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夜三重試煉與暗藏的機鋒
一、昆侖夜凜,法旨初臨
昆侖山巔的晚風裹挾著千年積雪的清冽,吹動太白宮檐角的銅鈴,叮咚聲在空蕩的仙殿外回蕩。月飛的斬邪劍鞘蹭過白玉階,發出細微的金石之響,他下意識按了按劍柄——三日前太白仙君傳下法旨時,那道金光穿透雲層的威嚴,此刻仍在指尖殘留著灼燙的余溫。
“再過兩個時辰便是子時。”雅玲的聲音打破沉寂,她懷中的淨塵靈玉突然泛起微光,映得她袖口繡的流雲紋忽明忽暗,“仙君說‘以現有法寶布防’,可斬邪劍需引地脈,靈玉需借月華,破幻仙鏡……”
“破幻仙鏡需承星光。”肖飛接話時,鏡面恰好掠過一片雲影。他抬手調整鏡身角度,古銅鏡緣的饕餮紋在月光下流轉成液態般的光澤,“方才我試過,雲台正上方的星軌是‘天璣引魔線’,若仙官虛影從東南巽位攻來,鏡光折射角可能偏差三寸。”
月飛皺眉望向雲台邊緣的八卦刻痕。三日前領旨時,太白仙君只說“鎮壓上古心魔”,卻未提及心魔封印處竟位于魔域與仙域的裂隙地帶。他曾在《昆侖志》殘卷里見過記載裂隙處魔氣與仙氣交織,能扭曲法寶靈力,當年天璣真人便是在此處因法寶失控而道隕。
“別多想。”雅玲忽然將靈玉貼向月飛掌心,溫潤的靈力順著他腕間劍脈游走,“你引地脈時若覺得靈力滯澀,就捏碎我給你的‘通脈符’。”她指尖的符紙泛著朱砂微光,那是她用百年靈犀草熬制的秘藥所繪,此刻卻被月飛輕輕推開。
“我的劍不會失控。”他的聲音低沉,目光掃過肖飛鏡中映出的星圖,“但肖飛說得對,巽位是陣眼薄弱點。若雷炎仙君的震雷箭從那里突破——”
話音未落,雲台四周突然騰起十道流光。十位仙官虛影凝立于八卦方位,為首的雷炎仙君赤色仙袍鼓蕩如火焰,手中長弓拉出的雷弧 啪作響;祿存星君搖著玉骨折扇,扇面開合間泄露出幾縷極淡的、屬于“听風葉”的符文波動——月飛瞳孔驟縮,他曾在緝拿魔界細作時見過類似氣息。
二、劍築萬岳,玉淨塵囂
“月飛,護陣!”雅玲的靈玉突然爆發出強光,十二道月華光帶從玉身射出,精準纏繞住雲台十二根蟠龍柱。這是她今早剛從瑤池借的“流輝鎖”,專為克制心魔散逸的怨念。
斬邪劍出鞘的剎那,月飛足尖猛地跺向雲台“艮”位。銀白劍光如匹練橫空,並非直劃圓周,而是先在東北方畫出三道重疊的劍弧——那是他昨夜從太白仙君賜的《困魔陣圖》中悟的“疊岳式”。光軌落地的瞬間,青藍色護陣拔地而起,陣紋里竟浮出九座微型山岳虛影,正是昆侖山九峰的地脈投影。
“好個萬岳鎮邪陣!”雲層中傳來太白仙君的贊嘆,卻帶著一絲刻意壓制的威嚴,“但地脈引動過急,巽位山岳虛影缺了一角!”
