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
即便是至親之人,用這種模樣、在這種環境下出現在自己面前,吳邪也實在是無法在第一時間接受。
甚至緊張到不知是該松開還是該繼續握著。
吳老狗站著並沒有移動,臉上的尸斑卻像是活的一樣,集體性的變化著位置和模樣。
短短一秒,就讓吳邪看的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刻轉過頭,逃之夭夭。
無論怎麼看,面前的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爺爺的尸體。
他爺爺死後立刻就被推去火化了,哪可能會等到長滿尸斑。
更不可能會出現在秦嶺這座古墓里,被自己抓著手腕,還喊自己名字。
但理智告訴吳邪,現在不能露怯。
抓著尸體手腕的手沒有松開,吳邪笑了笑。
“爺爺,你死都死了,現在回來是想說什麼?在下面錢不夠嗎?我現在就可以回家讓奶奶給你燒。”
“奶奶還說等明年清明給你燒個大房子,還有那些去世了小狗的紙扎。沒想到你這麼著急,現在就上來要了。”
假裝鎮定的吳邪就是個外強中干的紙老虎。
吳老狗卻還是張著嘴,一字一頓,呼喊著︰“吳……邪……”
不知是幻覺還是怎麼的,吳邪只覺得自己手握著的東西正在蠕動……
下意識低頭一看。
吳老狗被握著的右手整個潰爛,大量的蛆蟲在腐肉中橫穿、鑽入鑽出,有些甚至順著吳邪的手爬上了他的胳膊。
看著就好像吳邪的左手被一個一個白色的小點爬滿一樣。
不只是蛆蟲在爬,就連吳老狗身上裸露而出的尸斑也變成了黑色的蟲子。
所有的蟲子成群的從吳老狗身上爬出,看的人密集恐懼癥瞬間升上顱頂,身上每一個毛孔都變成了雞皮疙瘩。
這下吳邪再也忍不了,直接松開手,連忙後退。
幻覺也就罷了,竟然還侮辱他爺爺的尸體,將人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你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這話喊完,吳邪只覺得自己的視野好像被水潑過的鏡面,竟然晃了一下。
下一刻,吳老狗消失,變成了解子揚。他擰著眉,挑起右邊眉毛站著,一臉看神經病的模樣看著吳邪。
“老吳。你是傻了吧?對著我喊爺爺?”
說著,解子揚抬手摸了摸下巴,明明很得意卻假裝勉為其難的看著吳邪,“你要實在是想給我加輩分,也不是不可以嘛。我不佔你便宜,你喊句爸爸就行。”
吳邪前後左右看了一圈,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沒有他爺爺的尸體,也沒有青煙組成的女人模樣,更沒有密密麻麻往自己胳膊上爬的蛆。
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吳邪皺著眉,瞪了一眼解子揚,“別趁我看見了幻覺就佔我便宜。我跟你說,這座墓絕對不簡單,要不我們還是走吧。”
“我們的首要目標就是尋找你說的青銅樹。”
“至于這座古墓,我覺得還是有些危險,不適合我們進。”
“幻覺?”解子揚語調一變,和吳邪一塊看了看前後左右,試圖驗證吳邪所說是真是假。
“你是不是太害怕,魔怔了?”
吳邪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還該回頭,甚至回去。”
“哎,走走走。繼續走吧。你肯定是看見了那傻逼的尸體被嚇到了,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再加上你爺爺老愛跟你吹牛,說這個墓、那個墓,所以你才會突然看見你爺爺出現。”
解子揚拍了拍吳邪的肩膀,“承認吧,老吳,你的膽子比小時候小多了。哈哈哈哈。”
童年玩伴這樣揶揄自己,吳邪心中的退縮和畏懼變得有些站不住了腳。
是了,為什麼小時候的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才經歷幾個墓啊,就這樣心生退意了?
小時候他不是最想和三叔一塊下墓的嗎?
吳邪低頭,腦海中逐漸浮現了吳三省帶著自己和其他人一塊去往七星魯王宮時的情景。
自己當時的心態明顯比現在的更自由,更向往探索未知。
思緒奔至遠處,吳邪很快就想到了在七星魯王宮路上認識的張起靈、在血尸棺邊見到的阮朔,還有那個剛見面就頂著大陶罐,被潘子誤認為粽子的王胖子。
才過去幾個月的記憶,如今再回首,竟然帶上了幾分值得被懷念的味道。
還有後來的西沙海底墓。
黑漆漆的墓道中,先是有阿寧故意踩機關,害得他和王胖子被蓮花頭的箭扎成刺蝟,後有自己看著耳室瓷器上的圖案入神,耳邊傳來的一聲輕笑。
想到這,吳邪愣了愣。
那個初見時差點用不知哪里來的細線把他脖子勒斷的白發青年,在海底墓大戰海猴子群,一把純黑鐵扇用的出神入化,在自己面前擋著所有危險,像殺神和修羅一樣,讓自己恐懼又心安。
說不定這趟秦嶺之行自己這麼害怕,就是因為身邊只有老癢,之前認識的人都不在,所以自己才會心里不踏實。
“呼——”
吳邪做了幾個深呼吸,還是決心給自己打油打氣,繼續往前。
他不能一直做個躲在別人身後的縮頭烏龜,他得自己面對危險,解決危險!
等到哪天,自己再次站在那個白發青年面前,再次詢問他的名字,對方給出的答案就將不再是——現在的自己,讓他提不起興趣。
想到這,吳邪拍了拍臉︰“加油!”
喜歡盜筆︰苗疆聖子他病嬌又偏執請大家收藏︰()盜筆︰苗疆聖子他病嬌又偏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