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孫哲文而言,這三千畝河灘地雖不算廣闊,卻勝在得天獨厚——地勢平坦,更重要的是,幾乎無需支付拆遷補償費用。這筆隱形的經濟賬,正是當初武彩極力推薦這塊地的原因。
孫哲文正站在窗前沉思,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玻璃,腦海中盤算著宋青河提出的條件。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領導,武總來訪。\"付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孫哲文眉頭微挑,有些意外——武彩怎麼會突然找上門?
門開了。
武彩踩著高跟鞋款步而入,身上的連衣裙領口開得極低,雪白的肌膚幾乎一覽無余。她似乎察覺到孫哲文的目光有些躲閃,故意挺了挺胸,讓那道深邃的溝壑更加明顯。孫哲文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喉結微微滾動。
\"武總,稀客啊。\"他不動聲色地拉開與辦公桌的距離,語氣平淡,\"怎麼突然想到我了?\"
武彩嫣然一笑,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優雅落座,雙腿交疊,紅色指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孫縣,我听說宋青河,宋總,打算拿下河灘余下的地?\"
孫哲文眉頭皺得更緊︰\"怎麼,你也對這塊地感興趣?\"
武彩輕輕搖頭,紅唇微啟︰\"我是想啊,可架不住囊中羞澀。\"她故意拖長了語調,眼神卻若有若無地瞟向孫哲文,\"不過......\"
孫哲文警覺起來︰\"不過什麼?\"
\"我今天剛好路過河灘,\"武彩翹起二郎腿,絲襪包裹的小腿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看到有人在搞測繪。\"她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這讓我想不關注都難啊。\"
孫哲文眼神一凝︰\"勘探而已,最終結果還沒出來。\"他端起茶杯,試圖掩飾眼中的鋒芒,\"再說了,就算真要開發,也不是誰都能拿下。\"
武彩突然傾身向前,胸前的風光幾乎要躍出領口︰\"孫縣,你這話可就見外了。\"她指尖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我雖然沒錢,但消息靈通啊。\"
孫哲文放下茶杯,眼神銳利︰\"你到底想說什麼?\"
武彩神秘一笑,身體微微後仰︰\"听說宋總這次來勢洶洶,連省里的關系都動用了。\"她頓了頓,壓低聲音,\"而且......\"她故意停頓,讓空氣凝固了一瞬,\"他似乎對開縣的機場選址特別有信心。\"
孫哲文瞳孔驟縮。
機場選址?
他猛地站起身,茶杯被帶得劇烈搖晃,深褐色的茶水濺出,在文件上暈開一片刺目的痕跡。那片污漬像極了此刻他心中翻涌的疑雲——宋青河憑什麼對機場選址如此篤定?這個問題,他已向周艷茹求證多次,可連她都只能含糊其詞。而眼前這個女人,卻輕描淡寫地拋出了答案。
武彩款步走到辦公桌前,絲綢裙擺隨著步伐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她俯下身時,領口泄出一片雪白,孫哲文本能地別開視線,喉結滾動了一下︰\"那你找我什麼事?\"
武彩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耳畔︰\"我今天來找孫縣,不為地,也不為公司的事。\"她抬起眼,睫毛在燈光下投出一片扇形陰影,\"就是想請您晚上聚一聚。\"見孫哲文面露詫異,她微微一笑,\"本來打個電話就行,但我想親自登門,顯得有誠意。\"
孫哲文眉頭微挑︰\"就為這個?\"
\"當然不止。\"武彩從精致的手包里抽出一張燙金名片,輕輕放在桌上,\"另外,我想請孫縣給吳菁一個賠禮的機會。\"她頓了頓,\"雖然我覺得您根本沒把那丫頭放在眼里。\"
孫哲文確實早已忘了那個標新立異的女人,聞言只是淡淡一笑︰\"小事一樁。\"
武彩的神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名片邊緣︰\"孫縣可能不知道,我現在為什麼要把生意往開縣來發展。\"她直起身,烏黑的長發隨著動作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因為您當初對我的幫助,我這輩子都記得,我信任你。\"
\"分內之事。\"孫哲文擺擺手,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微微顫抖的指尖上——這個女人向來游刃有余,此刻卻流露出一絲罕見的情緒波動。
\"吳光遠在準備跑路了。\"武彩突然壓低聲音,這句話像一塊冰砸進溫水里。
孫哲文的背脊瞬間繃直︰\"你說真的?\"
武彩斜睨了他一眼︰\"您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見孫哲文強作鎮定的樣子,她輕笑一聲,\"不過您也別急著動手,有人比您更想讓他消失。\"
\"吳守望?\"孫哲文脫口而出。
武彩搖搖頭,紅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這個嘛......\"她沒有把話說完,但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一陣香風拂過,武彩轉身離去,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漸行漸遠。孫哲文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腦海中飛速運轉——如果吳光遠真的要跑,市局的態度如此反常,究竟是誰在操縱?
他拿起內線電話︰\"林彬,密切監視吳光遠,只要他有任何異動,立刻匯報。如果他要跑路,立即攔截下來。\"
掛斷電話後,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撥通林曉雪的號碼。這個局長位置,終究還是太難為她了。林曉雪做事雖有他的影子,但畢竟不是他。
孫哲文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腦海中回放著吳光遠剛才在會上的表現——平靜得有些反常。他冷笑一聲,心里已經有了決斷︰想跑?沒那麼容易!
與此同時,吳光遠正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望著院子里忙碌的保安。原本那晚被襲後,以為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可現在......他咬了咬牙,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把人都撤了吧,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掛斷電話後,他煩躁地扯松了領帶。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幅字畫,都是他親手挑選的。那套紅木家具跟了他整整十年,牆上的山水畫更是他花重金從拍賣會上拍下的......如今卻要親手毀掉這一切,說不心疼是假的。