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回沼封印與心門雅玲的仙鏡在掌心驟然亮起,柔和的白光如流水般漫開,在身前織成半透明的屏障。那些從沼底瘋長而出的血尸藤撞在光壁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暗紅的藤蔓尖梢迅速焦黑蜷曲。“它們懼純陽之力!”她高聲喊道,縴細的手指在鏡面上飛快滑動,將彌散在瘴氣中稀薄的日光聚成一束,精準地射向藤蔓最密集的地方。
肖飛已摸出三張黃符,指尖燃起的靈火舔舐著符紙邊緣,朱砂繪制的符文在火光中流轉生輝。“天地玄宗,萬卽贏t 跡 彼 禿紉簧 街老蚩罩小7 鉸淶氐乃布湔 ﹦鷙焐 幕鷓媯 繽 淶氐男淺劍 僭諢鷙V蟹榪衽ゥ ゥ 淇薨愕鈉 魎幻 瘸艫暮謚 β湓謨倌 錚 諂鷲笳蠡已獺 br />
“砍節點!”枯骨的骨刀在手中劃出殘影,每一刀都精準地落在藤蔓與根部連接的鼓包處。他獨眼中的瞳孔因用力而收縮,露出眼白上交錯的血絲,“這些孽障扎根沼底千年,燒不盡的!石島就在前面,到了那里它們便不敢追了!”
月飛的長劍突然挽出三道劍花,凌厲的劍氣如旋風般掃過,將纏向雅玲腳踝的幾根藤蔓斬為數段。“跟緊磷火!”他話音未落,人已如離弦之箭般沖向前方那團幽藍鬼火。劍身在瘴氣中劈開一條通路,劍氣與瘴氣相撞,激起細碎的火花。
四人在及膝的淤泥中狂奔,腳下的腐葉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血尸藤的嘶吼聲如同附骨之疽,緊隨其後。雅玲回頭望去,只見那些暗紅藤蔓在沼澤中不斷伸展,尖端的吸盤閃爍著妖異的紅光,仿佛無數只窺視的眼楮。她的仙鏡光芒愈發黯淡,鏡緣甚至泛起了細微的裂痕——剛才為抵擋藤蔓突襲,她強行催動了鏡中仙力。
“堅持住!”肖飛察覺到她的踉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掌心的靈玉散發著微弱的暖意,順著相握之處傳入雅玲體內,讓她幾乎枯竭的靈力恢復了些許。“你看前面!”
雅玲順著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見瘴氣深處隱約浮現出一片灰黑色的輪廓,那團引路鬼火正懸浮在輪廓上方,幽藍的光芒在瘴氣中明明滅滅,仿佛在招手示意。枯骨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歡呼“是石島!那是封印核心的聖石!”
最後的沖刺幾乎耗盡了所有人的力氣。當月飛的靴底踏上堅硬的岩石時,他甚至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雅玲癱坐在冰涼的石地上,大口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肖飛拄著劍,劍刃深深插入石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枯骨背靠著一塊巨石,獨眼中布滿血絲,骨刀上的血污正順著刀刃滴落在岩石上,暈開暗紅色的痕跡。
身後的血尸藤在石島邊緣瘋狂扭動,卻始終無法越過那道無形的界限。藤蔓尖端不斷撞擊著透明的屏障,發出沉悶的響聲,像是有無數人在拍打看不見的牆壁。
“這石島……”月飛緩過氣來,目光掃過腳下的岩石。這些岩石呈現出深沉的墨色,表面布滿細密的紋路,在鬼火的映照下泛著微光。他伸手觸摸,只覺岩石冰涼刺骨,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微弱的震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石下搏動。
雅玲的目光被石島中央的一塊巨石吸引。那石頭比周圍的岩石高出數尺,表面布滿了風化的刻痕,隱約能看出是某種圖案。“那里好像有壁畫。”
四人休息片刻後,朝著巨石走去。越靠近巨石,周圍的瘴氣便越稀薄,甚至能聞到一種類似檀香的清苦氣息。當他們站在巨石前時,終于看清了壁畫的全貌——那是一幅橫跨整面石牆的巨畫,左側描繪著身披金甲的神將,手持長戟刺穿一頭三首魔物的胸膛;右側則刻著無數蜷縮的人影,他們被灰色霧氣包裹,伸出枯瘦的手臂,似乎在哀求著什麼。
“這是……”肖飛的手指拂過壁畫上的符號,那些扭曲的線條像是某種文字,又像是流動的霧氣,“這些符號和萬骨窟外的血符有些相似。”
枯骨突然發出一聲低呼,獨眼中迸發出震驚的光芒。他踉蹌著撲到壁畫前,枯瘦的手指顫抖地撫摸著那些符號,指甲幾乎要嵌進岩石的縫隙里。“是上古魔族文!這是我們魔族失傳的聖文!”
