語氣愈發堅定，“我提議，即刻加強妖界聯盟的防御體系——第一，調動各族靈力，加固四境結界，尤其是與人界、靈界接壤的霧林、雪域；第二，在各域增設靈力哨塔，每座哨塔安排三名以上精英值守，一旦發現黑絲立刻傳訊；第三，組建一支‘五界偵查隊’，主動出擊。”
“五界偵查隊？”虎烈向前踏出一步，鎧甲踫撞發出鏗鏘聲響，虎目炯炯地盯著肖飛，“這隊伍要做什麼？難道要深入其他界面去探查？那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正是。”肖飛點頭，靈力虛影隨之變換，浮現出五界的大致版圖——妖界居于中央，四周環繞著人界、靈界、魔界與冥界，邊界處滿是模糊的陰影，“他們的布局必然需要時間，我們必須搶在他們完成儀式前，找到他們的老巢，摸清他們的弱點。這支隊伍要由各族精英組成，既能應對邊界的復雜環境，又能及時傳遞情報。比如霧林的瘴氣、雪域的極寒，都需要熟悉地形的族人帶隊。”
“我贊同！”虎烈猛地一拍胸脯，震得案上的酒壇都晃了晃，“虎族子弟向來擅長追蹤與搏殺，偵查隊的訓練就交給我們！從明日起，我親自帶族中勇士，在黑風嶺開設訓練營，保證讓隊員們三個月內練出以一敵十的本事！誰敢偷懶，我就把他扔去黑風嶺的瘴氣谷里喂毒蠍！”
這話一出，殿內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幾族首領都忍不住笑了笑。虎烈的嚴苛在妖界是出了名的，有他訓練，偵查隊的戰力定然不會差。
“情報收集的事，蛛女族義不容辭。”蛛娘抬起頭，銀色眼眸中閃過銳利的光，她抬手一揮，幾縷銀色蛛絲在空中織成一張小網，網面上隱約能看到霧林的景象，“我們族中的蜘蛛探子能織‘千里絲’，無論藏在多深的縫隙里，都能截到消息；還能布下‘預警網’，只要黑絲靠近，蛛絲就會變成黑色，同時觸發警報。偵查隊到了邊界，我們的探子會全程配合，保證他們的消息能及時傳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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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肖飛眼中終于露出一絲暖意，“有虎族和蛛女族牽頭，偵查隊的根基就穩了。其他各族若有願意加入的精英，可在三日內報至聯盟總部，我們會統一篩選調配——要求是年滿百歲，靈力穩定，且熟悉至少一處邊界的環境。”
“我狐族願意出幻術師！”狐族首領狐媚立刻應聲，她抬手拂過鬢角的絨毛，笑容嫵媚卻帶著堅定，“咱們的幻術能迷惑敵人，還能在危急時刻掩護隊友撤退，邊界上的幻境，也只有我們能輕易識破。我這就回去挑選族里最厲害的十個幻術師，讓他們隨時待命！”
“狼族出追蹤手！”狼族首領蒼牙朗聲道，他身後的幾位狼族勇士同時拍了拍胸脯，狼耳豎起，“我們的鼻子能嗅出百里內的黑絲氣息，哪怕它們藏在石頭縫里，也絕不會讓黑暗勢力的人溜走！我會讓族里的崽子們提前熟悉黑絲的味道，保證偵查隊到了邊界，不會跟丟目標。”
“兔族雖然戰力弱，但我們擅長挖地道。”白絨也舉起了手，耷拉的耳朵重新豎了起來，聲音不再發顫，“我們能幫偵查隊在邊界開闢隱蔽的落腳點，比如霧林的地下洞穴、雪域的冰窖，既安全又能儲存物資。我這就回去讓族里的壯丁們準備工具，明天就去霧林勘探地形！”
各族首領紛紛響應——蛇族願意出毒師，用毒液對付可能出現的黑暗生物；鹿族願意出醫者，攜帶靈藥跟隨隊伍，保障隊員的傷勢；甚至連平時最膽小的鼠族，都提出願意出探子，鑽進狹窄的縫隙里探查消息。
原本凝重的氣氛重新變得熱烈，只是這一次，歡慶中的輕松被堅定取代。肖飛望著眼前的景象，心中的石頭稍稍落地——妖族各族向來分散，若非這次西荒危機，很難如此同心協力。他抬手端起案上的酒碗，將酒液緩緩灑在玉階前，酒液滲入玉縫，像是在告慰逝去的同族“這杯酒，敬死去的同族；下一杯，我們等偵查隊傳來捷報時，再一起痛飲！”
“好！”
震耳欲聾的回應響徹萬妖殿，連殿外的星河都似被驚動，幾顆流星劃破夜空，拖著長長的光尾，像是在為這場約定作證。肖飛站在玉階上，望著各族首領熱烈討論的身影，指尖的靈力輕輕跳動——他知道，這場針對五界的暗戰才剛剛開始，未來或許還有無數危險，但只要妖族各族同心，這支跨越邊界的偵查隊，終將成為刺破黑暗的第一縷光。
宴會散去時，已是深夜。肖飛沒有回住處，而是去了萬妖殿的藏書閣。閣內藏著妖界最古老的典籍，他想找找關于“血月當空，魂歸永夜”的記載。燭火下，他翻遍了《妖界異聞錄》《五界邊界志》，終于在一本泛黃的古籍里找到一行小字“永夜之祭，需以五界生靈之魂為引，血月之夜開啟，可吞噬三界，墮入永夜。”
