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哲文點點頭,在真皮沙發上坐下︰\"看得出來,丁記者在我們縣可算是屈才了。\"他的目光在丁婉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向宋寧雅,\"在省城大報社當個主編什麼的,不是更......\"
\"那孫縣在開縣是不是也是屈才了?\"宋寧雅突然打斷他,手指輕輕敲擊著茶幾,發出清脆的聲響。
孫哲文搖搖頭,茶杯在手中微微轉動︰\"我?我已經覺得自己是高就了。\"他抬起眼,直視宋寧雅,\"每天能呼吸到新鮮空氣,看到藍天白雲,比起在霧霾里討生活,不知強了多少倍。\"
宋寧雅突然站起身,絲綢睡袍下擺隨著動作輕輕飄動。她走到孫哲文面前,俯身時睡袍領口再次滑落,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小婉,你要是孫縣,會不會抱緊袁家的大腿。\"
丁婉皺了下眉頭,撅起嘴道︰\"我又不是孫縣。\"
孫哲文猛地站起身,茶杯重重放在茶幾上,茶水濺出,在玻璃桌面上蜿蜒成一道小溪︰\"宋小姐找我來到底是想退步到哪里?\"他的聲音已經控制不住地提高,胸口劇烈起伏。
宋寧雅卻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優雅地坐回沙發︰\"我沒打算退步。\"她翹起二郎腿,絲綢睡袍下露出黑色絲襪的邊緣,\"我覺得田總的規劃很好,只是我不這麼說,你會來嗎?\"
孫哲文有種被戲弄的感覺,血液瞬間沖上太陽穴。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宋小姐這麼說,那我就告辭了。\"
\"孫縣!\"宋寧雅突然冷冷道,聲音像刀子般鋒利,\"你很好。\"她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不管是在哪個圈子,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的,呵,你算第一個。\"
孫哲文在門口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第一?\"他聳聳肩膀,語氣平淡得可怕,\"那我是不是應該覺得很榮幸?\"他隨手打開門。
宋寧雅的指甲突然掐進真皮沙發扶手,冷笑一聲︰\"孫縣,你還覺得你現在有人給你兜底嗎?\"她傾身向前,絲綢睡袍領口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膚,\"之前的事若不是袁家......\"她故意停頓,眼神陰鷙地盯著孫哲文驟然繃緊的下頜線,\"你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條陰溝里了。袁琳也不知道多久沒這麼心善了,居然僅僅是讓你來做個縣長就完了。\"
孫哲文眯起眼楮,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暗芒。他當然明白這是袁琳還存在著一絲憐憫,並未趕盡殺絕。倘若不然,就憑袁家的關系網,他現在不說墳頭草都該三尺高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皺了皺眉︰\"呵,宋小姐,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卻沒想到宋寧雅突然直起身,翡翠耳墜在燈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光︰\"我對你有些興趣。\"她緩步走到孫哲文面前,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著某種甜膩的脂粉氣息撲面而來,\"要不然,我也不會為這麼個小小的項目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開縣來。\"站在一旁的丁婉臉色驟變。
孫哲文緩緩轉身,目光如刀般鋒利︰\"什麼意思?\"
宋寧雅突然輕笑一聲︰\"我想看看我們大公主喜歡的人是什麼樣子。\"她指尖輕輕劃過茶幾邊緣\"我也想看看大公主能夠放一馬的人到底有何魅力。\"說話間,她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孫哲文臉上逡巡。
孫哲文冷哼一聲,胸口劇烈起伏︰\"我不過就一個普通人,沒什麼看的。\"他挺直腰背,\"再說了,我也不想與你,與你們宋家有什麼瓜葛。\"
宋寧雅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猙獰︰\"你什麼意思?\"
孫哲文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胸腔里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他指著窗外漆黑的夜色︰\"你們宋家是很牛。\"聲音陡然提高,\"但作為一個名流來說,你不覺得你們宋家所為有些齷齪?\"
他猛地轉身,雙眼死死盯著宋寧雅,\"明明正當的事可以去做,卻非要搞些違法亂紀的勾當!\"指尖因憤怒而微微發抖,\"這真的是讓人出乎意料了。\"他一字一頓地說,\"我也鄭重地告訴你——久走夜路終遇鬼!\"
話音未落,宋寧雅突然揚起手。孫哲文本能地閉眼,卻听見\"啪\"的一聲脆響在房間里炸開。他猛地睜開眼,看見宋寧雅的手掌還懸在半空。丁婉驚恐地捂住嘴,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宋寧雅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眼中翻涌著孫哲文從未見過的情緒。她緩緩放下手,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好,很好。\"轉身時,睡袍下擺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孫縣,你會為今天的狂妄付出代價的。\"
孫哲文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轉身離開了房間。
丁婉快步上前,縴細的手指輕輕搭在門把上。隨著\" 噠\"一聲輕響,套房門被嚴絲合縫地關上。她轉過身,絲綢睡裙在身後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快步走到宋寧雅面前,雙手輕輕拉住她微微顫抖的手腕。
\"你這是怎麼了?\"丁婉能感覺到宋寧雅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宋寧雅深吸一口氣,胸口的起伏漸漸平緩。她抽回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睡袍領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想看袁琳的笑話,還真以為我不敢對他怎麼樣了?\"
丁婉嘆了口氣,伸手撫上宋寧雅緊繃的肩膀︰\"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這有什麼可計較的。\"她的指尖感受到對方肌肉僵硬的觸感,嘆氣聲更重了些,\"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放不下?\"
\"哎......\"宋寧雅突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嘆息,整個人陷進沙發里。她仰頭盯著水晶吊燈,眼神飄忽,\"你不知道,我從心里就不服那個女人。\"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又迅速壓低,\"可偏偏她就要壓我一頭,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丁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宋寧雅臉上浮現出復雜的神色。那是混合著嫉妒、不甘和一絲難以言說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