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看著眼前這兩個渾身燃燒著戰意的年輕人，林七夜的眼神堅定得像塊石頭，
吳痕則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咧嘴笑，心里稍微定了定。
北極的任務凶險萬分，但有他們在，似乎就多了幾分底氣。
“希博利爾和塔露拉那邊，” 左青的聲音又沉了下去，帶著點揮之不去的憂慮，
“我會讓情報部門盯緊，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會立刻通知你們。北境…不能再出事了。”
林七夜點了點頭，沒多說，但那表情就是“明白”的意思。
吳痕則是摸了摸下巴，心里嘀咕，事情還真是一樁接一樁，剛要去打克甦魯，這邊又可能有麻煩。
不過，麻煩越多，他那個系統給的獎勵好像也越豐厚？
嘿，這麼一想，好像也不全是壞事。
“行了，你們先回去跟小隊匯合吧，” 左青擺了擺手，
“這次回來，除了休整，還有幾件事要辦。”
他頓了頓，看著兩人，稍微提高了點音量，
似乎接下來要說的是個好消息︰“等你們全隊到齊，先去後勤部做個全面的信息登記，”
“然後去裝備處，給你們定制一批最新的裝備。對了，還有，你們自己挑一架去北極的專用運輸機。”
听到定制裝備和專用飛機，林七夜眼楮亮了一下，這待遇可不一般。
吳痕更是直接“哇哦”了一聲，心想這排面，可以啊！
左青看著他們的反應，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些都是常規操作。”
“重點是，這次…總部決定，授予你們【夜幕】小隊，兩枚‘星海’勛章！”
“兩枚？！”
幾乎是同時，林七夜和吳痕都愣住了，連旁邊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下。
“星海”勛章啊！
那玩意兒可不是大白菜，是守夜人體系里頂級的榮譽之一，代表著對小隊做出的巨大貢獻的最高認可。
一般來說，一支小隊能拿到一枚，就足以吹噓好幾年了，現在居然直接給【夜幕】批了兩枚？
吳痕第一個反應過來，臉上那叫一個燦爛︰“我去！左司令，您沒開玩笑吧？兩塊？純金的嗎？”
“能換多少錢…咳咳，我的意思是，這榮譽也太重了吧！”
他心里的小算盤 里啪啦響，系統界面是不是又該彈出什麼“高光時刻”獎勵了？
林七夜雖然沒像吳痕那麼外露，但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他想到了那些犧牲的戰友，想到了在絕境中的並肩作戰，
這兩枚勛章，是對他們所有人，包括逝去者的肯定。
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道︰“謝謝總部，謝謝左司令。”
“這份榮譽，我們【夜幕】愧領了，但我們更會珍惜。”
左青欣慰地點頭︰“你們值得。從出道到現在，”
“你們【夜幕】打的硬仗，立的功勞，有目共睹。”
“這次沉龍關更是…唉，不說了。這兩枚勛章，是你們應得的。”
這時，辦公室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門被敲響。
“進來。”
門開了，【鳳凰】小隊的隊長夏思萌和副隊長孔傷走了進來，
後面還跟著【夜幕】的其他人，百里胖胖、曹淵、安卿魚他們，估計是听到消息趕過來的。
“左司令，我們听說…夜幕他們要回來了？”
夏思萌先開口問道，目光掃過林七夜和吳痕，帶著幾分探尋。
“嗯，剛跟他們說完，” 左青示意他們都進來，
“正好，你們【鳳凰】這次表現也很出色，雖然情況特殊，沒法像【夜幕】那樣…”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
孔傷是個直性子，接口道︰“左司令，我們都明白。”
“這次主要是【夜幕】和吳痕兄弟力挽狂瀾，我們【鳳凰】只是盡了本分，不敢居功。”
他說得坦蕩，但眼神里還是有那麼一絲羨慕。
夏思萌也點了點頭，看向林七夜和吳痕，語氣真誠︰“恭喜你們，【夜幕】。听說你們要被授予兩枚‘星海’勛章？”
“這可是…了不得的榮譽。” 她的話里帶著驚嘆，也有一點點難以言說的失落。
畢竟，“星海”勛章，誰不想要呢？
而且還是兩枚！
這在大夏守夜人的歷史上，都極其罕見。
“兩枚？！”
百里胖胖的大嗓門立刻響了起來，眼楮瞪得溜圓，激動得臉上的肉都在顫抖，
“真的假的？隊長！吳痕哥！咱們隊有兩塊‘星海’了？”
“那豈不是說，咱們是守夜人歷史上獨一份，擁有兩塊‘星海’勛章的小隊了？！”
他那興奮勁，好像勛章已經掛在他脖子上了。
吳痕被他逗樂了，剛想吹噓兩句，旁邊的夏思萌卻輕輕搖了搖頭，
帶著一絲復雜的笑容說道︰“胖胖，據我所知…好像不是獨一份。”
“啊？” 百里胖胖的興奮勁瞬間卡殼，像個被戳破的氣球，
“不是唯一？那還有誰？”
夏思萌的目光看向遠方，似乎在回憶什麼︰“【假面】小隊…葉司令還在的時候，他們也曾被授予過兩枚‘星海’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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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小隊…”
