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這個聲音的瞬間,解子揚覺得自己頭皮都要炸開,後背也像是著了火一樣。
火焰炙烤著他的全身,讓他四肢僵硬。
私心和理智告訴解子揚。
你面前的是怪物、是幻覺、是虛假。
但他就是挪不開腳,移不開視線。
三年前,他跟著老表來到秦嶺,確確實實找到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祭台,挖到了古代物件、還挖出了一個青銅樹沒錯。
可離開秦嶺的過程中,他的老表就變得瘋了一樣,還沒完全離開秦嶺深處就和他走散了。
當時的自己和現在情況差不多。
舉目無路,環顧無人。
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甚至還被困在洞穴里,洞口小的他根本鑽不出去,背包里的食物一天天被消耗,他只能絕望等死。
就在餓到恍恍惚惚間,解子揚卻突然發覺自己出現在了洞穴外。
身上不僅一點也沒有餓了許久的瘦弱感,反而和最開始進山的狀態一樣,連下巴上的胡子都消失了。
再回頭去看,他只能透過狹小的石洞口看見一具趴在地上,手臂朝著洞穴出口伸出,干枯蒼老的尸體。
那個瞬間,解子揚下意識覺得自己不能進去看那具尸體,若是看了,一定會發生些自己絕對沒辦法理解的東西。
所以他跑了,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大山。
等他出現在人前,才接到那個老表對著很多人說出了他們倆這趟的行程和目的,警察很快就順著信息找到了他。
在監獄的那三年反而是解子揚心理最放松的三年。
三年間,他反復的給自己洗腦,給自己暗示。
他在洞外看見的尸體和他沒關系。
他絕對是靠著自己的力量離開了洞穴,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安全的地方……
對面舉著火把的邋遢男人抬起手,將帽子揭下,臉部完全露出。
看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解子揚慘笑著搖頭,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起來。
“他……我明明跑出來了。”
邋遢男人並沒有管解子揚緊繃的情緒,而是靜靜的站在解子揚的對面。
火光將兩人的臉照的很亮,明晃晃的火焰卻像是沒有溫度的寒氣,讓解子揚劇烈跳動的心抽搐著痛起來。
良久,邋遢男人開口︰“你用了我的身份,這麼多年了,該還給我了。”
解子揚後退了好幾步,“瘋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別以為和我長得有點像就能說我搶了你的身份,你敢不敢出去之後讓人看看,究竟是你像人還是我像人?”
“出去?”听解子揚這麼說,邋遢男人笑了一下。
“你出不去的。這里的神秘力量已經影響了你的一切。從進入這座古墓開始,你就覺得自己出不去了。所以,你出不去了。”
“我呸!”解子揚對著邋遢男人呸了一聲。
伸手指著對方鼻子大罵︰“傻玩意,老子他的給你臉了是吧?信不信我現在弄死你?”
說著,解子揚怒從心起,惡從膽生,趁著邋遢男人愣神的功夫,快速朝著邋遢男人撲去,雙手一下就掐住了邋遢男人的脖子。
邋遢男人倒地,被解子揚死死壓在地上,手中的火把掉落,在地上滾了兩圈,頑強燃燒。
啪——
火把發出了木屑炸開的細微聲響。
被解子揚掐住脖子的邋遢男人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這麼雙眸睜大,眼楮亮亮的,一直看著解子揚,直到解子揚把他掐死。
掌心下感受不到脈搏的那一刻,解子揚腦子里仿佛有根弦也隨之繃斷。
就在解子揚笑著起身,彎腰準備撿起地上的火把,繼續尋找吳邪時,火把被另一個人撿走。
那人也穿著和解子揚差不多的衣服,沖鋒衣的帽子擋住了臉。
就在兩人彎著腰起身,視線對上後,解子揚渾身一涼。
竟然又是……
可自己剛剛分明……
解子揚連忙後退一大段距離,轉頭去看被自己掐死的邋遢男人尸體。
地上的尸體好好躺著,並沒有消失。
新出現的邋遢男人開口道︰“別看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能殺死你,也能創造你。你能殺死我,也能創造我。”
“你覺得自己不會死、覺得解子揚不會死,所以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
“我們是一樣的。”
“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我們已經,死了。”
邋遢男人的話比詛咒還要讓解子揚感到畏懼。
解子揚抱著自己的頭,雙膝跪在地上,腦子一陣一陣的傳來痛苦,痛的他恨不得現在就一頭撞死。
“不……我不能死。”
他明知道秦嶺深處邪性,卻還是回到了這個讓他每晚都能做噩夢的地方,是因為只有這里的神秘力量才能讓他找回自己的母親。
“我媽還沒著落呢,我不能死!你不想我過得好,那我媽呢!”
“你口口聲聲說什麼,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我的媽媽不也是你的媽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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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我一定要讓我媽回來!”
“誰都不能阻止我,就算是我自己也不可以!”
“你去死!你這個假貨,你去死!”
解子揚紅著眼楮爬起來,再次掐住了邋遢男人的脖子。
火把再次滾落。
一個死了,另一個又出現……
一個死了,另一個又出現……
解子揚瘋了一般,瘋狂的對著自己身下的空氣狠狠用力,掐了好一會後又重新起身,朝著另一團空氣撲去,雙手再次死死掐著。
仿佛自己正在掐一個與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能無限重生的人。
他的眼中有驚恐、有不甘,還有深刻的悔。
“我對不起她,我沒照顧好她……我要她回來。你可以去死,我也可以去死,但是她怎麼辦呢?”
“我媽怎麼辦呢?她一個人……死在了家里,臉皮都黏在了、黏在了縫紉機上。”
解子揚口中呢喃著讓自己保持理智的話語,眼中的淚水卻不住的滑落。
南方的天氣一直都很濕潤,那樣的天氣,他媽媽在縫紉機上趴著,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就連死了都沒人能發現。
他這個唯一的兒子,根本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這個廢物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利用這里古怪的力量,改變一些東西,讓他能把他媽找回來。
解子揚身子卸了力,腦子一片空落落,坐在地上,不住的用衣袖擦拭著自己的眼角。
在他的前方,吳邪正舉著自制的火把接近。
那一刻,解子揚就像是看見了忘川河邊等著他的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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