月飛心頭一緊,果然見東南方的陣紋黯淡下去。就在此時,雅玲的靈玉已懸至陣眼上方,柔和白光如春雨滲入紋路“心魔殘念會附著陣基,就像苔蘚腐蝕石壁。”她指尖掐訣的速度快如飛蝶,靈玉灑下的光點竟在巽位聚成一片月輪,恰好補上缺角,“淨塵靈玉的‘月華洗’,能臨時固化地脈靈力。”
肖飛的破幻仙鏡突然劇烈震顫。鏡面上十道攻擊光軌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交織,雷炎仙君的震雷箭軌跡尤其霸道,赤紅光軌上還纏繞著無數細小電弧,如同毒蛇吐信。更讓他心驚的是祿存星君的扇影——那看似隨意的開合間,竟有一縷黑氣順著扇骨縫隙滲出,直逼陣底的靈玉光脈。
“雅玲,西側!”肖飛鏡光急轉,鏡中清晰映出黑氣化作的竊听符,“祿存的扇子在干擾靈玉的淨化頻率!”
雅玲手腕一翻,靈玉突然爆出刺目白光。那是她壓箱底的“玉碎式”,不惜耗損百年靈力也要強行淨化邪祟。黑氣在白光中發出滋滋聲響,化作無數火星濺向肖飛鏡面,卻被鏡光凝成的光盾盡數彈開。
“干得漂亮!”雲層中的聲音帶著笑意,卻突然話鋒一轉,“但雷炎的箭,已到陣前。”
三、鏡轉星移,機鋒暗藏
震雷箭破空的尖嘯撕裂夜空。月飛的萬岳陣紋劇烈波動,巽位的月輪虛影被箭風刮得支離破碎,青藍色光壁上赫然出現蛛網般的裂痕。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斬邪劍上,劍身上古篆“斬邪”二字瞬間燃起金焰,硬生生將光壁裂痕焊合。
“來不及了!”肖飛的鏡光突然暴漲三倍。他昨夜在藏經閣查到,破幻仙鏡的“星軌折射”需以自身靈脈為引,稍有不慎便會經脈逆行。但此刻鏡中雷炎箭的軌跡已鎖定陣眼,他深吸一口氣,鏡緣的饕餮紋突然張開巨口,吞入漫天星輝。
“肖飛,不可!”雅玲的靈玉因急掠而劃出殘影,卻被祿存星君突然甩出的“迷心葉”攔住。那葉片化作粉色煙霧,竟讓她瞬間想起三百年前在凡間迷路時的惶恐——這是心魔最擅長的情緒操控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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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飛的劍勢也為之一滯。他看見肖飛額頭暴起青筋,鏡光如彎月般折射而出,精準打在震雷箭尾羽的“雷耀穴”上。那支蘊含狂暴力量的箭矢竟詭異地拐了個彎,帶著雷霆余威射向祿存星君!
“噗——”
箭矢釘入白玉牆的聲響格外清晰。月飛瞳孔劇震箭尾震顫間,竟將一片附著在牆面上的鎏金葉片釘穿。那葉片邊緣的符文正是“听風葉”的標志,而葉片背面,用魔紋刻著三個小字“心魔引”。
十位仙官虛影瞬間消散。太白仙君拄著拐杖從殿內走出,白須下的嘴角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贊許。他走到听風葉前,指尖拂過箭桿殘留的雷耀“雷炎的箭是試你們的防御極限,祿存的葉是試你們的洞察敏銳。”
肖飛突然咳出一口血,鏡光暗淡下去“仙君……這听風葉上的魔紋……”
“是心魔用來標記內應的印記。”太白仙君彈指擊碎葉片,碎光中竟飄出幾縷黑氣,“三日前我傳法旨時,已料到心魔會安插細作。方才雅玲淨化的黑氣,肖飛鏡中映出的魔紋,月飛劍上焊合的裂痕——”他目光掃過三人,“都是心魔透過細作布下的試探。”
月飛猛地握緊劍柄“所以巽位的地脈波動,也是細作干擾?”
