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燃光尋濁源
肖飛的靴底碾過昆侖靈脈旁的枯草，指尖的靈玉佩卻突然傳來一陣灼燙，驚得他猛地攥緊拳頭。往日溫潤如凝脂的玉佩此刻像揣了團炭火，淡青色的玉面上正緩緩浮出一層金紋，將他掌心的紋路映得透亮。
“不對勁。”他低喝一聲，抬手將玉佩舉到眼前。昆侖的風裹著雪粒刮過臉頰，可玉佩的溫度卻越來越高，金紋在玉面上流轉纏繞，竟漸漸勾勒出一道模糊的人影。那身影身著銀甲，肩甲上的雲紋雖因虛影晃動而顯得朦朧，卻讓肖飛的心髒驟然一緊——是玄穹。
“肖飛，莫慌。”虛影的聲音從玉佩中傳出，帶著幾分穿越時空的沙啞，卻依舊沉穩有力。玄穹的輪廓在金紋中逐漸清晰，他抬手指向肖飛身後，那里正有一縷灰霧貼著地面蔓延，所過之處，連千年不凋的昆侖仙草都迅速失去光澤，葉片蜷曲成焦褐色。
“這不是五界之物，是‘域外濁霧’。”玄穹的目光落在灰霧上，銀甲上的流光隨他的動作輕輕晃動，“當年我在歸墟封印上古凶獸時見過它們，這些霧團沒有實體，卻能吞噬時空能量存活。若是讓它們在五界扎根，不消半月，昆侖的靈脈就會被啃噬得一干二淨。”
肖飛順著玄穹指的方向望去，那縷灰霧已與遠處的霧群匯合，在靈玉礦脈旁聚成一片灰蒙蒙的雲海。他剛要提氣沖過去，手腕卻被玄穹的虛影輕輕按住——雖無實質觸感，卻能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仙力傳來。
“不可硬闖。”玄穹的聲音沉了幾分，金紋勾勒的眉峰微微蹙起，“這濁霧能消解靈氣，你身上的仙力剛觸到霧邊，就會被它吸走。我當年為了封印歸墟的濁霧，幾乎耗盡了半身仙元，若不是歸墟深處的時空之力能壓制它們，後果不堪設想。”
肖飛低頭看了眼掌心的玉佩，玉面已燙得幾乎握不住，玄穹的虛影卻依舊穩固。他想起昨日重樓在凌霄殿的話——魔晶預警時，曾檢測到時空裂隙的波動，當時眾人還以為是魔界禁地的隕星碎片異動，如今看來，竟是域外濁霧撕開了時空的口子。
“那它們的源頭在哪？”肖飛急聲問道，指尖已按在腰間的承影劍劍柄上。這把劍曾吸收過玄穹的殘力，若是能找到源頭，或許能借助劍中的力量暫時壓制濁霧。
玄穹的虛影抬手在空中一點，金紋隨他的動作散開，化作一幅模糊的地圖。地圖上，人間地界有一處被紅光標記的山崖，崖壁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縫，正是肖飛曾听說過的碎星崖。
“源頭在人間的‘碎星崖’。”玄穹的聲音帶著幾分悠遠，“那里曾是上古時空的餃接點，當年女媧補天時，用五彩石將碎星崖的時空裂隙封住，可隨著歲月流逝，封印的力量漸漸減弱，才讓域外濁霧有了可乘之機。”
肖飛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的碎星崖，突然想起三年前他隨玄穹游歷人間時，曾路過那處山崖。當時崖壁上還只有幾道淺痕，玄穹卻特意在崖頂布下了一層防護仙陣，說此處的時空之力異常，需多加留意。如今想來，玄穹那時就已察覺到碎星崖的隱患。
“我現在就去碎星崖。”肖飛握緊承影劍，轉身就要往山下走，卻被玄穹的虛影再次叫住。
“等等。”玄穹的金紋身影輕輕晃動，像是隨時會消散，“碎星崖的濁霧濃度遠超這里，你一人前去太過危險。我已用殘力在玉佩中留下一道防護，若是遇到危急情況，捏碎玉佩就能暫時擋住濁霧。另外，你去找白毛小狐，它的妖力能感知時空波動，或許能幫你找到濁霧最核心的裂隙。”
肖飛剛要點頭，玉佩的溫度突然開始下降，玄穹的虛影也漸漸變得透明。金紋在玉面上緩緩褪去，只留下玄穹最後一句話在空氣中回蕩︰“守住碎星崖，就是守住五界的時空屏障，切記，不可讓濁霧突破山崖的封印。”
隨著話音落下，玉佩徹底恢復了往日的溫潤，玄穹的虛影也消失不見。肖飛攥著玉佩站在原地，望著遠處不斷擴散的灰霧，深吸一口氣。他抬手將玉佩系在頸間，指尖劃過承影劍的劍鞘，轉身朝著妖界的方向飛去——白毛小狐此刻應該正在萬妖谷的月華樹下修煉，若要趕在濁霧擴散前抵達碎星崖，必須盡快與它匯合。
