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封印之地的暗涌
殘陽如血,潑灑在雲霧繚繞的不周山巔。肖飛一行人踏著碎石,掌心的五種仙石——赤焰石、凝冰玉、青木髓、流金砂、厚土晶——正透過獸皮袋散發出灼熱與冰涼交織的靈力,仿佛在呼應山腹深處那道撕裂天地的封印裂痕。獸皮袋被靈力灼得微微發燙,肖飛下意識攥緊袋口,指腹觸到赤焰石的稜角,那股滾燙的力量幾乎要沖破束縛。
“終于回來了。”雅玲拂開鬢角被汗水黏住的碎發,額角的汗珠在仙石微光下晶瑩剔透,順著下頜滴落在染血的衣襟上。她望著山腹那道深不見底的裂縫,裂痕邊緣翻卷著漆黑的魔氣,“當年先祖布下的封印已裂了三道,若不及時用仙石修補……暗影界的邪祟一旦傾巢而出,五界都要遭殃。”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劇烈震顫,一道漆黑的爪痕猛地從眾人腳邊破土而出,鋒利的指爪掀飛數塊磨盤大的巨石。碎石如雨落下,月飛揮劍劈碎近身的石塊,劍身映出遠處天際翻涌的黑雲——數十道裹挾著腐臭氣息的身影撕裂雲層,為首的邪祟頭領“影煞”手持骨鞭,猩紅的瞳孔死死鎖定肖飛腰間的獸皮袋,骨鞭末端的怨靈頭顱發出 怪笑。
“小娃娃們,跑了這麼久,累了吧?”影煞的聲音如同指甲刮過石板,“把仙石交出來,本座便饒你們全尸,不然就等著魂飛魄散吧!”他身後的邪祟群發出陣陣嘶嚎,腐肉脫落的手臂在空中揮舞,黑色血滴濺落在岩石上,竟冒出滋滋的青煙。
第二節︰雙線作戰的危局
影煞的骨鞭帶著破空銳響抽向肖飛,鞭身纏繞的怨靈爆發出刺耳尖叫。肖飛側身旋劍格擋,“當”的一聲脆響震得他手臂發麻,虎口瞬間滲出鮮血。與此同時,十余名邪祟化作黑煙,順著封印裂隙的縫隙滲透進去,試圖干擾修復儀式——它們尖利的指爪刮擦著封印石,石粉簌簌落下,裂縫中滲出的黑氣愈發濃郁。
“月飛!守住左翼,別讓它們靠近裂隙!雅玲,準備引動仙石靈力,快!”肖飛大吼著踢開一具撲來的邪祟尸身,仙劍“流光”在手中劃出青色劍幕,劍氣所及之處,邪祟的身軀如紙般被割裂。雅玲應聲盤膝坐于封印核心,雙手結出繁復的印訣,五種仙石從獸皮袋中懸浮而起,在她身前組成五角陣法︰
赤焰石燃起九朵赤色火蓮,花瓣邊緣跳動著焚盡萬物的靈火;
凝冰玉凝結出冰藍色護盾,表面流轉的寒氣讓周圍空氣都結了霜;
青木髓抽出翠綠藤蔓,藤蔓上綻放的金色花苞散發出生命靈力;
流金砂化作萬道金線,如織女的梭子般穿梭飛舞;
厚土晶沉為墨色基石,表面浮現出古老的山川紋路。
然而邪祟攻勢如潮水般涌來。一只利爪穿透月飛的玄鐵肩甲,尖銳的指甲擦過鎖骨,鮮血瞬間染紅半邊衣襟。他悶哼一聲,反手將朱砂符篆按在邪祟眉心,符篆爆發出刺目金光,邪祟在金光中化作飛灰,卻又有三只邪祟趁機撲向他的破綻。另一側,影煞的骨鞭卷碎了雅玲凝聚的冰盾,腐臭的黑氣如毒蛇般竄向她面門,那股腥甜的惡臭讓她幾欲作嘔。
肖飛瞳孔驟縮,猛地擲出流光劍,劍身在空中劃出青色弧線,精準釘住影煞持鞭的手腕。影煞痛吼一聲,骨鞭落地,卻在瞬間化作萬千黑蝶撲向肖飛。肖飛瞬移到雅玲身前,用背部擋下黑氣,護體仙光“滋啦”作響,後背瞬間灼出三道焦黑的爪痕,皮肉翻卷處滲出黑色毒血。
“肖飛!”雅玲驚呼,指尖的靈力因分神而紊亂,剛用流金砂縫合的裂隙再次崩開寸許,漆黑的魔氣如噴泉般涌出,險些將懸浮的仙石吞噬。影煞獰笑著拾起骨鞭,鞭梢卷起碎石砸向仙石陣法︰“哈哈哈哈!只要破壞仙石共鳴,這封印就永遠修不好!五界終將淪為暗影界的養料!”
