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請來的客人被村長帶著人圍起來禁足,剛從山上下來的雷禾豐十分惱火,直接掙開看守的阻攔就闖進了院子。
听見動靜的大祭司從房間出來,手中牽著還在含淚啜泣的小怪物。
兩人在院子里簡單聊了幾句,大祭司一邊嘆息一邊表示他實在是不明白怎麼了。
為什麼好端端的要將他們師徒幾人全都禁足。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氣質儒雅溫潤的青年眉眼間蓄滿了愁苦,抬手揉了揉小怪物的後腦勺,一大一小無形帶上了一種憂郁落寞的氛圍。
看的旁人忍不住就把心偏了過去,想對他們好一些。
雷禾豐氣不過,當即站起身,拍著胸脯讓大祭司等人給他個面子,他去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隨後便立馬就轉頭去找了村長。
大祭司看著雷禾豐走遠的背影,回到了屋內,掃了一眼阮朔與張起靈緊閉的房門。
嗯……其實村子里的木頭房子隔音並不好,他听著,好像自家孩子要被族長欺負哭了?
自己要不要攔一下?
“嗷?”小怪物扯了扯大祭司的衣袖,水汪汪的深紫色漂亮眼楮亮若星辰。
“罷了……”大祭司轉過頭,牽著小怪物回了房間。
自己貿然打攪,必然會讓房間里的兩個人無所適從。
小孩嘛,貪玩、享受肉體的歡愉是正常的。
沿著村路快步走到金萬堂所暫住的地方,雷禾豐只看見了整個院子一片狼藉,村民們被撂倒了一大片,地上還有許許多多蠱蟲斷成兩截的尸體。
村長雷衛民更是被好幾個村民圍著,坐在地上,滿臉都是血。
“這是發生什麼了?”雷禾豐趕忙上前,抓住村長顫顫巍巍的手。
雷衛民已經清醒了許多,鼻梁骨那傳來的痛苦還在刺激著他的神經,他臉上的不僅是血,還有村民將草藥搗爛,敷在傷口的草團。
被雷禾豐握住手後,雷衛民看了看身邊幾個村民,示意雷禾豐靠近些。
等雷禾豐將耳朵湊過去,雷衛民就伸手用力抓住雷禾豐的衣領,斷斷續續道︰“昨晚有人弄暈了守衛,那東西……不見了。”
“找回來,一定要找回來。”
“那東西……會害死我們!”
听著雷衛民這麼說,雷禾豐的臉上一下就多了驚恐的表情。
這確實是件大事。
不怪村長一大清早就將村子里的外人都關起來。
“我知道了。可這里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成這樣了?”
雷衛民吸了兩口氣,顯然是想起了剛才被王胖子一言不合就拍板凳的事,氣的險些背過去。
守在雷衛民身邊的中年村民見雷衛民狀態不好,趕忙接了話。
“是這里住的三個外鄉人,我們一進門他們就動起了手。其中一個朝著地下室跑了,另外兩個朝著山上去了。”
“朝地下室跑的那個是年紀大的,半路就被我們給抓住了。但是另外兩個年輕些的跑的太快,而且那個胖子我們實在是攔不住。”
“就連放出去的蟲子也不知道為什麼都在半路斷成了兩截。現在還在讓人追。”
听著這些話,雷禾豐眉頭緊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趕忙起身,朝著村子西南角跑去。
等雷禾豐趕到,只看見了被兩個年輕村民反剪雙臂的金萬堂。
小老頭“哎喲哎喲”的叫著,還在不斷念叨著冤枉。
雷禾豐算是村子里比較有威望的幾個老頭之一,他一到,守在地下室入口附近的那些年輕人都對著雷禾豐低下頭。
門外的一切都不重要,雷禾豐停都不停的往鐵門走。
這個身子骨一向健康硬朗的老頭還是第一次顯露出明顯的懼意,邁過鐵門,雷禾豐的腳步便不由自主的放慢。
身後很快就走來了一個中年人,舉著火把走在雷禾豐的身邊。
“雷叔,那些外鄉人控制住了嗎?”
雷禾豐抬手,讓中年人不要發出聲音。
兩人沉默著,在地下走了七八米,隨後轉彎。
火把的光在地下很明亮,地下的案發現場並沒有被破壞,依舊保持著發現時的模樣。
供台被打翻,原本燃著的白蠟掉在地上地上滾了很遠,停在牆根。滾動中,燒融的白蠟滴在地上,形成了一條干涸的點點斑痕。
長桌上的灰被擦的很干淨,佛龕中的白發女尸消失不見。
空蕩蕩的佛龕讓這個不透風的地下顯得非常壓抑。
看著這樣的現場,雷禾豐總覺得不對。
表情嚴肅的沉默了許久,雷禾豐才轉身離開。
一直跟在雷禾豐身邊的中年人見雷禾豐什麼也沒說,不由得有些失望。
“雷叔,您覺得會是這些外鄉人把那東西藏到哪兒了呢?”
聞言,雷禾豐轉過頭,看了一會跟著自己的中年男人。
怒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說完就不再理會身邊的人,大步走出了地下。
金萬堂還在哀嚎,一听有人從地下出來,就立馬抬起頭,對著雷禾豐扯了個笑臉。
“雷長老,你們可要明察啊。我就是個藥廠做藥的,好好的怎麼就要把我們抓起來呢?”
雷禾豐腦子里的想法非常混亂,金萬堂這麼一開口,就引得他一聲冷哼。
“怕是你還有別的身份吧。別不承認。村長帶著人圍堵你們,你的人不僅反抗激烈,你還趁亂跑來了這里。”
“怎麼,這里的東西很吸引你?”
這話讓金萬堂暫時想不出什麼應對的話。
他現在十分後悔,當初自己想著要把吳邪忽悠回來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提醒一嘴,別帶任何人。
其實要是王胖子能忍忍,別和村民們打起來,把事情弄得收不了場,他也不至于想著直接往西南角來踫踫運氣。
看來一定是有人趁著他們晚上睡覺,來這里把地下那個被村民們藏著的東西弄走了。
而他們三個很明顯就是頂罪的。
金萬堂嘆了口氣,心中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阮朔。
但他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在村民眼中,他們和阮朔等人並不認識,一直都沒有往來。
所以,不管是不是阮朔他們干的,他最好都別和對方扯上關系,免得到時候真的沒辦法把自己摘出去。
想了想,金萬堂用商量的語氣開口︰“雷長老,就算是我們真的對你這村子里的東西感興趣。但是都弄成這副模樣了,您也該看的出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要是那下面的東西真是我們弄走的,我們連夜就跑了,哪里會在屋里等著你們來抓啊。”
雷禾豐不屑的看著金萬堂,“管你們是不是,現在你人在我們手上,老實點。”
雷禾豐對著控制金萬堂的那兩個年輕人抬了抬手指。
很快,金萬堂被他們倆帶去了別的地方關了起來。
雷禾豐深吸一口氣,抬頭環顧了一圈村子四周的大山,目光中似乎帶著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