百里胖胖嘀咕了一句，臉上的興奮明顯消退了不少，有點悻悻然，
“哦，是他們啊…那好吧，第二也行。”
提到【假面】小隊，提到葉司令，場內的氣氛似乎微微變了一下。
那是一個傳奇的小隊，還有一個傳奇的領導者。
林七夜的心頭也是一動。
葉司令…那個總是穿著一身筆挺軍裝，不苟言笑，卻如同定海神針般存在的身影。
從他加入守夜人開始，葉司令就像是一座山，讓人仰望，讓人心安。
“說起來…” 林七夜看向左青，聲音不自覺地低沉了幾分，
“左司令，葉司令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們回來這麼久，好像一直沒听到他的消息。”
吳痕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跟著問道︰“是啊，左司令，葉司令去哪了？”
“按理說，沉龍關這麼大的事，他應該會出現才對啊。”
他記得以前但凡有重大行動或者危機，葉司令總是坐鎮指揮，或者親臨前線。
這個問題一出，辦公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左青身上。
夏思萌和孔傷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
安卿魚微微蹙眉，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曹淵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百里胖胖也感覺氣氛不對，閉上了嘴巴。
左青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過身，慢慢走到窗邊，背對著眾人，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屋子里只剩下呼吸聲，還有窗外隱約傳來的風聲。
沉默。
一種沉甸甸的，讓人心頭發慌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左青的肩膀似乎微微垮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過了好一會兒，
才轉過身，但目光並沒有與任何人接觸，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
“先去…辦你們該辦的事吧。”第681章 攤牌
半日後，林七夜和吳痕二人坐在沉龍關的城牆上看海平線。
夕陽下的海面波光粼粼，遠處的海鷗偶爾傳來幾聲鳴叫。
曹淵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身邊，手里拿著三瓶啤酒。
“這玩意兒，喝點兒吧。” 曹淵把啤酒遞過來，臉上帶著一絲安慰的微笑，
“今天就別想那麼多了。”
林七夜接過啤酒，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口。
啤酒有些冰涼，帶著淡淡的苦澀，卻讓他心中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嘆了口氣，看著海面，說道︰“如果當時我們早點告訴他，或許他就不會犧牲了。”
吳痕也接過啤酒，但他沒馬上喝，只是捏著瓶身，皺了皺眉頭︰“是啊，如果真是那樣，葉司令或許就不會走了。”
他心里充滿了自責，回想起左青那句話時的模樣，心里像被什麼重物壓著，沉甸甸的。
曹淵坐在他們旁邊，靜靜地听著。
他的目光掃過兩人的臉，輕聲說道︰“你們別這樣，葉司令他的選擇，是他自己決定的。”
林七夜轉過頭，看向曹淵，眼神里帶著一絲不解︰“但他是我們的上級，我們的責任不是保護好他嗎？”
曹淵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些許復雜的笑容︰“葉司令對我們的恩情，我到現在還記著。”
“他不僅僅是個司令，更像是個老大哥，對我們每個人都有莫大的幫助。”
“但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我們好。你們知道嗎？那次北境的危機，他差點親臨前線。”
“是你們【夜幕】的出色表現，才讓他相信我們能夠挺過來。”
吳痕听後，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麼說來，我們【夜幕】的表現確實沒有辜負他的信任。”
“是啊。” 曹淵喝了口啤酒，繼續說道，
“葉司令他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如果他當時在，也一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你們現在的自責，其實是多余的。”
林七夜聞言，微微一愣。
他看著手中的啤酒，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感。
他明白曹淵的話，但心中的那份愧疚感依舊難以消散。
“咱們繼續聊些別的吧。” 曹淵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說道，
