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檢測到有一團意識正在跟蹤您,對方認主意願十分強烈,是否需要我幫助您與其建立主從關系?】
阮朔疑惑的“嗯”了一聲,腳步一頓,停下,轉身,皺眉看向自己身後的濃厚黑暗。
什麼玩意兒?
跑的好好的,突然有東西想臣服自己?
這個地下古城鬧鬼了嗎?
看見阮朔停下腳步,黑色霧團一下就變得非常歡快,身體的形狀都難以維持,也要不斷的朝著阮朔的位置飛飛飛。
幾乎把自己拉成了長長一條模糊的霧。
處在後台的系統將阮朔這聲“嗯”判定為了同意,便動了動手指,在綁定關系一欄點擊了——確定。
突然,黑色霧團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懸空,緊接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將其籠罩住。
原本無法穩定形狀的黑色霧團像是被卷了一層看不見的膜布,瞬間就變成了穩定的模樣。
阮朔眯著眼楮,看見黑暗中,一條黑色的、像極了蛇一樣的東西朝自己襲來,下意識就從腰間抽出烏金鐵扇。
狠狠抬手一揮。
啪嘰——
還沒來得及和主人貼貼,黑霧就被阮朔一扇子拍的貼在了牆上。
像個變了形的黑色史萊姆,差點在牆壁上爆開。
黑霧︰嚶嚶嚶。
卷在阮朔右手手腕的纏絲蠱群︰噗——
【宿主,主從關系已經建立。】
阮朔張了張嘴,偏頭去看正在往下滑的黑色霧餅。
“???”
這個就是和奇朧相似的,跟隨著隕石而來的天外之物?
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弱爆了……
瞬間,阮朔心中就升起了悔意。
“無聊。”
阮朔對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的嫌棄之意,在沒有張起靈在身邊時,完全不加掩飾。
雖然听不懂人類說的話,但黑霧能感覺得出阮朔似乎並不喜歡自己。
小小一團黑霧都沒來得及將自己的身體完整撫平,就委屈巴巴的抖抖抖。
原本一整個的模樣,竟然抖著抖著,在身邊逸散出了無數細密的黑色小點點。
而黑霧的本體則在不斷縮小。
阮朔看著這團軟糯可欺、一腳就能踩沒的黑霧團子,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真的好弱。
簡直和剛在坑里甦醒的自己一個樣。
看見阮朔剛手下的‘跟隨寵物’陷入【瀕死】狀態,坐在後台的系統疑惑皺眉。
十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了一陣,系統快速查找了阮朔這個‘跟隨寵物’的現狀。
瞧見屏幕上顯示‘任務中、無法查詢’,黑發金瞳的清秀少年心中瞬間了然,視線微轉,像只矜貴的貓兒。
原來在劇情里。
【宿主,這只是它的部分軀體。若是繼續將‘支線五︰鬼城藏船飛紅雲,長生密事隱西天’這一任務走到結束,或可以恢復它全部的力量。】
【另外,您的任務4已經完成,十萬積分獎勵已到賬。】
【任務已刷新,新任務——收回彌影的全部力量。若任務成功,成功獎勵積分五千。若任務失敗,無懲罰。】
隨著系統的提示話語落下,阮朔剛準備轉身離開的腳步就挪了回來。
清冷疏離的表情一變,眉間寒意稍融,帶上了些‘早說嘛,這事兒鬧的’的笑意。
俊美的白發青年蹲下身,對著因為委屈而差點自己把自己殺了的小黑霧團伸出手。
“小東西,就是你要跟我走嗎?”
只剩下鵝蛋大小的小黑霧團頓了頓,稍微挪了挪身子,對著阮朔揚起了它那看不見的頭。
明明只是一團黑霧,阮朔卻看的挑眉,總覺得地上這個小玩意在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回望自己。
面露哀愁,委屈至極。
小黑霧團蛄蛹兩下,挪挪挪,快速把自己拉成了一條細細的線,“啾”的一下爬上了阮朔的手指。
在阮朔掌心重新變回雞蛋大小的小黑霧團。
手心乖乖趴著的東西看起來雖然一點用也沒有,但還算乖。
而且不似小紫蛇、纏絲蠱、小怪物那般吵吵鬧鬧,阮朔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些。
沒有再瞧不起這團小東西。
轉身,阮朔直接將小黑霧團塞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當務之急自然是大祭司。
可不能再多耽誤時間。
以為自己要被主人嫌棄的丟掉,結果主人轉頭又把自己收了回去,還把自己放在了最貼近心口的位置。
小黑霧團激動的差點在阮朔的上衣口袋里爆開,自己把自己炸死。
這就是人類的體溫嗎
好暖、好暖
主人的氣息,是自己遇見的人類里,最喜歡的
比之阮朔的幸運,另一邊的吳邪可謂是霉運連連。
大祭司前腳才走沒多久,大量的黑色霧氣就在通道中朝吳邪和張海客兩人擴散而去。
張海客雖受過許多年的訓練,身手佳、警戒高,但他此刻有傷未愈,精神疲累,根本無法覺察四周的微毫變化。
等兩人在幻覺中驚醒時,已然來不及了。
吳邪迷迷糊糊的靠在牆角,身體意識到四周出現變化,下意識就睜開了眼楮,快速看向身邊。
四周依舊漆黑一片,他手無寸鐵的坐在角落,身邊的張海客不知去了哪里。
“劉遠!”
吳邪大喊了一聲,有些急。
“劉遠你去哪里了?!”
受著傷的人不可能無聲無息的跑那麼快。
吳邪心中如此想著,趕忙就準備抬腳,想離開原地,四處去尋人。
但吳邪的腳剛抬起,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就看向自己剛才坐著的牆角。
“不對……我並沒有離開自己所在的地方。”
說著,吳邪雙手在自己的身上到處摸了摸。
掌心下的觸感冰冷濕潤,被污水浸泡到濕漉漉的衣服還在滴著水。
指腹在衣角捻了捻,甚至還能捏出泥沙中沙粒的摩擦感。
吳邪沉下心來,干脆就站在原地不動,俊眉皺著,雙手緊握成拳。
早在秦嶺地宮,他就陷入過可怕的幻覺,那時他看見了很多個自己在意的人死狀淒慘、無比真實。
可等他經歷完一切,內心深受波動後許久許久,才在回到家里時回過神來。
身處幻境中,他的鼻子並沒有聞到任何的血腥味。
就像現在。
四周的空氣和他前不久聞到的一模一樣。
甚至大祭司灼燒阮朔的那段頭發後所殘留下來的微弱的羽毛燒焦味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