肖飛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攥緊了書頁——原來黑暗勢力的目標，是要開啟永夜之祭。他立刻提筆，將這段記載抄錄下來，又在旁邊標注出需要注意的節點血月出現的時間、可能的祭祀地點、需要收集的情報。
次日清晨，肖飛將抄錄的典籍交給蛛娘，讓她傳給各地的蜘蛛探子，同時派人去通知虎烈，訓練營除了基礎訓練，還要加入應對祭祀儀式的內容。做完這些，他又去了四境結界查看，看著各族妖眾忙碌的身影——虎族勇士在搬運靈力石，蛛女族在結界上織網，兔族在挖地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三日後，黑風嶺的訓練營里，虎族勇士的吼聲與靈力踫撞聲交織，隊員們的身影在陽光下穿梭，汗水浸濕了鎧甲，卻沒有一個人退縮；東邊霧林的蛛網上，銀色的蛛絲正順著結界縫隙，向靈界邊界延伸，蜘蛛探子趴在蛛網上，仔細觀察著每一絲動靜；萬妖殿的了望塔上，肖飛拿著標注著五界邊界隱患的地圖，逐一核對——霧林的結界有三處薄弱點，雪域的哨塔需要增派人手，人界邊界的小鎮可能有黑絲滲透……
“肖飛大人。”身後傳來狐媚的聲音，她身後跟著十位狐族幻術師，個個身姿挺拔，“幻術師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加入偵查隊。”
肖飛回頭，看著狐媚和幻術師們，點了點頭“辛苦你們了。偵查隊的第一站是霧林，那里的瘴氣和幻境較多，就拜托你們了。”
“放心吧！”狐媚笑著點頭，眼中滿是自信。
這時，蒼牙也帶著狼族追蹤手趕來，他們手中拿著裝著黑絲的玉瓶，正在互相傳遞，熟悉味道“肖飛大人，我們已經讓追蹤手們記住黑絲的氣息了，保證不會出錯。”
肖飛接過玉瓶，看著里面縴細的黑絲，指尖凝聚起一絲靈力，輕輕觸踫——黑絲立刻劇烈扭動，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像是在抗拒。他皺了皺眉，將玉瓶還給蒼牙“小心些，這黑絲似乎有靈性，別被它纏上。”
“知道了！”
正午時分，各族挑選出的偵查隊隊員齊聚萬妖殿前，足足有五十人。肖飛站在高台上，看著他們整齊的隊伍，從虎族的鎧甲到蛛女族的蛛絲，從狐族的長袍到狼族的皮衣，各族的特征在此刻融成一體，成為一支不可分割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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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肖飛的聲音帶著靈力，傳遍每一個角落，“你們是妖界的希望，也是五界的希望。此行凶險，可能會遇到未知的敵人，可能會面臨生死考驗，但我相信，只要你們同心協力，就沒有跨不過的難關。”
他抬手，將靈力凝聚的地圖分給每一位隊員“這張地圖標注了邊界的隱患點和安全區，遇到危險時，可按地圖上的標記撤退。蛛女族的預警網會全程覆蓋你們的路線，一旦有情況，我們會立刻支援。”
“誓死保衛妖界！保衛五界！”隊員們齊聲喊道，聲音震得萬妖殿前的石柱都微微顫動。
肖飛看著他們，眼中滿是欣慰“出發吧。記住，活著回來，我們在萬妖殿，等你們的捷報。”
隨著虎烈一聲令下，偵查隊轉身，向著霧林的方向出發。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的山林里，留下一串堅定的腳步聲。
肖飛站在高台上，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挪動。蛛娘走到他身邊，輕聲道“他們會沒事的。”
“我知道。”肖飛點頭，指尖的靈力輕輕跳動，“但我們不能放松，防御體系還要繼續加強，典籍里的記載，或許還有遺漏的地方，我要再去藏書閣查查。”
蛛娘點頭，銀色的眼眸望向遠方“蛛絲已經延伸到靈界邊界了，暫時沒有發現異常。不過我總覺得，那黑暗勢力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們查到線索，他們或許在等著我們放松警惕。”
“沒錯。”肖飛轉過身，望向萬妖殿的方向，“所以我們要比他們更謹慎，更努力。只要我們守住妖界，守住五界的邊界，他們的陰謀就不會得逞。”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的訓練營里，依舊傳來虎族勇士的吼聲；霧林的方向，蛛絲還在不斷延伸；四境的結界旁，各族妖眾還在忙碌——暗影未散，但希望已在征途之上，妖界的守護，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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