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後方有白煙升起,吳三省的隊伍也正好來到了西王母宮的附近。
大祭司瞥了一眼身後的隊伍,神情冷淡。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藏在指間的一小片白骨。
溫柔俊逸的眸色下暗藏著沸騰的殺意。
帶著那種古怪氣味的,隊伍里還有四個,必須找出來。
全殺了。
看見白煙,吳三省稍微松了口氣,知道這是潘子想和自己去的聯系,便讓黑瞎子同樣燒了一個白色的回應。
“看!是白色的煙,在雨林中央。”吳邪伸手指著遠處升起的白煙。
听見吳邪的聲音,還在弄篝火的潘子一下站起了身子,看向遠處,“看來三爺沒事,太好了。”
“看見了看見了,天真你別和那小家伙一樣跟個猴兒似的,信不信你再蹦噠兩下,一腳呲溜下去。到時候胖爺我可撈不著你哈。”
王胖子笑呵呵的取下架在眼前的望遠鏡。
“我有那麼倒霉嗎?”吳邪不信。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小心翼翼的雙手並用,從樹頂爬了下來。
天邊再次響起了沉悶的雷聲,這次的雨稍微小一些,嘩啦啦的濺落在樹冠,打的樹下不斷回響起“ 里啪啦”的聲音。
阿寧看了看自己腕上的手表,“在雨林休息要時刻注意身邊的危險,今晚我們必須需要安排人守夜。”
潘子和吳邪兩人剛要說自己參與守夜,就听在篝火邊坐著的阮朔出言打斷。
“用不著。有我在,你們死不了。”
說著,被阮朔放出來的腥蛇蠱突然從阮朔身下的影子里扭著身子爬出,停在阮朔的面前,挺著身子,蛇頭揚起。
金色的蛇瞳仿佛能視物一樣,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隨後低下頭,吐了吐蛇信。
無聲而危險。
猛的看見一條顏色鮮亮的大蛇爬行而出,潘子反應最為激烈,下意識就想抽出腰間的匕首。
阮朔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垂手點了點腥蛇蠱那標志性的三角形蛇頭。
腥蛇蠱性格穩重,對阮朔的觸踫並沒有表現出和其他蠱蟲一樣激動的模樣,而是很輕很輕的翹了翹尾巴尖。
坐在篝火邊的都是對阮朔這個人有所了解的。
大概用了五秒鐘,眾人就適應了阮朔隨時隨地都能叫出各種各樣的蠱蟲、想讓尸體站起來就讓尸體站起來的種種神秘能力。
五秒後,再看一人一蛇的相處,眾人只覺得畫面還挺溫馨。
而且有種……野性與危險雜糅的驚艷感。
張起靈微微眯起眼眸,注意到了眾人的視線。
潘子放松了自己的肩膀,想了想,還是堅持,“我不是不信你,阮先生。我曾經在越南打過仗,那里的雨林和這里的雨林太像了。”
“只要我還在這個雨林里待著,我就沒辦法放下自己的戒備。要不這樣,你們都去休息,我靈活守夜,困了我自己去睡。”
“隨你。”阮朔冷冷的回應,起身便走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半靠著,準備睡一會。
腥蛇蠱跟隨著阮朔的影子而移動,幾聲鱗片在泥水中劃過的聲音響起後,四周都寂靜了下來。
吳邪愣愣的看了一圈,“那我們……睡覺去?”
“去睡吧,放心。”潘子笑了笑。
雨林的夜晚和白天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陰森壓抑、一樣的差潮濕悶熱。
若不是吊在樹枝上的礦燈還在悠悠照明,為眾人竊來一片薄光,這樣的環境下都不知道要催生多少的恐懼。
潘子小心將烤干了的木柴放在篝火的外焰處,讓火勢保持著不減弱。
抬手揉了揉干澀的眼楮,眯著眼打了個哈欠。
他不是鐵打的,在這種環境下守全夜還是有些吃力。
起身換了個位置坐著,潘子就準備淺眯一會。
正要閉著眼楮,就見一旁安睡狀態下的阮朔猛的睜眼起身,什麼也不說,直接朝著黑暗沖刺。
什麼情況?
潘子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能讓這個人這麼嚴肅,莫非暗處出現了很大的危險?
他正要起身追出去,就見睡在阮朔身邊的張起靈同樣起身,一手抓起黑金古刀就追了出去。
兩人的速度太快,潘子知道憑他是不可能追上的,想了想,視線落在听見聲響被驚醒的眾人身上。
他還是留下來駐守吧,免得能打的都離開了營地,只留吳邪一個人。
“怎麼了?”阿寧連上衣都來不及整理,趕忙詢問情況。
潘子搖頭,表情嚴肅,“不知道,但是我們擔心也沒用。他們兩個是我們所有人里身手最厲害的,一塊出去,應該很快就能把事情解決。”
“要是他們倆聯手都沒用,那我們去了也是白去。”
吳邪還想說這是什麼道理,上次他們就正巧幫上忙了,就感覺自己手腕上的衣服被人扯了兩下。
低頭去看,是王胖子的手。
“胖子,你拉我干嘛?”吳邪順著手往上看,就見王胖子對著自己擠眉弄眼,想讓自己轉頭去看身側。
長期的相處下,吳邪很清楚王胖子這時候讓自己轉頭干什麼。
他的身邊絕對有東西。
“咕咚……”
吳邪小心吞咽,慢慢轉頭。
就見一條手臂粗的紅色大蛇挺起了上半身,正和自己面對面。
金黃色的漂亮蛇瞳就在與自己距離不到十厘米的位置。
吳邪認出了這是睡覺之前阮朔放出來的蛇蠱,就小心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往後靠了靠。
腥蛇蠱隨意看了幾眼吳邪,隨後扭過頭,主動爬到阮朔和張起靈兩人離開的方向,在那里盤起了身子,緩緩將自己的腦袋壓在卷成團的身體上。
仿佛在告誡大家。
此路不通。
阿寧皺著眉看了一眼阮朔和張起靈兩人跑遠的黑暗,“看來這是不想讓我們追上去的意思。大家都別折騰了,原地繼續休息吧。”
她不想惹阮朔。
張海客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躺下。
現在的他對自己偽裝的角色人設十分的滿意。
話少事少,吃飽喝好。
有活就干,沒活擺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