“不錯。”太白仙君指向雲台八卦刻痕,“方才你們布防時,‘巽’位的蟠龍柱被人動了手腳,地脈引動才會受阻。”他頓了頓,看向肖飛,“但你用鏡光折射箭矢時,不僅釘住了听風葉,更震碎了蟠龍柱里的‘鎖脈釘’——那是心魔細作的最後手段。”
雅玲輕撫靈玉,玉身竟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血腥味“難怪我淨化時覺得靈力受阻,原來細作藏在……”
“藏在十位仙官虛影里。”太白仙君嘆了口氣,“心魔最擅長附體重生,那祿存星君的虛影,本就是被心魔殘念污染的一縷分魂。”他抬手召出三枚玉簡,“這是你們此行的真正使命不僅要鎮壓心魔本體,更要找出潛伏在仙官中的內鬼。”
四、星垂昆侖,劍指前路
夜風吹散最後一絲魔氣,昆侖山頂的星辰亮得驚人。月飛接過玉簡時,指尖觸到玉簡深處的劍紋——那是太白仙君用自身仙力刻的“破魔劍訣”殘篇。雅玲的玉簡透著溫潤暖意,里面藏著瑤池聖母親繪的“淨魔陣圖”,而肖飛的玉簡最奇特,鏡面般的表面竟能映出三人的靈脈虛影。
“法寶是死物,人心是活棋。”太白仙君的聲音在星空中回蕩,“月飛的劍能斬邪,卻需守住本心不被劍意反噬;雅玲的玉能淨化,卻要當心淨化他人時先污了自身;肖飛的鏡能破幻,更要記住鏡中所見未必是全部真相。”
肖飛摩挲著鏡緣,方才引動星軌折射時震傷的經脈仍在隱隱作痛。他忽然想起鏡中映出的听風葉背面,除了“心魔引”,似乎還有另一個模糊的印記——像一朵即將綻放的黑色蓮花。
“仙君,”月飛突然開口,“三日後出發時,是否要通知其他仙官?”
太白仙君沉默片刻,拐杖輕點地面,雲台突然浮現出復雜的星圖“你們看這‘天璣引魔線’,今夜子時後便會與魔域裂隙連成一線。屆時心魔力量最強,也是內鬼最可能動手的時機。”他指向星圖中央的黑點,“我已命人在裂隙處布下‘鎖魂陣’,但啟動陣眼需要……”
“需要我們三人的法寶共鳴。”雅玲接口道,靈玉突然與月飛的斬邪劍、肖飛的破幻仙鏡同時輕顫,“方才試煉時,三件法寶似乎產生了某種聯系。”
太白仙君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不錯。三件法寶本是上古降魔套裝的殘件,斬邪劍主殺,淨塵靈玉主守,破幻仙鏡主謀。唯有三人同心,方能發揮真正威力。”他揮袖撤去星圖,“時辰不早了,去準備吧。記住,前路不僅有刀光劍影,更有人心叵測。”
月飛三人躬身行禮,轉身時卻見雲台邊緣不知何時落了片黑色花瓣。肖飛瞳孔驟縮——那正是他鏡中所見的蓮花印記!他猛地回頭,卻見太白仙君的背影已消失在殿門後,唯有銅鈴在夜風中叮咚作響,仿佛在訴說著某個被歲月掩埋的秘密。
“走吧。”月飛將斬邪劍插入劍鞘,劍身在星光下泛著冷冽的光,“無論內鬼是誰,心魔在哪,我們的劍、玉、鏡,都會給出答案。”
雅玲將靈玉貼在心口,感受著玉中傳來的、屬于太白仙君的溫和靈力——那是方才試煉時,仙君暗中渡給她修復經脈的仙力。肖飛握緊破幻仙鏡,鏡中此刻空無一物,卻仿佛映照著三日後的征途雲霧繚繞的魔域邊界,裂隙中翻涌的黑色心魔,以及……隱藏在仙官隊伍里的、那朵即將綻放的黑色蓮花。
昆侖山的夜依舊寒冷,但三人衣袂間的劍意、玉光與鏡影,已在星光下凝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光軌。他們知道,出發前夜的試煉只是開始,真正的戰斗,將在三日後的魔域邊界,伴隨著天璣星的隕落,正式拉開帷幕。而那暗藏的機鋒,或許才是決定這場仙魔之戰走向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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