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終戰與未盡的陰影
“不可能!”虎烈的嘶吼震得冰原上的積雪簌簌掉落,他那雙猩紅的眼楮死死盯著手中正在崩裂的黑暗巨斧。斧身上纏繞的怨靈嘶吼聲越來越微弱,原本濃郁如墨的黑暗力量像退潮般不斷消散,露出斧刃下斑駁的黑色紋路——那是黑暗深淵力量侵蝕的痕跡,此刻正被肖飛玄鐵劍上的光明之力一點點灼燒成灰燼。
肖飛的手臂因持續灌注光明之力而微微顫抖,玄鐵劍的劍身卻愈發耀眼,連周圍凜冽的寒風都被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他看著虎烈臉上從難以置信轉為猙獰的表情,想起這些年被黑暗力量殘害的妖界族人,想起祭壇下那些尚未消散的怨靈殘魂,心中最後一絲猶豫被怒火取代。
“虎烈,你為了永生,殘害同族、獻祭魂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肖飛的聲音穿透了冰原上的風聲,他猛地向前踏進一步,玄鐵劍帶著破風的銳響,避開虎烈慌亂揮來的巨斧,直直刺向虎烈的胸口。劍尖接觸到虎烈黑袍的瞬間,光明之力如潮水般涌入,黑袍上繡著的黑暗符文瞬間被點燃,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啊——!”
虎烈發出淒厲的慘叫,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黑暗力量正在被光明之力吞噬,那些曾經讓他引以為傲的、能輕易撕碎妖獸的力量,此刻卻像遇到烈陽的冰雪般迅速消融。他胸口的黑色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露出原本屬于虎族的黃褐色皮膚,只是皮膚上還殘留著黑暗侵蝕的痕跡,顯得格外猙獰。
虎烈試圖用妖力反抗,可他的妖力早已被黑暗深淵的力量污染,一接觸光明之力就瞬間潰散。他踉蹌著後退,腳下的冰層被他踩出深深的裂痕,裂縫中滲出的寒氣都無法冷卻他體內的灼痛感。他看著肖飛眼中堅定的光芒,又看了看遠處正朝著這邊跑來的各族族人,臉上露出了不甘又瘋狂的表情。
“黑暗深淵的力量不會就此消失!”虎烈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每一個字都帶著濃烈的怨毒,“你們以為打敗我就結束了?等著吧,用不了多久,黑暗深淵的大軍就會踏平妖界,你們……還會遇到更強大的敵人!”
話音落下的瞬間,虎烈的身體開始瓦解。先是手指化作黑色光點,順著風飄向祭壇的方向,接著是手臂、軀干,最後連他那雙猩紅的眼楮都變成了點點黑芒,消散在冰原的空氣中。只留下一聲不甘的嘶吼,在空曠的冰原上回蕩了許久,才漸漸被風聲淹沒。
“轟——!”
就在虎烈徹底消失的那一刻,身後的祭壇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祭壇頂部的黑色旗桿率先斷裂,帶著殘留的黑霧砸在冰面上,瞬間碎裂成無數小塊。緊接著,祭壇的石塊開始一塊塊剝落,露出里面被黑暗力量侵蝕的黑色地基。地基接觸到陽光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冒出陣陣黑煙,仿佛在抗拒著光明的淨化。
沒過多久,整個祭壇轟然倒塌,揚起的冰塵和黑霧混合在一起,在冰原上形成一道短暫的黑色屏障。但很快,陽光穿透了雲層,金色的光芒灑在冰原上,如同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拂去了冰原上的陰霾。黑色霧氣在陽光的照射下迅速消散,露出了冰原原本潔白的模樣,只是地面上還殘留著一些黑色的印記,像是這場戰斗留下的傷疤。
肖飛站在原地,看著祭壇倒塌的方向,玄鐵劍上的光芒漸漸收斂。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光明之力正在快速流失,之前被虎烈擊中的胸口傳來陣陣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著傷口。他強撐著想要站穩,可雙腿卻越來越沉重,眼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
“肖飛大人!”
“肖飛兄弟!”
遠處傳來各族族人的呼喊聲,青狼族族長帶著幾名戰士率先跑了過來,阿月揮動著狐尾,臉上滿是焦急;鐵山扛著石錘,腳步沉重卻飛快;蒼羽振翅在空中盤旋,目光緊緊鎖定著肖飛的方向。他們臉上帶著勝利的喜悅,可看到肖飛蒼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影時,喜悅又被擔憂取代。
肖飛看著跑過來的族人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疲憊卻安心的笑容。他知道,這場戰斗他們贏了,妖界暫時安全了。他想要對他們說些什麼,比如“我們勝利了”,或者“大家都沒事吧”,可話到嘴邊,卻只發出了一陣微弱的氣息。
下一秒,肖飛眼前一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听到了族人們焦急的呼喊聲,也听到了遠處傳來的、屬于妖界各族的歡呼聲——那是勝利的歡呼,是希望的聲音,像一股暖流,輕輕包裹住了他即將陷入黑暗的意識。
青狼族族長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肖飛倒下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在懷里。他摸了摸肖飛的脈搏,感受到微弱卻平穩的跳動,心中稍稍松了口氣。“快,把肖飛大人抬到帳篷里,讓兔族的醫者過來!”青狼族族長大聲吩咐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幾名熊族戰士立即上前,用厚厚的獸皮墊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將肖飛抬了起來。阿月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玉瓶,倒出一枚散發著清香的丹藥,輕輕喂進肖飛的嘴里,“這是狐族的療傷丹藥,能暫時穩住他的傷勢。”
蒼羽落在旁邊,看著被抬向帳篷的肖飛,又看了看遠處仍在歡呼的族人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知道,虎烈最後的話並非虛言,黑暗深淵的威脅並沒有真正消失,這場勝利只是暫時的。但此刻,他沒有說出來,只是默默地跟在隊伍後面,守護著肖飛的方向。
陽光越來越溫暖,灑在冰原上,也灑在族人們的身上。歡呼聲漸漸平息,族人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清理戰場,修復受損的帳篷,照顧受傷的戰士。冰原上雖然還殘留著戰斗的痕跡,但空氣中已經彌漫著希望的氣息。
在青狼族的帳篷里,兔族的老醫者正為肖飛包扎傷口。他看著肖飛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傷口雖然深,但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光明之力消耗過度,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阿瑤坐在帳篷門口,手里拿著一塊干淨的獸皮,輕輕擦拭著肖飛掉落的玄鐵劍。劍身上的光明之力雖然已經收斂,但仍能看到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守護著它的主人。她看著帳篷內昏迷的肖飛,又看了看外面漸漸恢復生機的冰原,心中默默祈禱著︰肖飛大人,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妖界還需要你。
而此刻,在冰原的邊緣,一道微弱的黑色光點悄然落在一塊碎石上。光點閃爍了幾下,似乎在感應著什麼,接著便融入碎石中,消失不見。沒有人發現這道細微的異常,也沒有人知道,虎烈口中“更強大的敵人”,已經在暗中埋下了新的伏筆。
冰原上的風依舊凜冽,但陽光卻越來越溫暖。肖飛在昏迷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動了動,像是在回應著族人們的期待,也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挑戰,積蓄著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