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沼迷蹤
肖飛的指尖剛觸到石門上第三個符文的邊緣，地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雅玲腰間的玉墜泛起紅光，她警覺地後退半步，卻見腳邊的青石板正以蛛網般的紋路龜裂。月飛手中仙劍出鞘三寸，金屬寒光映出他瞳孔里迅速擴大的裂痕——整座地面正在下沉。
“小心！”肖飛的喝聲被碎裂聲吞沒。雅玲腰間的靈力護盾剛撐起半尺，腳下的地面便如崩塌的雪山般碎成齏粉。眾人在失重感中墜落，月飛揮劍劈向岩壁，卻只削下幾片火星。肖飛迅速掐訣，掌心浮現出金色咒印，一道透明氣牆在眾人下方展開，緩沖了下墜的沖擊力。
“都抓緊！”肖飛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他能感覺到氣牆正在急速消耗靈力。雅玲抓住月飛拋來的繩索，將最後一名仙友拉到氣牆中央時，鼻尖突然鑽進一股腐臭氣息。下方黑暗中浮現出詭異的熒光，那是一片翻滾著氣泡的毒沼，表面漂浮著骷髏與折斷的兵器，氣泡破裂時濺起的紫黑色液體，在石壁上腐蝕出滋滋白煙。
“是噬靈毒沼。”墨塵的聲音罕見地帶著顫音，“觸之即腐，無藥可解。”他袖中飛出三枚黑色符文，在毒沼上方凝成浮橋狀，“快跟緊！”月飛率先踏上符文橋，仙劍橫揮劈開一團撲來的綠色瘴氣，卻見劍刃上瞬間泛起黑色銹跡。
肖飛護著雅玲走在最後，忽然瞥見毒沼深處有暗紅色光點閃爍。那些光點正緩緩上浮，逐漸勾勒出巨大的輪廓——是某種潛伏在沼底的生物，甲殼上布滿孔洞，每條觸須都纏繞著白骨。雅玲的淨化術剛擊中那生物，卻見它突然膨脹，噴出大量紫霧。
“屏息！”肖飛猛地將雅玲按在符文橋上，自己則反手揮出一道劍芒。紫霧與劍芒相撞的瞬間，整個空間響起刺耳的尖嘯。墨塵的符文橋開始崩塌，月飛一把抓住險些墜落的仙友，卻感覺手臂傳來灼燒般的劇痛——不知何時濺上的毒霧，正透過護腕腐蝕皮膚。
雅玲指尖飛出數道流光，在毒沼表面凝成冰面。肖飛趁機將眾人推向冰面，自己卻因靈力透支踉蹌半步。那生物的觸須突然卷住他腳踝，腐臭氣息撲面而來的剎那，肖飛腰間的黑色寶劍突然發燙，一道流光徑自刺入生物核心。
毒沼掀起巨大波瀾，眾人在冰面上滑行數丈，最終撞在布滿苔蘚的石壁上。雅玲連忙檢查月飛的傷勢，卻發現他手臂上的灼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剛才那道劍光殘留的力量，竟帶著某種淨化屬性。
“看那邊。”墨塵突然指向石壁裂縫。微弱的光線下，眾人看到刻在石縫里的古老圖騰︰一只巨鳥餃著蛇形寶珠，下方是蜿蜒的河流。肖飛忽然想起仙界古籍中的記載，魔界神秘之地常有“守寶靈禽”的傳說，其形態與圖騰中的巨鳥極為相似。
“圖騰指引的方向，可能是聚靈妖珠的封印地。”雅玲撫摸著圖騰邊緣，指尖泛起微光，“但這里的靈氣流動很奇怪，像是被某種力量扭曲了。”她話音未落，冰面突然發出 嚓脆響，毒沼中的生物再次聚集，這次它們的目標，正是散發著靈力波動的雅玲。
月飛的仙劍已經崩了刃口，他隨手扯下腰間玉佩砸向最近的觸須，玉碎聲中竟震開一圈氣浪。肖飛趁機觀察毒沼流動規律，發現每次生物攻擊時，沼心都會出現短暫的漩渦。他迅速將靈力注入寶劍，劍身頓時亮起金色紋路，那是在魔界試煉中領悟的新招式。
“雅玲斬出。劍氣如利斧劈開毒沼，露出深處的石台，上面正懸浮著散發柔和光芒的聚靈妖珠。然而就在他伸手觸踫的剎那，整座空間突然劇烈震動，毒沼水位飛速上漲，那些生物竟在水面上搭成了一座血肉橋梁。
“拿著珠子先走！”墨塵突然將雅玲推向肖飛，自己則轉身拋出數十枚符文。黑色火焰在血肉橋梁上炸開，卻也暴露了他顫抖的指尖——剛才的戰斗，早已耗盡了他的魔力。肖飛咬牙接過妖珠，只見珠子表面突然映出眾人的倒影，竟有幾道黑影纏繞在墨塵身上。
“他......”雅玲的驚呼被毒霧嗆住。肖飛這才注意到，墨塵耳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咒印，那是魔界高層用來控制傀儡的印記。原來從進入神秘之地開始，墨塵就一直在隱瞞自己的真實狀態，剛才的援手，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