“你們【夜幕】的那些新裝備，我听說已經到了。”
吳痕一听，眼楮立刻亮了起來︰“真的？那可得趕緊去看看，別讓小胖他們一個人先去了。”
林七夜也笑了笑，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站起身，順勢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行，走吧。現在咱們【夜幕】可是兩枚‘星海’勛章的小隊，裝備得也要是最頂級的。”
三人一邊聊著，一邊往城內走去。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
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艘船正緩緩駛入沉龍關的港口。
“這是什麼情況？”
吳痕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怎麼這時候有船來？”
林七夜微微皺眉，目光順著船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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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後，幾個人抬著一個蓋著斗篷的擔架從船上走下來。
擔架上的人似乎已經沒有了呼吸，周圍的人表情都十分沉重。
曹淵皺了皺眉，對林七夜和吳痕說道︰“走，過去看看。”
三人迅速向港口走去，周圍的士兵都低著頭，表情肅穆。
林七夜和吳痕來到擔架前，目光落在擔架上的斗篷。
方佐走了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悲傷。
“這是盧秋。”
方佐的聲音低沉而沉重，“他是為了傳遞情報，透支了生命。”
林七夜心中的那股愧疚感再次涌上心頭。
他對吳痕和曹淵低聲道︰“盧秋是為了我們，才犧牲的。”
吳痕點點頭，”
曹淵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沉聲說道︰“盧秋的犧牲，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恥辱。”
“我們要記住他的名字，永遠不忘。”
林七夜抬起頭，看著海平線，心中燃起了一股熾熱的斗志︰“盧秋，你放心，我們會完成你的遺願。”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決心，而吳痕和曹淵也跟著點了點頭，三人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堅定的信念。
海邊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咸味，卻絲毫無法打破籠罩在三人身上的壓抑寂靜。
林啟夜凝視著洶涌的灰色海浪，海浪有節奏的撞擊聲和嘶嘶聲與他內心的混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仍然能看到陸秋蒼白憔悴的面容，生命的火花像被吹滅的蠟燭一樣熄滅了。
陸秋臨死前緊握在手中所攜帶的信息，其代價是他們任何人都無法真正理解的。
吳痕捏了捏指關節，在寂靜中這聲音格外尖銳。
他的系統，平時總是嗡嗡作響地發出無聊評論和獎勵通知，此時卻固執地沉默著。
就連它似乎也明白了情況的嚴重性。
他咽了咽口水，喉嚨里的哽咽又厚又苦。
“該死，”他咕噥著，在風聲中幾乎听不見。
“全都該死。”
曹淵，三人中平時最開朗的一個，只是雙臂交叉站著，目光凝視著不安分的海浪。
他眼角的皺紋似乎更深了，那是由與他們相同的悲痛刻下的。
他終于開口了，聲音因激動而沙啞。
“他不會希望我們沉浸在悲痛中。”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強裝輕松地補充道，可誰都沒被他騙過，
“陸秋一直討厭沉悶的氣氛。”
又一波海浪撞擊著海堤，將冰冷的霧氣噴向空中。
林啟夜突然轉過身，眼中燃起冰冷的怒火。
“他不會的，”他表示贊同，聲音低沉而危險。
“他會希望我們讓他們付出代價。”
吳痕咧嘴一笑，那是一種凶狠、掠奪性的表情，與他平時調皮的笑容毫無關系。
他一拳砸在手掌上。
“那我們就如他所願，”他咆哮著，一股瘋狂的能量突然在他體內涌動。
“系統，”
他大聲喊道，聲音變得更加冷酷，“我需要一些……有爆炸性的東西。”
曹淵只是點點頭，嘴角掛著一絲冷峻的微笑。
他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個小巧、雕刻精美的木質哨子。
他把哨子放到嘴邊吹了一下，一聲尖銳的哨音像玻璃碎片一樣劃破了空氣。
遠處傳來了微弱的轟鳴聲作為回應。
“我想，”曹淵輕聲說，眼楮盯著地平線，“我正好有合適的東西。”
他轉過身面對林啟夜和吳痕，笑容更燦爛了，露出了他平時隨和外表下隱藏的戰士本色。
“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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