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崖決
黑風山的硝煙尚未散盡,肖飛指尖捻著一縷殘留的黑霧,眉頭擰成川字。剛與熊妖族合力破除黑影操控源,鷹妖族的傳訊便到了——蒼鷹族長要在鷹妖崖見他們,說是“要看看敢拉攏石妖的人類究竟有幾分本事”。
“鷹妖族性傲,素來只服強者。”雅玲將玉笛別回腰間,目光望向東南方那座直插雲霄的斷崖,“蒼鷹更是活了五百年的老妖怪,尋常仙術恐怕入不了他的眼。”
月飛按了按劍柄上的流雲紋,劍鞘里的青鋒似有感應,微微震顫。他抬頭望著盤旋在鷹妖崖上空的黑點,嘴角勾起一抹戰意︰“正好,我也想會會這妖界最快的飛禽。”
三日後,鷹妖崖下。
崖壁如刀削斧鑿,常年刮著能撕裂皮肉的罡風,崖頂雲霧繚繞,只隱約能听見尖銳的鷹唳。蒼鷹的身影突然從雲層中俯沖而下,雙翼展開足有三丈寬,黑色的羽毛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他落地時卷起一陣狂風,碎石飛濺,化作人形後,身著玄色羽袍,面容銳利如鷹隼,眼神里滿是審視。
“就是你們要拉攏鷹妖族?”蒼鷹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目光掃過肖飛和雅玲,最後定格在月飛身上,“听說你贏了磐石那老石頭?”
“只是切磋。”月飛上前一步,周身仙力凝而不發,“我們來此,是想邀鷹妖族共抗黑暗力量。”
“共抗?”蒼鷹嗤笑一聲,振翅升空,瞬間化作一道黑影沖向雲端,“先追上我再說!贏了我,鷹妖族便認你這個盟友;輸了,就從鷹妖崖滾下去!”
月飛眼中精光一閃,足尖點地,仙力化作青色光翼,緊隨其後沖向高空。
罡風在耳邊呼嘯,雲層如棉絮般掠過。蒼鷹的速度遠超月飛預料,他煽動雙翼時,周身氣流化作利刃,朝著月飛斬來。月飛急忙側身,光翼被氣流劃開一道口子,仙力微微紊亂。還未等他穩住身形,蒼鷹已繞到他身後,利爪帶著妖氣抓向他的後心。
“好快的速度!”月飛心頭一凜,腰間青鋒出鞘,劍光如流星般劃過,堪堪擋住利爪。金屬踫撞的脆響在高空炸開,震得他手臂發麻。蒼鷹借力後退,雙翼再次煽動,無數黑色羽箭從羽袍中射出,密密麻麻,將月飛的退路完全封鎖。
月飛深吸一口氣,將仙力注入劍身,劍身上泛起一層淡青色光暈。他手腕翻轉,劍光化作圓盾,擋住羽箭的同時,順勢向前一斬,青色劍氣劈開雲層,朝著蒼鷹射去。蒼鷹卻不閃不避,雙翼合攏,化作黑色護盾,硬生生接下劍氣。
“只有這點力氣?”蒼鷹的聲音從護盾後傳來,帶著一絲不屑。他突然展開雙翼,周身妖氣暴漲,化作一只巨大的黑鷹虛影,朝著月飛俯沖而來。虛影的利爪上纏繞著黑色閃電,所過之處,雲層都被撕裂,空氣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月飛瞳孔微縮,他能感覺到這一擊的威力遠超之前。他不再保留,將仙力盡數釋放,青鋒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形成一個巨大的青色劍輪。劍輪轉動時,吸收周圍的靈氣,發出嗡嗡的轟鳴。
“接我一劍!”月飛大喝一聲,劍輪朝著黑鷹虛影斬去。
一黑一青兩道光芒在高空踫撞,巨大的沖擊波將雲層震散,下方的鷹妖崖都微微震顫。肖飛和雅玲站在崖邊,抬頭望著高空,雅玲的玉笛已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支援。
光芒散去,月飛的光翼已有些黯淡,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但手中的青鋒劍依舊穩穩指向蒼鷹。蒼鷹的羽袍被劍氣劃開數道口子,黑色的羽毛散落了幾根,眼神里多了幾分凝重。
“有點意思。”蒼鷹再次振翅,這次他沒有發動攻擊,而是繞著月飛盤旋,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形成一道黑色旋風,將月飛包裹在其中。旋風中,無數氣流利刃不斷切割,月飛只能揮舞青鋒劍抵擋,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他知道,不能再被動防御。蒼鷹的速度優勢在旋風中被無限放大,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耗死。月飛閉上雙眼,不再去看周圍的氣流,而是集中精神感知蒼鷹的氣息。他記得肖飛說過,無論速度多快,只要有氣息流動,就會有跡可循。
片刻後,月飛突然睜開眼楮,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察覺到旋風西側的氣息稍弱,那是蒼鷹換氣的間隙!月飛深吸一口氣,將仙力凝聚在雙腳,猛地朝著西側沖出。青鋒劍化作一道青色閃電,劈開旋風,劍尖直指蒼鷹的胸口。
蒼鷹臉色一變,他沒想到月飛能找到自己的破綻,急忙側身躲避。但為時已晚,劍尖已劃破他的羽袍,停在了他的心髒上方,只要再進一分,便能刺穿他的胸膛。
旋風散去,兩人在高空對峙。蒼鷹低頭看著胸前的劍尖,愣了片刻,隨即仰頭大笑︰“好!好一個月飛!有膽量!有智謀!鷹妖族就喜歡這樣的強者!”