第三節︰血祭仙石的抉擇
千鈞一發之際,肖飛咬破舌尖,猛地噴出一口精血。赤紅的血液滴落在懸浮的赤焰石上,石頭驟然爆發出刺眼紅光,如同被點燃的太陽。其余四塊仙石隨之共鳴,五色光芒交織成網,形成一道護罩將雅玲和封印核心籠罩其中,所有撲來的邪祟都被震退數丈,撞在山壁上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響。
“先祖古籍上說過……”肖飛抹去嘴角血跡,聲音因劇痛而顫抖,“仙石需以守護者之血為引,才能激發終極力量。雅玲,看著我的靈力波動,跟著我的節奏,把仙石嵌入裂隙!”他雙手結出最後一道印訣,眉心的仙紋亮起,體內靈力如開閘的洪水般涌入仙石。
雅玲含淚點頭,淚眼模糊中,她看到肖飛後背的傷口在黑氣侵蝕下不斷擴大,皮膚已泛起詭異的青黑色。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哽咽,雙手引導仙石飛向封印裂隙︰赤焰石填補最深處的裂痕,凝冰玉覆蓋其上凍結魔氣,青木髓的藤蔓深入石縫生根,流金砂的金線如縫紉機般穿梭縫合,最後一塊厚土晶則化作石漿,填補所有細微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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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仙石即將完全嵌入之際,影煞突然掙脫流光劍的束縛,骨鞭裹挾著萬千邪祟怨靈,如黑色巨龍般撲向仙石陣法。“不——!”月飛嘶吼著撲上前,用身體死死纏住影煞的腰腹,他後背的傷口還在涌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肖飛!別管我,快走!”
“月飛!”肖飛目眥欲裂,眼睜睜看著骨鞭貫穿月飛的胸膛。那根由萬千怨靈骨節組成的鞭子,此刻正從月飛左胸穿出,尖端滴落的黑血腐蝕著地面,冒起陣陣白煙。月飛的鮮血濺在封印石上,竟與肖飛的精血產生奇異共鳴,兩道血跡瞬間亮起金光,如脈絡般蔓延至整個封印。
“快……修復封印……”月飛用盡最後力氣擠出笑容,牙齒間溢出血沫,“我們……說好要守護五界的……”他的身體化作點點熒光,如流螢般融入仙石爆發的光芒中。雅玲尖叫著將最後一塊厚土晶嵌入裂隙,五種仙石轟然爆發出萬丈霞光,那光芒中夾雜著月飛的血色金紋,如潮水般涌入裂痕,石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發出“ 嚓 嚓”的聲響,裂縫中滲出的黑氣被徹底吞噬,天空中翻涌的雷雲也隨之消散,露出澄明的暮色。
第四節︰塵埃落定的余音
影煞在仙石光芒中發出淒厲慘叫,身軀寸寸碎裂成黑煙,連怨靈骨鞭也化作齏粉。殘余的邪祟失去頭領,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瞬間化作飛灰消散在山風中。不周山巔恢復寂靜,只剩下風吹過石縫的嗚咽,以及遠處雲海翻涌的低沉轟鳴。
肖飛顫抖著抱起月飛逐漸冰冷的身體,少年的眼楮還微微睜著,嘴角殘留著未散去的笑意。雅玲跪在一旁,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滴在月飛染血的衣襟上,暈開深色的水痕。五種仙石完成使命後,化作五顆黯淡無光的石子落回地面,失去了往日的靈韻,如同普通的鵝卵石。
“他用命換了封印……”雅玲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可古籍里沒說,血祭會……會讓守護者魂飛魄散……”她撿起一顆黯淡的青木髓,石頭觸手冰冷,再無半分生機。
“別說了。”肖飛輕輕合上月飛的雙眼,指腹觸到少年眼瞼上的血痂,喉頭一陣哽咽。他望向修復如初的封印石,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月飛精血形成的金色紋路,在暮色中若隱若現,“邪祟雖滅,但暗影界的裂縫還在。我們得找到復活月飛的方法,還有……”他彎腰撿起一顆黯淡的赤焰石,石頭在掌心沉甸甸的,“仙石失去靈力,若再有危機,我們拿什麼守護五界?”
山風卷起三人的衣袂,月飛的斗篷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他還站在那里。遠處雲海翻涌得愈發劇烈,墨色的雲層中隱約透出暗紅光芒,似有新的風暴在醞釀。肖飛將月飛的身體背在背上,用布條緊緊固定住,對雅玲道︰“先回宗門。月飛的仇,我們要報;五界的安危,我們要守。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的犧牲白費。”
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肖飛的腳印深深嵌進血色的泥土里,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回響。修復的封印在身後閃爍著微弱的白光,卻映不出他們眼中未散的陰霾——這場勝利的代價太過沉重,少年的熱血染紅了不周山巔,而真正的戰爭,或許才剛剛掀開序幕。他們不知道前方等待的是復活的希望,還是更洶涌的黑暗,但他們知道,必須走下去,為了月飛,為了五界,也為了那個再也回不來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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