“上面寫了什麼?”雅玲湊近細看,只見那些符號排列有序,像是某種敘事詩。
枯骨的手指在符號上緩緩移動,口中念念有詞。過了許久,他才轉過身,聲音因激動而沙啞“這上面記載著無回沼的來歷……上古時期,一位名為‘玄真’的大神在此封印了一頭吞噬生靈的魔物‘蝕心’。大神以自身仙骨為基,輔以萬道符咒,將魔物鎮壓在沼底。這些瘴氣是封印的力量所化,能侵蝕一切靠近的邪祟……”
他指向壁畫中那些被霧氣包裹的人影“這些是被魔物吞噬的生靈殘魂。大神憐憫它們,便以仙力護住其靈識,化為引路鬼火。但……”枯骨的聲音低沉下來,“鬼火既存著生前的執念,也受著魔物殘念的影響。它們指引方向,既是想引外人打破封印救它們出去,也是魔物在尋找解封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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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飛突然想起什麼“那我們跟著鬼火走,豈不是……”
“是險中求勝。”枯骨打斷他,獨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鬼火的指引半真半假,但若非它們避開了最濃的瘴氣區,我們根本走不到這里。”他指向壁畫右下角的圖案,那里刻著一輪圓月,月下有一道懸浮的門戶,“離開的方法在這里——當月升至中天,石島中央會出現通途,但只有心懷善念者能通過。”
“善念?”雅玲蹙眉,“這如何判定?”
枯骨搖頭“聖文沒有細說。或許是封印本身的意志,或許是……那些鬼火在判斷。”他看向石島邊緣仍在扭動的血尸藤,“這些藤蔓本是普通植物,被魔物濁氣侵染才化為邪物。聖石的力量能淨化邪祟,所以它們無法靠近。”
夜幕在等待中緩緩降臨。沼澤中的瘴氣變得愈發濃稠,仿佛化身為實質的墨汁。石島邊緣的血尸藤不知何時已經退去,只剩下滿地暗紅的汁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遠處的沼澤深處傳來隱約的嘶吼,像是某種巨獸在沉睡中翻身。
月飛靠著巨石閉目養神,長劍橫放在膝上。他能听到肖飛在低聲修復雅玲的仙鏡,靈玉與仙鏡相觸,發出細碎的嗡鳴;能聞到枯骨身上傳來的淡淡藥草味——這位老魔正在用隨身攜帶的草藥處理手臂上被藤蔓劃傷的傷口。
“長老,”雅玲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您當年為了尋幽心草闖沼澤,也是跟著鬼火走的嗎?”
枯骨的動作頓了頓,獨眼中浮現出悠遠的神色“那時族中最年幼的崽得了腐心癥,全身皮膚潰爛,只有幽心草能治。我揣著半塊族中聖石,在沼澤里走了七天七夜。”他輕笑一聲,笑聲里帶著苦澀,“那些鬼火比現在更凶,總把我往泥潭里引。若不是聖石護著心脈,恐怕早就成了沼澤的養料。”
“那您找到幽心草了?”
“找到了。”枯骨的聲音柔和下來,“在一處白骨堆里,那草從骷髏的眼眶里長出來,開著藍色的小花。”他撫摸著骨刀上的刻痕,“那崽現在是族里的勇士,比我當年勇猛多了。”
肖飛突然“咦”了一聲,指著石島中央“你們看!”