他揮手散去周身妖氣,對著月飛抱了抱拳︰“從今天起,鷹妖族願與你們結盟!”
月飛收起青鋒劍,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著點頭︰“多謝蒼鷹族長。”
“走,回崖上細說!”蒼鷹率先朝著鷹妖崖飛去,月飛緊隨其後。
崖頂的鷹妖們見族長歸來,紛紛圍了上來。當听到蒼鷹宣布結盟的消息時,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未反對——在鷹妖族,強者的決定就是族群的決定。
蒼鷹將眾人領進崖頂的石屋,屋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石桌和幾把石椅。他遞給月飛一碗鷹妖崖特有的靈酒,說道︰“鷹妖族擅長飛行和偵查,整個妖界的天空,沒有我們看不到的地方。從今天起,我會派族人日夜巡查,只要有黑影或者黑袍人的蹤跡,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肖飛聞言,心中一喜︰“有鷹妖族相助,我們對抗黑暗力量的把握又大了一分。如今我們已經聯合了青狼、赤狐、樹妖、石妖、蛇妖和鷹妖六族,接下來,還要去熊妖嶺和狐妖谷。”
“熊妖族?”蒼鷹皺了皺眉,“墨山那家伙脾氣暴躁,不過倒是個重情義的。你們若去,我可以派族人引路,熊妖嶺的迷霧可不是那麼好闖的。”
“那就多謝族長了。”肖飛舉杯,“我敬族長一杯,祝我們合作順利。”
蒼鷹仰頭飲盡杯中酒,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黑暗力量想毀了妖界,我們鷹妖族絕不會坐視不管。從今往後,我們便是戰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眾人紛紛舉杯,酒液踫撞的清脆聲響,在鷹妖崖頂回蕩。窗外,夕陽西下,將雲層染成金色,一群鷹妖掠過天空,朝著遠方飛去——那是蒼鷹派出去的第一批偵查小隊,也是妖界聯盟對抗黑暗力量的第一道防線。
月飛望著窗外的鷹群,握緊了手中的酒杯。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路還很長,還會遇到更多的挑戰。但只要各族聯手,同心協力,就一定能驅散黑暗,還妖界一個太平。
夜色漸濃,鷹妖崖上的篝火燃起,映照著眾人的臉龐。蒼鷹正在給肖飛等人講述妖界各地的地形和族群分布,雅玲則在一旁記錄,月飛偶爾會提問,關于各族的戰力和可能遇到的危險。石屋內的討論聲不斷,偶爾夾雜著幾聲鷹唳,構成了一幅別樣的畫面。
遠處的黑風山,一道黑影在暗處注視著鷹妖崖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低聲呢喃︰“聯盟?哼,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等著吧,很快,整個妖界都會成為我的囊中之物。”說完,黑影化作一道黑霧,消失在夜色中。
而鷹妖崖上的眾人,對此一無所知。他們還在為接下來的行程做準備,為即將到來的戰斗積蓄力量。月光灑在石屋上,給這座懸崖增添了一絲寧靜,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做最後的鋪墊。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鷹妖族的偵查小隊便已出發。蒼鷹派了自己最得力的副手帶領,護送肖飛等人前往熊妖嶺。臨行前,蒼鷹拍了拍月飛的肩膀︰“墨山那家伙吃硬不吃軟,若是談不攏,就跟他打一場,打贏了,他自然會服你。”
月飛點頭︰“我明白。”
眾人告別蒼鷹,踏上前往熊妖嶺的路。鷹妖副手在空中引路,翅膀劃過空氣的聲音,像是在為他們保駕護航。肖飛看著前方的山路,心中充滿了期待——他相信,只要他們堅持下去,一定會有更多的族群加入聯盟,最終戰勝黑暗力量。
雅玲拿出玉笛,輕輕吹奏起來。悠揚的笛聲在山間回蕩,驅散了清晨的寒意,也給眾人帶來了一絲溫暖。月飛握著腰間的青鋒劍,步伐堅定,他知道,前方的路或許充滿荊棘,但只要身邊有戰友,有信念,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妖界的風,似乎也變得溫柔了一些。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遠處的山峰連綿起伏,像是在等待著英雄們的到來。一場席卷妖界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而肖飛、月飛、雅玲,以及他們身後的各族盟友,正朝著風暴中心,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