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兔子還怪好看 。”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孫傳武趕忙板著臉回過頭,沒好氣的訓斥︰“別亂說話!”
眾人縮了縮脖子,其中一個村民問道︰“孫先生,這瓷人看著也不像是邪乎玩意兒啊,咋這麼能折騰呢。”
其余人也和他一樣,滿腹的不解。
在他們的眼里,這不過就是個泥娃娃,不就是個玩具麼,咋還能害人呢。
等趙建軍兒把泥胎洗完,孫傳武看著泥胎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叫兔兒神,是個神仙。”
“兔兒神?月亮上那個?”
孫傳武搖了搖頭,掃了眼眾人,表情古怪的說道︰“這玩意兒是兔爺的祖宗,月亮上那個叫兔兒爺,那是搗藥的,這位是搗。。。”
人群中有不少有見識的,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是也听過兔爺這個稱呼。
听孫傳武這麼一說,眾人的表情不由得怪異了起來。
兔爺?
不就是撅著 挨搗的麼?
這玩意兒還有祖師爺,還有神仙呢?
還真是活久見了。
不過一想到這家伙附身以後非要給這些爺們兒騸了,他們瞬間就釋然了。。。
還真特娘的對的上。
孫傳武對著趙虎說道︰“你去車上扯塊兒紅布下來。”
趙虎點了點頭,轉頭就往外跑。
不一會兒功夫,趙虎就拎著一塊兒紅布進了院子,孫傳武接過紅布,把兔兒神的神像一包,然後放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接過趙虎遞過來的煙,孫傳武抽了一口,掃了眼被附身的幾個人。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們六個,都屬兔吧?”
這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齊刷刷的點了點頭。
孫傳武又看向老趙,囑咐道︰“大爺,外面供著的,無論神像還是泥胎,你都不能往家里撿,就算是沒供奉的也別撿。”
“誰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啥?”
“咱國家的神啊仙的,就連我都背不全,說不定啥時候就踫上岔子了。”
“你說你請回來供著也就那麼滴了,這給孩子玩兒,孩子哪有個分寸啊,人家好好受著香火供奉,說難听的,就算是沒人供奉,人家也不至于被扔豬圈啊。”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這不瞎胡鬧麼。”
老趙一臉尷尬的點了點頭,這事兒他還真沒多想,當時這兔兒神也沒供奉在什麼好地方,就被人丟在了路口。
他也是覺得這玩意兒長的還真挺俊,這不,就撿回來了。
經過這次事兒,別說以後撿神像泥胎了,就算是扔地上的錢,他也不帶彎下腰的。
“嗯呢,這事兒是我的不是。”
孫傳武指了指神像︰“這事兒你別跟我說啊,你得跟人說。”
老趙瞬間明白了咋回事兒,趕忙按住自己的孫子,撲通一下子跪倒在兔兒神面前, 的磕了三個頭。
磕完以後,老趙一臉誠懇的說道︰“那啥,老神仙啊,我是有眼不識你的法身,這事兒怪我,您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
“我要是知道您的真身,肯定不敢讓孩子玩兒啊,不管咋滴,這事兒是我辦的不對,您要是有啥怨氣,往我身上撒就行。”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好撐船,您。。。”
話還沒說完,憑空就刮起一陣風來。
“哼!”
兔兒神嬌柔做作的聲音夾雜在其中,傲嬌的要命。
老趙打了個冷顫,求助似的看向孫傳武。
煤球突然伏低身子,沖著房頂齜牙咧嘴。
孫傳武陰眼一開,這下算是看清了兔兒神的真身。
兔兒神長的確實嫵媚,不過嫵媚這個詞用在男人身上,怎麼說都覺得別扭。
好在兔兒神不是野神,要是換做野神,這事兒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有官職,好歹要點兒臉,不過被扔到了豬圈里,臉要不要也無所謂了。
孫傳武對著兔兒神一抱拳,彎腰行了一禮。
兔兒神原名胡天寶,他成為兔兒神,還有個傳說。
傳聞清朝的時候,福建地區有個叫胡天寶的,正值當時朝廷派了個御史到福建去,胡天寶一見之下驚為天人。
每當御史到的地方,胡天寶必定尾隨,就為了一展他的俊朗容貌。
一來二去,這御史也發現了胡天寶,追問之下,才發現胡天寶竟然覬覦自己的美色。
他一怒之下,就判了胡天寶的刑,直接給胡天寶處死了。
子不語里曾說,胡天寶死後,給鄉親們托了夢。
他道︰“我以非禮之心,冒犯了貴人,被打死也是活該,不過畢竟是一片愛心、一時痴想,與一般凶手不同。陰間鬼吏有嘲笑我的、揶揄我的,但卻沒對我大發脾氣的。”
“如今陰司同情我的遭遇,封我為『兔兒神』,專管人間兩男相悅之事,你們可替我立廟招香火。”
從這書的描述里就能看出來,胡天寶這個人吧,除了性取向不正常,脾氣倒是挺好。
說來也是,要是踫上個暴脾氣的,不死也得脫層皮。
“胡天官,小子有眼不識泰山,如有沖撞,多多包涵。”
“哼!”
胡天寶又是冷哼一聲,依舊傲嬌的要命,顯然還沒消氣。
孫傳武不由得覺得有些搞笑,兔兒神和天官沒啥關系,也是陰神一個,要不剛才也不至于看到陰氣。
不過任誰被扔豬圈也有脾氣,三兩句話糊弄過去肯定也不可能。
孫傳武再次開口︰“胡天官畢竟是正神,肯定不能跟我們這些鄉野村夫一般見識,今天他們沖撞了您,您這邊略施小懲,也是理所應當。”
胡天寶的身子猛地一僵,孫傳武這番話,直接就把他架起來了。
他要是說這事兒不算完吧,顯得自己小氣,要是這事兒就這麼算了,自己還挨了孫傳武六棍子。
不過一想到自己好端端的就讓人扔進了豬圈里,這氣還是有點兒咽不下去。
“這事兒不能這麼算了。”
孫傳武趕忙點頭︰“可不,這事兒指定不能這麼算了,您好歹是正神,怎麼能受這種屈辱,您給個章程,看看該怎麼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