只見月光穿過瘴氣,在石島中央匯聚成一束銀白色的光柱。光柱之中,無數光點如同螢火蟲般飛舞,漸漸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門戶。門戶邊緣流淌著柔和的金光,與周圍的幽藍鬼火形成鮮明對比。
“是出口!”雅玲站起身,仙鏡在她掌心重新煥發出光芒,雖然不及先前明亮,卻已足夠照亮前路。
月飛握住劍柄,率先走向門戶。當他的身影觸踫到那道光幕時,沒有預想中的阻礙,只有一陣溫暖的感覺包裹全身,仿佛浸泡在春日的溪水中。他回頭示意“安全。”
肖飛扶著雅玲緊隨其後。穿過門戶的瞬間,雅玲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掃過全身,像是在審視什麼。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胸前的同心結,那是臨行前母親給她的護身符,此刻正散發著微弱的暖意。
最後只剩下枯骨。他站在門戶前,獨眼中充滿猶豫。石島邊緣的風卷起他破舊的衣袍,露出胸口縱橫交錯的傷疤——那是當年為保護族人,與入侵的惡鬼戰斗留下的印記。他低頭看著自己布滿老繭的手,這雙手曾揮刀斬殺過無數敵人,也曾為受傷的幼崽包扎傷口。
“長老?”雅玲在門後輕聲呼喚,聲音帶著擔憂。
枯骨深吸一口氣,邁出了腳步。他做好了被光幕彈回的準備,甚至做好了被淨化之力灼傷的準備——畢竟他是魔族,體內流淌著與聖石之力相悖的魔氣。
但預想中的痛苦並未到來。溫暖的光芒包裹著他,那些潛藏在骨縫中的瘴氣被一一剝離,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他甚至能感覺到,那道審視的力量在觸及他心口處時,停頓了片刻——那里藏著一枚小小的獸牙,是當年那個被他救下的幼崽送的謝禮。
當枯骨的腳踏上門戶另一端的土地時,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那些因常年握刀而磨出的厚繭依然存在,但掌心卻泛著淡淡的光澤,連指甲縫里的污垢都被洗淨了。
“看來沼澤的意志,比我們想象中更公正。”肖飛的聲音帶著笑意。
眾人回頭望去,那道門戶正在逐漸消散,石島的輪廓重新隱入濃稠的瘴氣中,仿佛從未存在過。引路鬼火不知何時已經熄滅,只剩下漫天星輝灑在沼澤上,為那片吞噬生靈的絕地鍍上了一層虛幻的銀輝。
“接下來……”月飛的目光投向遠方。越過沼澤邊緣的矮樹叢,可以看到地平線上隱約浮現出黑色的山巒,那些山巒的輪廓如同巨獸的脊背,在夜色中沉默蟄伏。
“萬骨窟就在那片黑脊山深處。”枯骨指向山巒的方向,獨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那里的噬魂陣,比血尸藤凶險百倍。”
雅玲握緊了修復好的仙鏡,鏡面映照出她堅定的眼神“不管有多少凶險,我們都得去。”她看向肖飛掌心的靈玉,“至少我們知道了,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肖飛點頭,將靈玉揣回懷中“聖石能辨別善惡,那噬魂陣想必也能被誠心破之。”
枯骨突然笑了,笑聲嘶啞卻爽朗。他舉起骨刀,對著黑脊山的方向比劃了一下“老夫活了三百歲,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和仙門修士並肩。但今日這無回沼一行,讓我明白一件事——”他頓了頓,獨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不管是人是魔,心若存善,便無懼前路。”
月飛的長劍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銀弧,劍氣直刺蒼穹“那便讓我們,以善心為刃,破盡世間邪祟。”
四人相視一笑,轉身朝著黑脊山的方向走去。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仿佛從未有過種族的界限。前方的路籠罩在夜色中,但每個人的心中都燃著一盞燈,那是比引路鬼火更明亮的光——那是對信念的堅守,對善意的篤信,更是對五界安寧的執著。
沼澤在身後漸漸遠去,只剩下瘴氣在夜色中翻滾,守護著被封印的秘密。而新的征途,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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