昆侖的風依舊凜冽，可肖飛的腳步卻異常堅定。他知道，玄穹的殘力還在玉佩中守護著他，而碎星崖的時空裂隙，絕不能成為域外濁霧入侵五界的門戶。
飛行途中，肖飛時不時摸一下頸間的玉佩，玉面雖已不燙，卻能感受到一絲微弱的仙力在其中流轉。他想起玄穹當年在歸墟封印濁霧時的模樣，銀甲染血卻依舊挺拔，長槍所指之處，連時空亂流都要退避三分。如今，這份守護五界的責任，終究還是落到了他們這些後輩肩上。
兩日後，肖飛終于抵達萬妖谷。白毛小狐果然在月華樹下，它正用尾巴卷著一顆妖丹修煉，見肖飛飛來，立刻收起妖丹，縱身躍到他面前。
“肖飛？你怎麼來了？”白毛小狐的鼻尖動了動，突然皺起眉頭，“你身上怎麼有股奇怪的氣息，像是……時空被撕裂的味道？”
肖飛沒有廢話，直接將玉佩從頸間取下，遞到白毛小狐面前︰“玄穹前輩的虛影在玉佩中現身，說人間碎星崖出現了域外濁霧，源頭就在那里的時空裂隙，我們必須盡快趕過去，否則濁霧會吞噬五界的時空能量。”
白毛小狐低頭盯著玉佩，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它伸出爪子輕輕踫了踫玉佩，立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仙力——那是玄穹當年在妖界做客時，留在萬妖谷的仙力氣息。
“我知道碎星崖。”白毛小狐抬起頭，尾巴輕輕擺動，“去年我去人間覓食時，曾路過那里，當時就覺得崖壁的裂隙不對勁，可沒多想。既然是玄穹前輩的囑托，我跟你一起去。”
肖飛點點頭，剛要轉身，白毛小狐卻突然叫住他︰“等等，我去取一樣東西。”它縱身躍上月華樹，從樹洞中叼出一個錦盒，打開後，里面躺著一顆泛著銀光的珠子，“這是月華珠，能凝聚妖界的月華之力，若是遇到濁霧，或許能幫上忙。”
兩人沒有耽擱，立刻朝著人間碎星崖的方向飛去。途中，肖飛將玄穹所說的域外濁霧的特性一一告知白毛小狐，包括濁霧能消解靈氣、靠吞噬時空能量存活等關鍵信息。白毛小狐听得臉色愈發凝重，時不時用爪子摸一下懷中的月華珠，顯然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危機做準備。
五日後，碎星崖終于出現在兩人眼前。遠遠望去，崖壁上的裂隙比玄穹虛影在玉佩中展現的還要密集，灰霧正從裂縫中源源不斷地涌出，在崖底聚成一片巨大的霧海，連陽光都無法穿透。更讓人心驚的是，霧海周圍的時空竟出現了輕微的扭曲，遠處的山巒在霧海中若隱若現，像是隨時會被時空裂隙吞噬。
“好強的濁霧氣息。”白毛小狐停在半空中，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警惕，“我的妖力剛靠近霧海，就被吸走了一絲，這東西比玄穹前輩說的還要棘手。”
肖飛握緊手中的承影劍，劍鞘上的花紋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他低頭看了眼頸間的玉佩，深吸一口氣︰“先靠近看看，找到最核心的裂隙再說。玄穹前輩說，碎星崖是上古時空的餃接點，核心裂隙應該在崖頂。”
兩人小心翼翼地朝著崖頂飛去，盡量避開下方的霧海。可剛飛到崖腰，一縷灰霧突然從裂縫中竄出，朝著白毛小狐的尾巴纏去。白毛小狐反應極快，立刻甩動尾巴，同時將懷中的月華珠扔到空中。月華珠發出一道銀光，將灰霧擋在外面，可那縷灰霧卻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撞擊著銀光屏障，屏障上的光芒竟在緩緩減弱。
“不好，月華珠的力量在被消解！”白毛小狐急聲道，就要催動妖力加強屏障，卻被肖飛攔住。
“別浪費妖力。”肖飛拔出承影劍，劍身上的血紋在陽光下泛著紅光，“這把劍吸收過玄穹前輩的殘力，或許能克制濁霧。”他揮動長劍，朝著灰霧斬去，劍光劃過之處，灰霧竟瞬間消散，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白毛小狐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有用！承影劍的力量能驅散濁霧！”