“你們以為......真能這麼容易拿到珠子？”墨塵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雙眼泛起血光，“妖王早就料到你們會來，這珠子......根本就是陷阱！”他話音未落，妖珠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肖飛只覺握珠的手傳來灼燒感，整個人被紅光托舉著飛向毒沼深處。
月飛揮劍砍斷纏來的觸須，卻見肖飛的身影在紅光中若隱若現。雅玲強忍著靈力反噬，將淨化術凝成光盾護住眾人，卻發現光盾外的毒霧正在凝結成鎖鏈形狀。更可怕的是，被斬斷的生物殘肢正在迅速再生，它們似乎對妖珠的力量異常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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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飛在紅光中掙扎，突然摸到妖珠表面有凹凸紋路。他想起在妖界王宮見過的星圖，那些紋路竟與二十八星宿的排列一致。當他按照星圖順序注入靈力時星圖光突然轉為溫和的青色，毒沼表面開始浮現出古老的符文，那些凶殘的生物接觸到符文光芒，竟紛紛退避。
“是封印解除的跡象！”雅玲驚呼出聲。只見肖飛手中的妖珠緩緩升起，在空中投射出巨大的靈陣，毒沼水位開始急速下降，露出底部的古老祭壇。祭壇中央凹陷處，正躺著一枚真正的聚靈妖珠，散發著純淨的草木氣息。
墨塵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終于明白自己被妖王利用了——真正的妖珠一直藏在祭壇深處，他們拿到的不過是誘餌。肖飛將偽珠擲向墨塵，後者下意識接住的瞬間，偽珠突然炸裂，咒印的力量反噬其身。墨塵在劇痛中蜷縮在地，耳後的印記逐漸消退，露出原本清澈的眼神。
“對不起......”他咳嗽著吐出黑血，“妖王用我妹妹的性命威脅......”雅玲搖頭示意他不必多言，指尖拂過他眉心，溫和的靈力驅散了殘余的魔氣。肖飛拿起真正的妖珠，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生命力，與偽珠的邪惡力量截然不同。
毒沼此時已退去大半，露出通往上層的石階。月飛扶著墨塵走在最前，肖飛則斷後觀察四周。當眾人踏上第一級石階時，牆壁突然裂開，露出滿是符文的通道——那正是圖騰中巨鳥指引的方向。雅玲將妖珠貼近符文，通道頓時亮起熒光，顯現出“心無雜念，方得始終”的古妖文。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考驗。”肖飛握緊寶劍，感受著劍中與妖珠呼應的力量。他忽然明白，無論是魔界的背叛還是妖界的陷阱，都是對他們信念的試煉。當眾人穿過通道的剎那，外界的陽光傾瀉而入，妖珠的光芒與寶劍的流光交相輝映，在天際劃出一道希望的虹光。
而在他們身後，毒沼逐漸恢復平靜，那些被淨化的生物蜷縮成幼體形態，竟像是某種溫順的 aatic creatures。雅玲輕嘆一聲，或許在五界失衡前，這些生靈也有著自己的生存法則。肖飛將妖珠收入乾坤袋，目光望向遠方——下一站，又會是怎樣的挑戰？
風掠過眾人沾滿毒沼污漬的衣襟，帶著草木清香。月飛甩了甩劍柄上的腐液，咧嘴一笑︰“至少現在，咱們又多了張底牌。”墨塵低頭看著自己恢復正常的手掌，眼中閃過堅定︰“如果你們不嫌棄，我想......彌補我的過錯。”
肖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遠處的山巒間，隱約傳來妖獸的低鳴，卻不再充滿敵意。雅玲望著手中的淨化符紙，突然想起在迷陣中看到的幻象——原來最可怕的敵人，從來不是外界的危險，而是內心的動搖。
聚靈妖珠在袋中輕輕震動，仿佛在呼應她的心境。肖飛取出地圖，指尖劃過妖界與下一個目的地的交界線——那里被雲霧籠罩，標注著“靈界殘域”。沒有人知道靈界為何崩潰，但眾人心中都清楚，五界平衡的關鍵，或許就藏在那片廢墟之中。
“走吧。”肖飛抬頭望向天空，雲層正在散開，“下一站，靈界。”
眾人相視一笑，帶著疲憊與堅定，踏上了新的征程。毒沼的惡臭漸漸被山風驅散，唯有手中的法寶與心中的信念，在陽光下閃爍著不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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