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怪物在前不停的踩踩踩、吃吃吃,阮朔和張海客兩人竟然連一只活的尸鱉王都沒見到。
一路走來非常順利。
順著台階往下,兩人走到了地下深處的祭台邊,阮朔將手電直接丟給了張海客。
“你在這里隨便逛,我有事要做。”
說著,又將自己背著的背包卸下,用同樣的方式丟在了張海客的腳邊。
整個人微微側身,避開張海客,徑直就往一個方向邁步而去。
神態自然,氣質自信。
走到一半,阮朔回過頭,白色的碎發在精致漂亮的眉弓掃過,顏色幽深的紫色眼眸直視著張海客。
明明嘴角向上彎著,眉眼含笑,語氣卻戲謔冰冷︰“別把自己玩死了,不然我只能用你的尸體搜尋記憶,獲悉我想知道的一切。”
“那很麻煩的。”
把話說完,阮朔轉過身,收起了有些虛假的淺笑表情。
抬手,將小指放在唇上壓著,吹了一段尖銳明快的哨聲。
似乎是在召喚著某物。
張海客握著手電,低頭看了看腳邊的裝備,又抬頭看了看已經走遠的阮朔。
實在是搞不懂阮朔想干什麼。
這意思是……不讓自己跟著了?
撓撓頭,張海客覺得自己活的這一百年人生還是太短了。
他就沒見過阮朔這樣古怪、情緒陰晴不定的人。
不過,既然阮朔並不打算讓自己繼續跟著,那自己就在原地休息一會,若是可以,還能等到吳邪和阿寧趕來。
想著,張海客走到一處類似祭台模樣的建築旁。
打開手電,照亮了一圈。
祭台是個很常見的圓形,邊緣有一圈已經燒毀的木架。
這些木架的殘骸上還殘留著非常清晰的木頭灼燒味道,經久未散。
看起來就是這兩天燒毀的。
張海客走近,蹲下身,撿起了一塊焦黑的木頭碎片,放在手里仔細看了看。
這些木牌被燒毀之前似乎出現了……裂痕?
張海客起了好奇心。
無論是早就消失在歷史中的西王母古國,還是有關張家南遷一脈的各種巫蠱秘法,對他們這些外人來說都十分的新奇。
眼前這些顯然是被廢棄的道具,或許曾經很重要,但現在已經和水道中積澱的那些垃圾無異。
取之、觀之,並無不可。
這麼想著,張海客又在地上撿了幾塊焦黑的木牌放在手里拍了拍。
手電的光芒燦白明亮,這焦黑的木牌被照的很清晰,漸漸的,張海客覺察出不對勁來。
雖然很模糊,且大部分木牌是先碎裂、再被灼燒,但許多塊放在眼前一並來看,還是可以發現。
這些木牌上刻的都是兩個字或者三個字。
且開頭第一個字都是——張。
難不成,每一塊木牌隨對應的,都是一個張家人?
張海客皺起了眉頭,仔細思考著,張家各支各脈究竟有沒有過這麼大範圍的集體立牌。
思來想去,張海客都不得答案。
“南遷一脈好像從本家分出去後就一直處于神秘未知的狀態,若這些是張家南遷一脈之人的命牌,倒也說得過去。”
張海客放下手中的木牌,“但是,為什麼全都在近期碎裂、燒毀?”
身為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張海客深知,能這麼被密集排列,掛在祭台周圍的木牌都十分重要。
這幾乎是可以被視作和性命等同意義的重要之物。
眼下這些木牌碎裂、焚毀,所代表的必定是木牌上那些姓名對應的人都出現了意外。
可惜,沒有任何的信息的情況下,張海客無法得出準確的結論,只能起身。
左右無事可做,干脆就去看看四周的情況。
一路吃了個爽的小怪物從黑暗中走出,用一只手摸著鼓起來的肚子,張嘴打了個飽嗝。
見到張海客,小怪物壞笑著跑上前,右手背在身後,仰著頭,看向張海客。
“你、喔,給給。”
說著,小怪物不斷示意張海客伸出手。
說實在的,張海客很清楚阮朔、張起靈、大祭司這三人不在時,小怪物有多麼調皮。
如果可以拒絕,他一定不會伸手。
可憐的就是,他不能拒絕。
手伸出,小怪物立刻抓住,生怕張海客臨時變卦,把手收回去。
咽了咽口水,張海客難得緊張。
“嘻嘻。”
小怪物的小肉手打開,丟了一顆藥丸在張海客的手心,圓溜溜的紫葡萄般大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張海客。
“這……這是尸鱉丸?!”張海客震驚。
手心的黑色藥丸隨著身體的動作而滾動了兩下,張海客連忙平復自己的情緒。
“小家伙,這是從哪里找到的?”
听著張海客這麼問,小怪物非常傲嬌的偏過頭去,“哼。”
哼完了就松開張海客的手,背過身,什麼也不說,鑽回了黑暗之中,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張海客蹲下身,趕忙在阮朔留下來的裝備里找出了可以存放尸鱉丸的密封袋與小盒子。
被水流沖刷著的吳邪和阿寧兩人幾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兩人無處可躲,只能用身體扛著水流的沖擊,和水道中堆積的那些垃圾一樣,被大量的水猛的沖到了整個通道的最末端。
水量越發的大,吳邪和阿寧兩人努力屏息,盡可能在充滿雜物的水中保持著自身情況的穩定。
“咕嚕咕嚕……”
吳邪費力將自己的頭探出水面,就見到水道盡頭是一個出水口。
所有的水流都在往前方未知的黑暗輸送。
再不快點跑,他們倆都會被沖下去。
“阿寧!阿寧!”
吳邪掙扎著,根本顧不上自己喝沒喝髒水。
阿寧的狀況和吳邪相差無幾。
兩人像是在海底墓時一樣,被水流擠著,變成洗衣機里攪動的衣物。
眼看著距離出水口越來越近,阿寧只能大喊。
“來不及了!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