肖飛卻皺起眉頭，他能感受到，剛才斬碎灰霧時，劍中的殘力消耗了不少。若是霧海深處的濁霧濃度更高，承影劍的力量恐怕撐不了多久。
“加快速度，去崖頂。”肖飛收起長劍，帶著白毛小狐繼續朝著崖頂飛去。一路上，越來越多的灰霧從裂縫中竄出，肖飛只能不斷揮動承影劍驅散，劍身上的血紋光芒也越來越暗。
終于，兩人抵達了崖頂。崖頂中央，有一道巨大的裂隙，直徑足有丈余，灰霧正從裂隙中噴涌而出，裂隙周圍的時空扭曲得更加嚴重，連空氣都在微微震動。更讓兩人心驚的是，裂隙邊緣竟隱約能看到域外的景象——那是一片漆黑的虛空，無數破碎的時空碎片在虛空中漂浮，像是隨時會墜入五界。
“這就是核心裂隙。”肖飛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若是不盡快封印，用不了多久，整個碎星崖都會被時空裂隙吞噬，到時候，更多的域外濁霧會涌入五界。”
白毛小狐盯著裂隙中的虛空，琥珀色的眼眸中滿是震撼︰“上古時空的餃接點果然可怕，這裂隙中的時空之力，比妖界的月華之力還要強上百倍。”它剛要靠近裂隙，卻被肖飛拉住。
“別靠近，裂隙周圍的時空不穩定，小心被卷入虛空。”肖飛的目光落在裂隙中，突然發現裂隙深處有一點微弱的藍光，“那是什麼？”
白毛小狐順著肖飛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點藍光︰“像是……時空之力凝聚的結晶？不對，玄穹前輩說過，域外濁霧靠吞噬時空能量存活，那點藍光或許是最後一點沒被吞噬的時空能量。”
肖飛點點頭，剛要說話，頸間的玉佩突然再次發燙。他立刻抬手將玉佩舉到眼前，玉面上的金紋再次浮現，玄穹的虛影緩緩顯現。
“你們找到核心裂隙了。”玄穹的聲音帶著幾分欣慰，目光落在裂隙中的藍光上，“那是碎星崖最後一點時空本源之力，若是能守住它，或許能暫時壓制濁霧的擴散。但要徹底封印裂隙，還需要‘時空之核’，那東西藏在魔界禁地的隕星碎片中。”
“時空之核？”肖飛疑惑道，“那是什麼？”
“是上古時期時空之力凝聚的核心，當年我在歸墟封印濁霧時，曾見過一次。”玄穹的虛影輕輕晃動，金紋開始變得透明，“魔界禁地的隕星碎片，其實是上古時空破碎後的殘骸，時空之核就藏在碎片中。你們盡快去魔界找重樓，他知道隕星碎片的位置。記住，一定要在時空本源之力耗盡前拿到時空之核，否則，碎星崖的裂隙就再也無法封印了。”
話音落下，玉佩的溫度再次下降，玄穹的虛影徹底消失。肖飛攥著玉佩，與白毛小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緊迫感。
“必須立刻去魔界。”肖飛收起承影劍，“我現在就用傳訊玉符聯系重樓，讓他在魔界禁地等著我們。”
白毛小狐點點頭，將空中的月華珠收回懷中︰“好，我們兵分兩路，你聯系重樓，我在這里布下一層臨時防護陣，盡量拖延濁霧的擴散速度。”
肖飛沒有猶豫，立刻取出傳訊玉符，注入仙力後，玉符化作一道紅光飛向魔界。做完這一切，他看向白毛小狐︰“小心點，若是遇到危險，立刻捏碎我給你的護身玉符，我會立刻趕回來。”
白毛小狐笑著擺了擺尾巴︰“放心，我沒那麼容易出事。你們盡快拿到時空之核，我在這里等你們回來。”
肖飛不再多言，轉身朝著魔界的方向飛去。他知道，接下來的行程會更加凶險，魔界禁地本就危機四伏，如今又多了尋找時空之核的任務，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可他更清楚，為了守住五界的時空屏障，為了完成玄穹前輩的囑托，他必須迎難而上。
飛行途中，肖飛時不時摸一下頸間的玉佩，玉面雖已恢復溫潤，卻像是帶著玄穹前輩的溫度，給予他無盡的力量。他望著遠處的魔界方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盡快拿到時空之核，封印碎星崖的裂隙，守護五界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